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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研究 第64期 民國105年5月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Research No.64, May 2016 DOI: 10.6234/JGR.2016.64.01

花蓮七星潭礫灘的地形及沉積特性* Geomorphologic and Sedimentary Features of the Chi-Shing-Tan Gravel Beach, Hualien, Eastern

賴序衡 a 鄧屬予 b

Larry Syu-Heng Lai Louis Suh-Yui Teng

Abstract

Chi-Shing-Tan, located at northwestern Hualien city of eastern Taiwan, is bordered with a well-developed gravel beach, which has been focused by geomorphologic researches. In an attempt to unravel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is gravel beach, this study investigated the beach profiles, gravel texture and composition, and their spatial variations to infer the sources and transport mechanisms of beach sediment. The Chi-Shing-Tan beach is near 160 m wide in the north and about 30 m in the south. The beach has a gentle backshore and a steep foreshore separated with one to three steps of berm crest. The foreshore gravels are generally well-sorted, coarsen landward, and exhibit prominent landward-facing imbrication, which imply that sediment transport and deposition are dominated by strong uprush. In contrast, the backshore gravels are often poorly sorted, randomly imbricated, and featured with a debris line, which can be attributed to stormy waves under extreme storms. The composition of Chi-Shing-Tan beach pebbles are dominated by metamorphic rock clasts, which are mainly derived from the San-Jan River and Li-Wu River in the Central Range. These sediments were constantly longshore transported with increasing abrasion from north to south and then accreted onshore by wave uprush to form gravel beach. In addition, cliff erosion at the northern Milun Tableland also supplies a minor amount of sediment to beach. Keywords: Chi-Shing-Tan, gravel beach, coastal sedimentology

* 本文初稿曾發表於 102 年中華民國地球物理學會與社團法人中華民國地質學會年會暨學術研討會 a 國立臺灣大學地質科學研究所碩士班研究生,通訊作者(e-mail: [email protected]) Graduate Student, Department of Geosciences,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b 國立臺灣大學地質科學研究所教授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Geosciences,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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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七星潭海岸位於三棧溪與米崙台地之間,有發育良好的礫灘,是以往海岸研究的重要地點。 為了探索礫灘的地形和沉積性質,本研究詳細測繪該地的海灘剖面,分析灘礫的組織與岩性,並 觀察海灘的側向變化,以探討沉積物來源及搬運機制。七星潭礫灘北寬南窄,最寬處約 160 公尺; 灘面有平緩的後濱及陡峭的前濱,其上有一至三階灘臺脊。前濱灘礫淘選良好,粒徑由海向陸漸 粗,並呈現明顯之疊瓦狀排列,朝內陸傾倒,顯示波浪上沖作用主導了灘礫的搬運和堆積。後濱 灘礫淘選度較差,雖亦有疊瓦狀組構,但排列方向較繁亂,且常見漂木和雜物排列成的碎物線, 展現出暴風波浪作用的特徵。七星潭海灘沉積物主要由變質岩的碎屑組成,大多來自北方三棧溪 及立霧溪的河口堆積物,少部分來自南端米崙台地的海崖侵蝕。這些沉積物受波浪沖刷磨蝕與沿 岸搬運,最後被沖積上陸堆成礫灘。

關鍵詞:七星潭、礫石海灘、海岸沉積學

前 言

台灣四周環海,海灘為沿岸沉積物搬運和堆積的重要環境單元,尤其是西岸綿延分布的沙灘 (徐鐵良,1962;石再添,1981)。不過在台灣東部,海岸地形陡峭,沙灘通常發育不良,倒是出 現許多礫灘(蔣正興、俞何興,2002;塗明寬、張徽正,2005;沈淑敏,2013)。這些礫灘過去曾 有地形學研究探討濱線變遷(石再添等,1995;林雪美、張喬盛,2001)及海岸侵蝕機制與防護 (許民陽、沈淑敏,1995;許民陽等,1998;許民陽,2005;Yang et al., 2012),但海灘沉積物及 灘面形態的研究並不多見。 七星潭位於花蓮市東北方海邊(圖 1),有發育良好的礫灘。由於交通方便且保存完善,是以 往海灘研究的重點。石再添等(1994)及吳柏霖、顏君毅(2012)曾探索海灘的地形剖面及沉積 物粒徑的分布,Wu and Yen(2013)且分析濱砂的岩象組成,提供了基礎調查資料。然而礫灘性 質卻乏人問津,故沉積物來源和堆積機制尚無定論。 為了探索七星潭礫灘的性質和成因,本研究在 2010 年 11 月與 2012 年 2 月分別進行實地探勘, 測繪海灘剖面,分析灘礫的組織與岩性,並觀察海灘的側向變化。結果發現灘礫多為來自中央山 脈的變質岩,主要由北方的三棧溪和立霧溪供給,少部分來自南方的米崙台地。沉積物受波浪沿 岸輸送到七星潭,再堆積上岸形成礫灘。在此本文先介紹七星潭的地質背景,展示礫灘的地形和 沉積物特性,再探討沉積物來源及搬運機制。

區域背景

七星潭海岸位於花東縱谷北端,西臨縱谷平原及中央山脈,南接米崙台地及海岸山脈(圖 1)。 礫灘位於三棧溪和米崙台地之間,沿北埔沙丘東緣延伸(石再添等,1994),全長約 10 km(圖 2)。 中央山脈地勢高聳陡峭,海拔最高超過 3000 m,基盤為大南澳變質雜岩。海岸山脈地勢較低 緩,高度小於 1000 m,岩盤由未變質的火成岩與沉積岩組成(何春蓀,1986)。縱谷平原地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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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為全新統的沖積層覆蓋,沉積物分別來自中央山脈與海岸山脈(杜開正,2008)。 米崙台地位於米崙斷層東南側,北端最高海拔為 48 m,出露地層包含米崙山礫岩、米崙鼻礫 岩、米崙層、花蓮層與海階堆積物(林啟文等,2009),其中米崙鼻礫岩及海階堆積物於七星潭南 端的海崖出露(圖 3A)。米崙鼻礫岩亦稱米崙礫岩(徐鐵良,1956),為更新統海相地層,出露厚 度約 300 m,多礫質沉積物,由中央山脈變質岩的碎屑組成,礫石徑長多小於 30 cm(謝孟龍、鄧 屬予,1994)。海階堆積物則由全新統古礫灘及珊瑚礁構成(Yamaguchi and Ota, 2004)。 七星潭四周有五條主要的河系,北有立霧溪與三棧溪,南有美崙溪、吉安溪和花蓮溪(圖 1)。 其中立霧溪、三棧溪、美崙溪與吉安溪皆發源自中央山脈,沉積物均由變質岩碎屑組成。花蓮溪 流域廣闊,兼及中央山脈與海岸山脈,其沉積物除包含來自中央山脈的變質岩碎屑外,亦有海岸 山脈的火成岩與沉積岩碎屑(杜開正,2008;Wu and Yen, 2013)。

圖 1 區域地質圖 資料來源:修改自中央地質調查所二十五萬分之一地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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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 研究區域之空照圖及地形圖 資料來源:空照圖擷自 Google map,等高線地形圖轉繪自林務局農林航空量測所 40 m 解析度 DEM

灘面特徵

七星潭礫灘的寬度南北不一,北端最寬處約 160 m,逐漸向南變窄,至南端米崙台地海崖邊 緣處寬度不到 30 m。本研究沿海灘選取 11 個間距相近的剖面測繪地形(方法見附錄),結果發現 各剖面雖寬度不同,但具有共同的灘面地形特徵,前濱(foreshore)、後濱(backshore)及其間的 灘臺脊(berm crest)都明顯可見(圖 3B,圖 4)。根據 Pajak and Leatherman(2002)的定義,海 灘內緣以植被最外緣(vegetation line)、人工堤及海崖崖底(bluff toe)等為界,海灘外緣則為海 水面。七星潭礫灘內緣即北埔沙丘的外緣(石再添等,1994),常被人造物與植披所覆蓋(圖 3C), 部分剖面(6 與 11)出現崖緣(scarp edge)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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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3 野外照片 (A:米崙台地海崖露頭,攝於剖面 1 附近。B:灘面地形與礫石分布特徵,攝於剖面 2。C:後 濱灘面特徵,攝於剖面 9。D:人為汙染外來石材,攝於剖面 8 附近的小溪溝。E:前濱灘礫粒徑 變化,攝於剖面 6。F:灘臺脊附近的疊瓦狀構造,攝於剖面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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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4 海灘剖面及資料量測位置 (剖面位置見圖 2,地形數值資料見附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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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礫灘剖面的前濱地形較為陡峭,後濱較平緩,兩者之間的坡度轉折點被訂為「灘臺脊」 (洪佩鈺等,2006)。七星潭礫灘前濱坡度約 10° ~ 30°,後濱 1° ~ 4°,灘臺脊發育良好。吳柏霖、 顏君毅(2012)及石再添等(1994)曾量測部分的海灘地形剖面,結果與本文大致相同(附圖 2)。 吳柏霖、顏君毅(2012)提及海灘中段與南端的灘臺脊有重複發育,本研究亦觀察到此現象,甚 至在剖面 2 發現三階灘臺脊(圖 3B,圖 4)。 七星潭灘面沉積物由礫與砂組成,礫石岩性主要為變質岩,並參雜少量非產自台灣的外來岩 塊(圖 3D)。根據石再添等(1994)的研究,灘面粒徑自前濱向後濱漸粗,再向北埔沙丘逐漸變 細。本研究雖觀察到類似的粒徑變化,但發現前濱沉積物以礫為主,粒徑自濱線向灘臺脊變粗(圖 3E),且平行海岸呈帶狀分布(圖 4),可區分成粗砂至極細粒帶(coarse sand to very fine gravel zone,0.5 ~ 4 mm)、細礫至中礫帶(fine to medium gravel zone,4 ~ 16 mm)、粗礫帶(coarse gravel zone,16 ~ 32 mm)與極粗礫帶(very coarse gravel zone,32 ~ 64 mm)。後濱則以粗砂及細礫組 成,粒徑由海向陸側漸細,雖亦具帶狀特徵,但側向延續性較差(圖 3C)。 前濱灘礫淘選度佳,堆疊緊密,孔隙間無填充物,並具方向一致的疊瓦狀構造(圖 3F);後 濱灘礫堆疊較鬆散,常見粗礫以覆甲狀(armoring)蓋於細礫之上,礫間多呈相切接觸(tangential contact),孔隙多被細粒填充,並常見獨立顆粒(floating grain),越往內陸表覆礫石越加稀疏;雖 可見疊瓦狀構造,但排列方向較散亂。最內側常出現漂木及雜物堆積,形成明顯之碎物線(debris line);碎物線以上則以淘選度良好的砂為主,沉積物性質類似北埔沙丘(圖 3C,圖 4)。

灘礫粒徑及外形

海岸前濱沉積物在海浪長期沖刷下,其粒徑與外形常和海浪營力近乎達到平衡,而其分布及 沿岸變化可用來探討海浪作用及沉積物來源(Carr, 1969; 1971; Bird, 1996; Bluck, 1999)。本研究 分別於剖面 1、3、6、8、10 的前濱,觀察濱線與灘臺脊灘礫的磨圓度,量測其粒徑三軸長(方法 見附錄),並依國際通用的最短軸(S)來作比較依據(Carr et al., 1970; Williams and Caldwell, 1988)。 七星潭灘礫多屬滾圓狀(very rounded)至次圓狀(sub-rounded),少部分沿劈理破裂成次角 礫狀(sub-angular)。灘礫外形多屬扁平狀與等軸狀,外形的沿岸變化不大,但灘臺脊的礫石總體 較濱線處扁平(圖 5)。灘礫以小礫至中礫為主,平均最短軸在濱線處為 5 ~ 15 mm(約-2 ~ -4 ϕ), 灘臺脊上為約 25 ~ 35 mm(約-4.5 ~ -5 ϕ)。整體來看,灘礫粒徑由海向陸漸粗,但沿岸變化不顯 著,只有在剖面 1 濱線粒徑較粗(圖 6)。 一般而言,灘礫在波浪長時間沖刷或長距離搬運作用下,磨圓度均甚高(Grogan, 1945),七 星潭海灘亦復如此。灘礫由海向陸逐漸變粗,灘臺脊多扁平狀粗礫,皆為礫灘常見的特徵(Bluck, 1999; Buscombe and Masselink, 2006)。剖面 1 濱線處的高粒徑可能反映該處波浪作用較強(吳柏 霖、顏君毅,2012),或因海底地形陡而不易累積細礫及砂(石再添等,1995;林雪美、張喬盛,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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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5 前濱灘礫外形 Zingg Diagram (L:最長軸,I:次長軸,S 最短軸,誤差值為一個標準差,量測位置見圖 4,原始資料見附表 2-1 及 2-2。)

圖 6 前濱灘礫粒徑(最短軸)分佈圖 (誤差值為一個標準差,量測位置見圖 4,原始資料見附表 2-1 及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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灘礫排列

通常灘礫在海浪及沿岸流作用下,會呈規律性排列(Orford et al., 1996; Hayes, 2010)。七星 潭海灘也是如此,只是前濱與後濱灘礫的排列不同(圖 4)。為了解灘礫排列的特性,本研究於各 剖面的前濱與後濱,分別量測疊瓦狀組構的傾倒方向(方法見附錄),並繪成玫瑰圖,以推斷水流 方向。部分剖面因鄰近海濱公園與海巡單位,可能曾受人為活動破壞而未量測。雖然未能覆蓋全 區,量測結果已可顯示前濱灘礫倒向多朝西南西(圖 7),大致指向內陸並近乎垂直海岸線,僅於 北端之剖面 9 至 11 與海岸線斜交,有 40 至 50 度的夾角,暗示有向南的沿岸漂移(longshore drift) 作用(Austin et al., 2011)。而後濱灘礫的排列方向較多元,也與野外觀察吻合。

灘礫岩性

海灘沉積物的岩性組成常作為其來源地指標。由於七星潭灘礫的岩性易於野外辨認,且灘臺 脊處的粒徑變化小(圖 6),適合探討組成的沿岸變化(Howard, 1993),故本研究在剖面 1、3、6、 8、10、11 灘臺脊量測灘礫岩性組成。此外,因七星潭本身無大河從中穿過,其沉積物最可能來 自鄰近的河川或海崖(許民陽、沈淑敏,1995;許民陽等,1998),故本研究另在三棧溪河床、立 霧溪河床及米崙台地海崖露頭(含海階堆積物與米崙鼻礫岩)量測礫石組成(方法見附錄),以作 比較依據。 七星潭灘礫的岩性包含變質砂岩、變質礫岩、脈石英、變質燧石、板岩、黑色片岩、綠色片 岩、大理岩、變質基性岩及花崗片麻岩,皆是來自中央山脈變質岩帶的碎屑,未發現來自海岸山 脈的火成岩與沉積岩(表 1)。而灘礫中外來岩塊(如花崗岩、正長岩)常見明顯的人工裁切面, 應為附近切石場的廢棄石材;由於其數量不多,對岩性計數的影響有限,故未納入量測中(圖 3D)。 不同岩性的岩塊有不同的物理性質,在水流搬運時,會產生不同程度的磨損(Attal and Lavé, 2009),因而影響灘礫組成的側向變化。有鑑於此,本文依物理性質分類岩性,將石英質為主的變 質砂岩、變質礫岩、脈石英及變質燧石等合稱「變質石英岩(metaquartzite)」,將葉理發達的板岩、 黑色片岩與綠色片岩合為「變質泥質岩(metapelite)」,將變質基性岩與花崗片麻岩併成「變質火 成岩」,重新合算灘礫岩性組成(附表 4-2),並繪製成圓餅圖(圖 8)。結果發現北端三棧溪與立 霧溪河床具有高量的變質泥質岩及大理岩,南端米崙台地的海崖露頭(米崙鼻礫岩及海階堆積物) 則有較多的變質石英岩。七星潭灘礫組成多落在兩者之間,以變質石英岩為主,其次為大理岩、 變質泥質岩及變質火成岩。其中大理岩與變質泥質岩的含量大致由北向南遞減,變質石英岩則由 南向北遞減。而變質火成岩含量較少,沿岸變化不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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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7 灘礫疊瓦倒向玫瑰圖 (地形圖圖例見圖 2,量測位置見圖 4,原始資料見附附表 3-1 及 3-2。)

表 1 七星潭灘礫岩性特徵 灘礫岩性 代號 岩性特徵 變質砂岩 Ss 灰色或褐色,塊狀,石英質,常夾石英脈,偶見劈理。 變質 變質礫岩 Cgl 灰白色,塊狀,碎屑以石英質為主,顆粒順葉理排列。 石英岩 脈石英 Qtz 白色至透明的石英結晶,偶參雜赤鐵礦或其他雜質。 變質燧石 Cht 白色至米白色為主的微晶質石英岩,塊狀,偶見片理。 板岩 Slt 深灰色至黑褐色,具板劈理,脆弱易碎。 變質 黑色片岩 Bsc 灰色至黑色,具片理,常夾薄石英脈。 泥質岩 綠色片岩 Gsc 綠色,具片裡,常夾薄石英脈。 大理岩 Mar 白色致靛灰色,塊狀,結晶良好的變質石灰岩。 變質 變質基性岩 Bas 綠色至灰綠色,塊狀,葉理不發達,常見原始基性火成岩的斑晶組織。 火成岩 花崗片麻岩 Gn 白色至黃褐色,花崗岩質組成,塊狀,葉理不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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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8 礫石岩性組成圓餅圖 (地形圖圖例見圖 2,量測位置見圖 4,原始資料見附表 4-1 及 4-2。)

討 論

根據本研究的量測數據,我們可進一步探討七星潭的灘礫來源與海岸沉積作用。

(一)灘礫來源

七星潭緊鄰北埔沙丘,其中並無礫質沉積物,因此灘礫應來自海岸南北兩側。米崙台地南方 花蓮溪、吉安溪與美崙溪河口有礫質沉積物,近岸有洋流(黑潮)經年朝北流(Ichikawa and Beardsley, 2002),似乎可將沉積物向北運送。然而七星潭灘礫中並無花蓮溪輸出的海岸山脈岩屑 (附表 4-1),因此南方河口沉積物不太可能被運送到七星潭,唯有米崙台地海崖下方的崖錐可提 供有限的沉積物(圖 3A)。從礫石岩性組成來看,北方的三棧溪和立霧溪河口沉積物組成類似, 皆具高量大理岩與變質泥質岩,且灘礫中此二岩類含量由北向南遞減(圖 8,圖 9),顯示礫質沉 積物主要由此二溪供應,再透過沿岸流向南搬運(石再添等,1995),陸續散布在七星潭海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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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過三棧溪河床礫石與鄰近灘礫(剖面 11)的岩性組成差異甚大,反倒是立霧溪河床礫成 分較為接近灘礫,似乎暗示立霧溪輸砂的影響較高。

圖 9 灘礫變質石英岩-大理岩-變質泥質岩成分三角圖 (測量位置見圖 4,原始資料見附表 4-1 及 4-2。)

(二)正常天候波浪作用

海灘通常同時受到波浪、潮汐和河流等作用共同影響,不過台灣東海岸平均潮差小於 1 公尺, 且沒有出現潮坪,顯示潮汐影響甚微(Yang et al., 2012);七星潭海岸本身並無大河穿過,河流影 響亦不明顯;倒是花蓮海岸的平均波高為台灣之最,海岸沉積作用被波浪主導(石再添等,1995), 其作用的痕跡充分展現於七星潭礫灘的地形和沉積特徵。 一般而言,由於礫灘坡度陡峭,衝浪帶(surf zone)與破浪帶(breaker zone)狹窄發育不良, 因此在正常天候下,前濱沖刷帶(swash zone)為沉積作用最活躍的區域(Austin and Masselink, 2006; Karunarathna et al., 2012)。在七星潭的前濱,灘臺脊的粒徑較濱線處高(圖 3E,圖 6),且礫石常 有倒向內陸的最長軸疊瓦排列(L-axis imbrication)(圖 3F,圖 7),顯示波浪上沖作用(uprush) 相當強勁,能將粗礫沖至灘臺脊上,同時淘選富集易受波浪掀飛的扁平礫(Bluck, 1967; 1999)(圖 5);此外,由於前濱礫間多孔隙,滲透率高,當海水上沖至灘面後便快速下滲,後洗作用(backwash) 能量微弱,已無力將粗礫向海搬運,因此濱線附近僅能留下較細的顆粒(Quick, 1991; Jennings and Shulmeister, 2002; Bluck, 2011)。此波浪不對稱沖刷作用(swash asymmetry)亦暗示沉積物會逐漸 自外海朝岸上搬運,使海灘加積(Buscombe and Masselink, 2006; Ivamy and Kench, 2006)。 波浪不對稱沖刷作用亦是前濱地形多變的主因(Kulkarni et al., 2004; Austin and Masselink, 2006)。強勁的上沖作用將粗礫不斷地斜上推送堆積成灘臺脊,並使前濱坡度逐漸增加(Masselink and Li, 2001; Horn and Li, 2006)。七星潭可見灘臺脊重複發育,顯示潮位升降仍會造成前濱的地 形改變(Anthony, 2008; Bluck, 2011)。漲潮會加助波浪將沉積物朝陸搬運,並在高水位線(high

13 water line)堆成高潮灘臺脊(Weir et al., 2006)。而退潮時,少許沉積物可能被帶回前濱底部,形 成低潮灘臺脊(Ivamy and Kench, 2006)。至於剖面 2 觀察到三階灘臺脊出現(圖 3B,圖 4),其 最高的灘臺脊可能是過去暴潮或較大風浪作用所遺留。 沖刷帶亦是礫灘沉積物沿岸輸送的主要區域(Van Wellen et al., 2000; Austin and Masselink, 2006; Austin et al., 2011)。在七星潭前濱,灘礫粒徑帶分布平行於海岸(圖 4),疊瓦組構則幾乎 垂直倒向內陸(圖 7),暗示平時波浪的沉積物沿岸輸送能力並不強(Orford et al., 2002; Osborne, 2005)。不過從七星潭灘礫岩性的沿岸變化,仍能看出波浪將沉積物逐漸向南搬運的影響。由於石 英岩質地堅硬較耐磨,其含量通常會隨磨損程度增加而提高(Howard, 1993; Attal and Lavé, 2009)。本研究發現,七星潭灘礫變質石英岩比例由北向南增加(圖 9),海岸北端(剖面 11)灘 礫的變質石英岩明顯比三棧溪與立霧溪河床富集,且海岸南端(剖面 1)灘礫的變質石英岩含量 亦較米崙台地海崖露頭還高;這些都反映灘礫已受長期波浪沖刷,並隨向南搬運距離增加逐漸磨 蝕(Dornbusch et al., 2002; Allan et al., 2006; Dickson et al., 2011)(圖 10)。

圖 10 七星潭礫灘成因 (地形圖圖例見圖 2,玫瑰圖圖例見圖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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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暴風波浪作用

相對於前濱經時受一般波浪沖刷的灘礫特性,後濱具有不同的地形及沉積特徵。後濱地勢較 高,正常天候下不易受到波浪作用,唯有暴風(如颱風時)來襲時,才會被波浪所影響。當暴風 湧浪越過灘臺脊後,有機會將較粗沉積物推送至後濱(Orford, 1975; Hayes et al., 2010),形成覆 甲狀(armoring)的粗礫帶或極粗礫帶(圖 3C,圖 4)。此外,後濱灘礫的疊瓦倒向散亂(圖 7), 反映暴風湧浪的海水因礫間孔隙多被細粒填充不易下滲,多沿灘面四散流動(Wilcock et al., 2001; Kulkarni et al., 2004; Ivamy and Kench, 2006)。至於後濱的碎物線及崖緣地形(圖 4),則可能指示 了最近一次暴風波浪作用的上界(Kennedy and Woods, 2012)。 雖然暴風波浪能將部分礫石帶往內陸,但若風浪能量過大,反倒會將灘礫大規模向海外搬運 ( Orford et al., 2002; Austin and Masselink, 2006 ),同時改變整個海灘形貌( Ruiz de Alegria-Arzaburu and Masselink, 2010)。本研究於杜鵑颱風侵襲(2015 年 09 月 27 至 29 日)前後 觀察七星潭礫灘,即發現此次風暴事件侵蝕掉大部分的礫石,並使海灘寬度縮減,灘面坡度減緩, 無灘臺脊遺留(圖 11)。吳柏霖、顏君毅(2012)另觀察到,七星潭海灘受暴風浪侵蝕後不久, 礫石便逐漸被一般風浪運回灘上,此暴風後的礫灘回復現象在世界上並不鮮見(Bramato et al., 2012)。此外,前濱灘礫疊瓦暗示正常天候時沉積物的沿岸輸送委靡(圖 7),代表暴風波浪可能 主導了本區的礫石沿岸搬運,不過因每次風暴(颱風)事件的浪高與波浪入射角皆不同(許民陽, 1998),導致各事件間沉積物的沿岸輸送方向與速率可能有顯著差異(Allan et al., 2006; Ashton and Murray, 2006; Dickson et al., 2011)。 本研究雖缺乏連續的海灘監測,無法完全釐清暴風波浪侵襲的過程,但從後濱的沉積特徵與 暴風事件前後的灘面變化,仍可大致推測暴風時的沉積作用。

圖 11 暴風波浪的海灘侵蝕 (照片攝於剖面 2。A:2015 年 09 月 20 日拍攝,B:2015 年 09 月 30 日杜鵑颱風侵襲後拍攝。)

結 論

七星潭礫灘在地形和波浪作用影響下,寬度由北而南遞減,灘面沉積物平行海岸呈帶狀分布, 並發育出一至三階的灘臺脊。前濱灘礫粒徑由海向陸漸粗,在灘臺脊淘選富集扁平狀礫石,並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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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倒向西南西的疊瓦排列,反映一般天候時的波浪上沖方向。後濱處則是受暴風波浪影響,灘 面沉積物淘選度低且組織散亂,留下排列方向不一的疊瓦狀構造。 從灘礫岩性組成及粒徑的研究成果可知,七星潭海灘沉積物多由海岸南北兩端供應,主要來 自北方的三棧溪及立霧溪輸砂,部分來自南端米崙台地海崖的露頭侵蝕。這些礫質沉積物受波浪 不斷的磨蝕與沿岸搬運,終向內陸堆積形成現今礫灘。

謝 辭

感謝鄭懷傑、羅立、莊智凱、黃致展與張頌平先生及蘇品如女士提供建議,協助本文的寫作; 科技部提供經費支助研究,僅此衷心銘謝。

引用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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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野外量測方法及數據

(一)海灘地形測繪

本研究利用身高與水平儀,以視水平法(eye level)量測海灘高程(H),並以步測法(步距 約 0.75 m)量測灘面距離(S),得以下列式-Ⅰ與式-Ⅱ計算海灘寬度(W)及平均灘面傾角(β),

同理可計算前濱與後濱的灘面傾角(βf,βb)及寬度(Wf,Wb)(附表 1)。由於前濱地形陡峭且 起伏多變,本研究另利用傾斜儀量測灘面坡度的變化,並配合步側法描繪詳細的前濱灘面地形。 量測剖面時並未考慮潮差的影響,不過根據石再添等(1995)統計,台灣東部沿岸全年平均潮差

小於 1 公尺,因此相應的最大高程誤差(Eh)應為 1 公尺。至於潮差造成的最大寬度誤差(Ew), 則可藉由下列式-Ⅲ計算得知(附圖 1)。

(Ⅰ) (Ⅱ) (Ⅲ)

附圖 1 礫面地形測繪示意圖

附表 1 七星潭灘面地形數值(剖面位置見圖 2) 剖面 前濱 後濱 整體海灘

編號 βf Wf βb Wb β H W Ew 1 15.5° 22.4 m 1.0° 6.8 m 4.8° 2.5 m 29.2 m ±3.6 m 2 19.9° 18.4 m 1.2° 19.6 m 5.4° 3.6 m 38.0 m ±2.8 m 3 31.7° 8.0 m 2.1° 46.0 m 4.5° 4.2 m 54.0 m ±1.6 m 4 15.7° 12.3 m 0.9° 82.2 m 2.1° 3.4 m 94.5 m ±3.5 m 5 18.3° 16.7 m 2.8° 74.4 m 5.5° 8.7 m 91.1 m ±3.0 m 6 22.1° 20.5 m 1.9° 98.5 m 4.5° 9.3 m 119.0 m ±2.5 m 7 14.0° 22.3 m 4.3° 84.9 m 4.6° 8.7 m 107.2 m ±4.0 m 8 10.2° 15.8 m 2.1° 97.0 m 2.8° 5.6 m 112.8 m ±5.6 m 9 21.1° 7.8 m 2.2° 124.6 m 2.6° 6.0 m 132.4 m ±2.6 m 10 19.7° 9.3 m 2.7° 127.5 m 3.6° 8.5 m 136.8 m ±2.8 m 11 11.4° 10.8 m 3.1° 148.0 m 3.3° 9.1 m 158.8 m ±5.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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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柏霖、顏君毅(2012)曾利用高精度 e-GPS 儀量測本區海灘地形,本研究挑出與他們量測 位置相近的地形剖面進行比較(附圖 2),發現兩者量測的地形起伏雷同,僅海灘前緣地形變化較 大,係因為波浪作用最活躍的區域。石再添等(1994)亦曾發表一「北埔剖面」,該文中並未詳述 量測位置及方法,不過其剖面寬高類似本研究的剖面 7 及剖面 8。

附圖 2 本研究與前人地形剖面比較 (剖面位置見圖 2)

(二)灘礫粒徑三軸

本研究於剖面 1、3、6、8、10 的濱線及灘臺脊(位置見圖 4),隨機取 10 個以上的灘礫, 以測徑器量測粒徑的最長軸(L)、次長軸(I)、及最短軸(S),單位為 mm(附表 2-1,附表 2-2)。 所有數據皆為同一人完成量測,依照 Blott and Pye(2008)的研究,僅單人量測的誤差小於 2.8 %, 可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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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表 2-1 濱線灘礫粒徑 剖 剖 剖 剖 L I S L I S L I S L I S 面 面 面 面 1 39 30 13 3 10 5.5 3.5 6 17 9 5 8 15 10 5 1 40 27.1 18.1 3 12.5 8 6 6 12 11 6 8 11 7 2 1 48.5 35.1 16 3 22.5 19 7.5 6 15 12 6 8 11 7 6 1 34 22 20.1 3 14 7 5 6 11 10 8 8 12 10 7 1 23.5 22 12.5 3 12 9 4 6 11 10 6 8 10 7 5 1 44.5 36 13 3 6 4 4 6 15 10 7 8 20 10 6 1 36.5 32.5 15.5 3 10 4 3 6 13 11 5 8 11 7 5 1 31 22 8.5 3 8.5 6.5 3 6 15 10 6 8 13 10 3 1 23 22 11.5 3 19 13 8.5 6 10 7 5 8 13 10 5 1 32.5 30.5 11 3 8 6 3 6 10 8 4 8 14 9 6 1 27.5 14 12.5 3 13 10 4 6 10 8 5 10 20 10 6 1 36 24 11.5 3 10 7 5 6 11 8 4 10 24 20 10 1 26 19.5 10.5 3 15 8 4 6 13 8 6 10 17 8 7 1 19 16.5 12 3 16 10 5 6 9 6 5 10 15 11 6 1 25 19 11 3 9 5 4 6 10 7 3 10 17 11 7 1 35.5 26.5 14 3 17 13 6 6 10 8 7 10 18 10 7 1 32.5 25 12.5 3 6 5 4 6 10 8 4 10 17 10 6 1 36 32.5 19 3 10 7 6 6 9 7 5 10 18 9 4 1 23 22 12 3 10 7 3 6 10 9 4 10 20 13 8 1 22.5 18 13 3 9 6 4 6 9 7 3 10 11 10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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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表 2-2 灘臺脊灘礫粒徑 剖 剖 剖 剖 L I S L I S L I S L I S 面 面 面 面 1 170 132 47.9 3 108 95 37.5 6 37 28 19 8 109 98 38 1 160 119 42 3 56.4 43 19.5 6 68 51 29.5 8 76 62 26.5 1 78 70 16.3 3 53.5 49.5 20.5 6 76 67 29.5 8 76 66 32 1 90.8 71.6 27 3 83 48 25 6 74 65.5 30.5 8 143 118 36 1 73.5 43 25.2 3 78.9 54 28.9 6 95 93 40 8 127 118 50 1 67.2 47 17.7 3 115 108 44.5 6 30 24 8.5 8 47 43 14 1 154 101 37.2 3 116 99 39.5 6 37 31 18 8 156 84 27 1 170 145 47 3 177 86.2 44.5 6 85.5 74 27 8 156 84 27 1 42 30 20.5 3 111 72 37 6 95 70 33.5 8 88 66 37 1 79 27.1 25 3 79 55 30 6 98 52 23.5 8 86 82 32 1 74 28.1 19.5 3 141 102 37 6 91 78 24 8 160 117 51 1 49.5 40.5 16 3 93 56 32 6 98 77 29 8 44 40 22 1 57 40 26.2 3 101 90 32.5 6 56 55 20.5 8 146 89 39 1 160 131 49 3 146 127 50.5 6 65 54 29 10 122 100 46 1 102 72 31 3 45.5 32 17.5 6 104 99 25.5 10 97 84 30 1 141 108 35.5 3 65 58.5 32.5 6 22 21 14 10 82 70 23 1 121 75.5 20.5 3 27.5 19.5 15.5 8 79 64 27 10 84 63 24 1 36 30 13.5 3 26 23.5 13.5 8 134 108 46 10 155 140 50 1 73.6 26.5 9 3 30 27 11.5 8 130 89 40 10 92 81 30 1 56.8 48 24 6 113 86 28.5 8 190 90 45 10 70 54 30 3 230 144 52 6 92.5 79 31 8 100 76 31 10 75 64 16 3 155 112 79 6 75.5 58 22 8 108 69 38 10 154 94 35 3 111 79 43 6 61.5 49 21 8 102 82.5 33 10 101 76 30

(三)疊瓦組構傾向

本研究於各剖面前濱(X 點)及後濱(Y 點)(位置見圖 4),記錄扁平狀礫石最長軸(L)及 次長軸(I)所共構的切面走向與傾角,量測 10 組以上資料,並轉換成水流流向。各點量測資料 皆以右手規則制(RHR)表示,單位皆為度(附表 3-1,附表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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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表 3-1 前濱(X 點)灘礫疊瓦位態與古水流方向 剖 走 傾 流 剖 走 傾 流 剖 走 傾 流 剖 走 傾 流 面 向 角 向 面 向 角 向 面 向 角 向 面 向 角 向 1 300 30 210 6 325 50 235 8 20 50 290 10 320 20 230 1 290 40 200 6 0 50 270 8 40 45 310 10 320 20 230 1 310 30 220 6 0 55 270 8 20 20 290 10 340 30 250 1 300 25 210 6 330 45 240 8 40 30 310 10 340 30 250 1 290 30 200 6 10 40 280 8 40 38 310 10 320 30 230 1 310 28 220 6 0 20 270 8 20 30 290 10 325 50 235 1 290 35 200 6 10 50 280 8 320 45 230 10 320 30 230 1 310 26 220 6 20 40 290 8 330 40 240 10 320 20 230 1 300 25 210 6 0 42 270 8 350 45 260 10 320 20 230 1 290 32 200 6 350 15 260 8 320 40 230 10 20 50 290 1 280 30 190 6 10 40 280 8 340 40 250 10 340 40 250 1 290 50 200 6 20 58 290 8 340 20 250 10 340 50 250 1 240 45 150 6 0 30 270 8 320 45 230 10 10 40 280 1 280 28 190 6 350 40 260 8 320 55 230 10 0 40 270 1 250 20 160 6 350 40 260 8 350 50 260 10 20 32 290 1 230 40 140 6 0 40 270 8 340 50 250 10 330 35 240 1 290 30 200 6 0 40 270 8 20 30 290 10 10 40 280 1 295 20 205 6 0 35 270 8 0 50 270 10 0 40 270 1 240 25 150 6 350 40 260 8 340 50 250 10 340 40 250 1 300 45 210 6 340 60 250 8 345 25 255 11 340 40 250 1 270 40 180 6 10 30 280 9 330 35 240 11 340 38 250 1 260 48 170 7 320 45 230 9 325 35 235 11 330 25 240 1 300 40 210 7 320 40 230 9 350 30 260 11 350 55 260 1 300 40 210 7 330 30 240 9 340 30 250 11 340 50 250 1 300 38 210 7 340 25 250 9 0 20 270 11 340 60 250 3 330 50 240 7 315 35 225 9 330 30 240 11 330 20 240 3 340 50 250 7 330 20 240 9 330 20 240 11 350 25 260 3 340 30 250 7 0 40 270 9 345 20 255 11 340 32 250 3 340 55 250 7 320 40 230 9 330 30 240 11 340 30 250 3 340 40 250 7 290 50 200 9 350 25 260 11 0 30 270 3 340 40 250 7 300 50 210 9 320 40 230 11 0 20 270 3 330 50 240 7 350 30 260 9 20 40 290 11 350 30 260 3 340 35 250 7 320 40 230 9 0 30 270 11 10 30 280 3 330 50 240 7 330 30 240 9 330 40 240 11 0 30 270 3 340 45 250 7 350 60 260 9 335 30 245 11 0 35 270 6 0 50 270 7 0 50 270 9 340 35 250 11 350 55 260 6 350 30 260 7 0 30 270 9 15 40 285 11 10 40 280 6 0 30 270 7 340 40 250 9 5 30 275 11 0 20 270 6 0 40 270 7 330 40 240 9 330 40 240 11 10 25 280 6 330 50 240 7 345 55 255 9 330 40 240 6 340 40 250 7 355 45 265 10 325 50 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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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表 3-2 後濱(Y 點)灘礫疊瓦位態與古水流方向 剖 走 傾 流 剖 走 傾 流 剖 走 傾 流 剖 走 傾 流 面 向 角 向 面 向 角 向 面 向 角 向 面 向 角 向 1 70 40 340 7 250 50 160 8 240 30 150 9 355 40 265 1 10 40 280 7 250 30 160 8 90 60 0 10 300 40 210 1 60 40 330 7 200 22 110 8 200 30 110 10 270 40 180 1 60 40 330 7 260 30 170 8 10 50 280 10 270 40 180 1 70 40 340 7 250 50 160 8 20 35 290 10 220 40 130 1 40 35 310 7 210 40 120 8 20 40 290 10 240 40 150 1 320 38 230 7 290 30 200 8 0 40 270 10 220 20 130 1 330 30 240 7 170 40 80 8 20 30 290 10 240 25 150 1 330 40 240 7 200 42 110 8 0 40 270 10 200 45 110 1 340 10 250 7 180 50 90 8 90 20 0 10 300 40 210 7 270 56 180 8 200 50 110 9 50 20 320 10 320 50 230 7 280 60 190 8 20 40 290 9 320 30 230 10 330 45 240 7 300 40 210 8 240 45 150 9 45 10 315 10 300 40 210 7 230 30 140 8 180 25 90 9 330 20 240 10 320 20 230 7 155 35 65 8 250 25 160 9 335 20 245 10 300 30 210 7 250 30 160 8 230 40 140 9 350 25 260 10 320 30 230 7 210 40 120 8 270 50 180 9 40 55 310 10 330 20 240 7 200 40 110 8 260 35 170 9 0 24 270 10 320 30 230 7 260 35 170 8 225 30 135 9 340 50 250

(四)灘礫岩性 本研究於各剖面灘臺脊附近、三棧溪河床與米崙台地海崖露頭(海階堆積物及米崙鼻礫岩), 量測礫石岩性組成。量測時皆於面積 1 x 1 公尺的範圍內,取約 300 顆粒徑 2 公分以上(< - 4.3 ϕ) 的灘礫辨認岩性,以避免因粒徑過小造成岩性誤認(Howard, 1993)。量測結果如附表 4-1,數值 單位皆為個,N 為量測總數,岩性代號見表 1。

附表 4-1 礫石岩性計數資料表 岩性 Ss Cgl Qtz Cht Slt Bsc Gsc Mar Bas Gn N 位置 海階堆積物 124 4 30 48 9 6 5 28 71 0 325 米崙鼻礫岩① 113 4 94 69 19 3 4 43 12 0 361 米崙鼻礫岩② 146 5 111 23 12 7 21 44 27 0 396 三棧溪河床① 12 2 34 54 1 38 50 106 5 1 303 三棧溪河床② 18 2 20 21 0 50 51 119 21 3 305 立霧溪河床 89 2 48 21 11 42 68 108 25 8 422 剖面 1 151 2 92 65 0 0 8 40 17 0 375 剖面 3 142 1 42 54 0 0 3 52 45 0 339 剖面 6 125 5 64 52 0 2 7 55 19 1 330 剖面 8 56 9 23 49 1 13 38 83 23 4 299 剖面 10 96 4 27 41 2 28 36 72 17 5 328 剖面 11 116 3 38 52 0 13 22 76 13 1 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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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另將岩性依物理特性分類(見表 1)後,重新計算其含量與誤差呈現於附表 4-2。表中 X 為各岩性含量百分比,CE 為計數誤差(counting error),其圓餅圖見圖 8。計數誤差依下列 Howard (1993)所提出的式-Ⅳ計算,其中 t 則是在自由度為 N-1 且取 95%信賴區間(即 α = 0.05)時, 學生 t-分布(Student's t-distribution)的 t 表格值(tabulated value)。本文假設岩性辨認皆無誤、各 取樣點岩性皆隨機分佈、且取樣點位置不會造成誤差,以計數誤差來近似全部誤差(total probable error)。

(Ⅳ)

附表 4-2 礫石岩性分類合算表

岩性 變質石英岩 變質泥質岩 大理岩 變質火成岩 位置 X CE X CE X CE X CE 海階堆積物 63.4% ±5.3% 6.2% ±2.6% 8.6% ±3.1% 21.8% ±4.5% 米崙鼻礫岩① 77.6% ±4.3% 7.2% ±2.7% 11.9% ±3.4% 3.3% ±1.9% 米崙鼻礫岩② 72.0% ±4.4% 10.1% ±3.0% 11.1% ±3.1% 6.8% ±2.5% 三棧溪河床① 33.7% ±5.3% 29.4% ±5.1% 35.0% ±5.4% 2.0% ±1.6% 三棧溪河床② 20.0% ±4.5% 33.1% ±5.3% 39.0% ±5.5% 7.9% ±3.0% 立霧溪河床 37.9% ±4.6% 28.7% ±4.3% 25.6% ±4.2% 7.8% ±2.6% 剖面 1 82.7% ±3.8% 2.1% ±1.5% 10.7% ±3.1% 4.5% ±2.1% 剖面 3 70.5% ±4.9% 0.9% ±1.0% 15.3% ±3.8% 13.3% ±3.6% 剖面 6 74.5% ±4.7% 2.7% ±1.8% 16.7% ±4.0% 6.1% ±2.6% 剖面 8 45.8% ±5.7% 17.4% ±4.3% 27.8% ±5.1% 9.0% ±3.3% 剖面 10 51.2% ±5.4% 20.1% ±4.4% 22.0% ±4.5% 6.7% ±2.7% 剖面 11 62.6% ±5.2% 10.5% ±3.3% 22.8% ±4.5% 4.2% ±2.2%

投稿日期:104 年 10 月 21 日 修正日期:104 年 12 月 09 日 接受日期:104 年 12 月 1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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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研究 第64期 民國105年5月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Research No.64, May 2016 DOI: 10.6234/JGR.2016.64.02

再建(見)公共性:淡水捷運站青少年 街舞空間的社會排除與協商 Navigating Spatial Publicity: Social Exclusion and Negotiation of Young People’s Street Dance Space at Tamsui MRT station

王鎂欣 a 謝雨潔 b

Mei-Hsin Wang Yu-Chieh Hsieh

Abstract

This study adopts the perspective of the mutual construction of space and society. It explores the issues of social exclusion and negotiation in the public space at Tamsui MRT station. More specifically, this research aims to understand the ways in which young people produce and transform the public space into street dance place. To explore how the ‘adultized’ public space is reproduced by young street dancers. By doing this, this research emphasizes that the society needs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young people’s need of space. The methods adopted in the study are observation,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in-depth interview. The participants include pedestrians, street dance young people and MRT managers of the Tamsui MRT station. These methods are used to investigate the ways in which the social differences of social roles, age, and gender create the mechanism of inclusion and exclusion between the self and the other. There are three parts to this research finding. First, the people who has more social resources can exclude the others’ using right, teenagers may be. Second, more rational behavior makes negotiable space. Third, if people tried to understand the others, the public space would be friendlier. Social exclusion has its multiple network that might be changed. The research findings suggest that the publicity of public space can be improved if young people have opportunities to express their needs. To respect the requirement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users of the public space is also needed.

Keywords: public space, street dance, social exclusion, young people’s geography, Tamsui MRT station

a 中國文化大學地學研究所地理組碩士,通訊作者([email protected]) Master Degree, Graduate School of Earth Science, Chinese Culture University. b 中國文化大學地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Assistant Professor, Graduate School of Earth Science, Chinese Culture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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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研究依循空間與社會互構的觀點,闡述淡水捷運站公共空間為街舞青少年族群挪用時,所 產生的社會排除與協商議題。藉由梳理青少年再造的街舞空間,剖析「成人化的」街舞空間如何 被使用者改造,達到喚醒社會重視青少年空間使用與資源分配的目的。本研究使用之研究方法包 括觀察法、問卷調查法與深入訪談法。研究參與對象則包含使用淡水捷運站公共空間的行人、街 舞青少年、捷運站管理者等。希望了解因為身分、年齡、性別等社會差異,所產生自我與他人的 認同與排斥機制。本研究發現可包含以下三點。第一,在各族群對應之下青少年也可能成為社會 資源優勢者排除他人的使用權。第二,但可藉由理性行為建立妥善協商機制。第三,排除與協商 可藉由解讀立場改變,使公共空間的利他行為更加顯著。社會排除具有多重網絡及轉化的特點, 而公共決策機制應賦予青少年表達使用空間需求的管道,避免青少年的公共訴求遭到忽略,並重 視多元需求與個體差異,公共空間的公共性才得以提升。

關鍵詞:公共空間、街舞、社會排除、青少年地理學、淡水捷運站

前 言

1997 年臺鐵淡水線改建為高運量捷運系統1由淡水站至中山站。2014 年已正式以「淡水信義 線」完成規劃時的路線,服務大臺北地區之需求。除了運輸服務的提升外,臺北大眾捷運股份有 限公司(以下簡稱北捷)以企業社會責任(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CSR)2的精神服務當地 社會民眾,試圖結合社區資源與人文藝術,打造具有當地特色的新捷運文化,例如,北捷印製的 旅遊導覽圖,營造各捷運站的地方特色,並介紹當地旅遊特色與美食小吃,將運輸系統在地化, 與臺北地區民眾生活息息相關。 Collins et al.(2013)曾藉由青少年3研究的觀點指出,公眾常認為青少年是「問題製造者」或 經常犯罪,若要改變對青少年的偏見,其認為宜著手了解和溝通青少年與他人間的複雜關係。 Massey(1998)認為,每個地區的青少年文化會融合全球與當地文化,並且地區之間不盡相同, 形成另一種混合物(brew)。然而,臺灣自 1990 年代嘻哈文化開始以街舞的形象呈現,成為流行 與青少年次文化的代表(李靜怡,2005)。至今全臺車站、捷運站、地下街等公共空間不乏街舞青 少年的聚集。在這些有限的空間中,不同使用者之間產生相歧的意見。在網路論壇中,青少年使 用捷運站公共空間練舞一事,除空間的佔用外也延伸出「亂丟垃圾」、「音量太大」、「擋到路」等 的問題4。看似平凡的街舞公共空間利用,除了上述外在環境呈現的問題外,其實也隱藏不同使用 者間的意見與看法差異。

1 臺北捷運系統分為中運量系統(文山內湖線)與高運量系統兩類。 2 CSR 指的是企業承諾在發展歷程中,需遵守道德規範並回饋公眾的使命,包括環境保護、改善當地 整體社區、社會生活品質、慈善公益等(張培新,2009)。 3 本研究中兒童(children)與青少年(teenager)翻譯的使用,若為引文及他人研究則尊重原作者之措 辭,不加以改變。屬本篇論文自行論述部分,則改為青少年。 4 可參考網頁:http://www.mobile01.com/topicdetail.php?f=37&t=1647519&p=7(2013/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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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illa-Buitrago(2014)認為公共空間的公共性常淪落為菁英為菁英設計,需投入更宏觀的 抱負和精確的計劃策略,避免含有社會控制和規章的干預,才得以有所改變。也就是說,若將公 共空間的所有使用者,包含不同年齡層、社會階層、性別等,擴大為規劃的參與者,無論參與形 式如何,皆有可能強化公共性的包容力。臺北在便捷的捷運網中,每一個車站皆有其公共空間與 公共性。淡水捷運站在嘻哈文化的流行浪潮下,出現街舞青少年集體活動練舞的現象,可將行人 穿越道轉變為街舞空間,與行人、遊客和公車站的候車者共同依據自身需求使用空間。因此,本 研究依循著「空間就是社會」(夏鑄九、王志弘(譯),2000)的論點,利用地理學「空間」的視 野,探究淡水捷運站空間使用者的公共性,特別是該站青少年利用的街舞空間,了解淡水街舞空 間的排除與協商過程其產生與影響。

文獻回顧與研究發問

社會排除概念最早於 1974 年由法國社會政治學者勒內.勒努瓦(Richard Lenoir)提出,主 要概念在於當時未受到社會保險保護,卻被標籤為有問題的人們,包括身心障礙者、老年、青少 年犯罪者、反社會者等其遭到排除的現象(彭正波,2010;黃舒那,2011)。排除概念的形成,從 比較後得到「我們」與「他們」的差異,這些差異在社會與文化的融合後,轉化為不易改變的刻 板印象,進而出現角色間明顯的社會排除。因此,接下來分別論述「青少年文化與空間」、「社會 排除與差異」、「社會排除與刻板印象」和「社會排除與社會納入」。本研究主要研究為青少年的街 舞空間,希冀藉由回顧上述四類相關文獻,了解青少年文化中因差異、刻板印象產生的社會排除 與其原因與轉化。

(一)青少年文化與空間

地方(place)被存在其中的個體視為有意義、意象或感覺價值的中心,對此地方有感情附著, 並且感到充滿意義(許坤榮(譯),1993)。也就是說,對於青少年而言,在長時間使用某一公共 空間後,會對該地產生了地方感(sense of place),進一步促使青少年對空間有所認同、熟悉,藉 著這份認同與熟悉的感覺,產生自我對空間領地的認定。人與某地經常性的涉入形成地方感,並 且藉由意象、觀念以及符號等意義,賦予空間個人情感並轉化為「地方」(許坤榮(譯),1993)。 然而,兒童及青少年在地方遊玩的同時,也受地方與空間所影響。Gagen(2000)指出,以 公共空間為玩樂場所的青少年,這個地方是學習環境,甚至可以反映性別規範(gender norms)。 Gagen 利用劍橋媽媽俱樂部(Mother’s Club of Cambridge, MCC)建造遊戲場的案例指出,將具有 刻板印象的性別特質,藉由遊戲環境的設計,塑造該區域的男性/女性性別型態。此組織將遊戲 場規劃兩類:以男性管理者維護,專為需要學習遵守紀律、忠誠的男孩所設計。另一類,有女性 管理者駐場,專為安靜、不好鬥的女孩所設計。 若將文化重新放到地理學的領域中,納入「空間」的思維將成為必須的挑戰,並且重新定義 文化概念的尺度(Massey, 1998)。也就是說,文化相關地理研究不再僅以全球、國家、地區這些 大範圍的尺度,甚至發展至社區、家庭、個體,以較小的空間尺度研究文化的獨特性。同時,Massey 也指出社會掙扎(social struggle)限制文化的展現(尤其是青少年文化),由社會決定何為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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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形式,並掌控個體的空間行為。也就是說,青少年文化的形式會受到不同地區的社會文化,而 產生各自差異的獨特樣貌。Katz(2004)在發展中國家的兒童研究中指出,當村落的經濟發展需 要兒童投入勞力時,兒童間除了遊戲以外,仍須盡可能的扮演能支持家庭經濟的成人角色。從 Katz 的論述中可以發現,除了社會經濟能再造青少年的文化外,社會空間也能形塑其文化,甚至具有 的特定地區、多樣形式的獨特性。 Valentine(2004)提到,在特定地點(例如公車候車亭或公園)集結成群或四處遊逛的青少 年,會利用塗鴉或集體活動宣示領土(territory)或所有權(ownership)。並且,不同群體的青少 年(特別是全部是女性的青少年),因為認同感的競爭,在「他們的領土」之間相互排斥、對立和 威脅。Valentine 研究中的青少女認為,跟一群人一起遊逛會感到比較安全,其他群體的青少年侵 入/進入他人的空間時,會因此感到害怕甚至彼此相互咒罵。由此可見,青少年之間對空間產生 地方認同感,甚至形成排他現象,對於其他族群的入侵感到不安。

(二)社會排除與差異

在經濟全球化的趨勢以及勞動人口等環境變動下,社會成員在競爭的過程中產生排除效應, 加上失業問題惡化,使得一般具工作能力者,乃至白領階級,皆面臨就業與失業危機(張菁芬, 2005)。 Ruddick(2003)認為,全球化使人們生活連結更加緊密,產生複雜且快速的貿易網絡, 但也加劇無法順應的群體遭受排除。綜觀上述,社會排除出現的部分原因是,在全球化效應的作 用下,社會結構改變使內部成員無法適應或轉型,而個體間的差異更加顯著,隨之產生比較後的 排除。 比較心理也存在兒童與青少年之間。Ruddick(2003)在其研究中,曾以他們原生家庭的階級 (class)差異來舉例,中產階級家庭不願孩子與低收入家庭混合班級,並且認定經濟能力是構成 青少年犯罪的主要因素。其研究個案中顯示,青少年(尤其是經濟條件較差者)被認為成長階段 受賀爾蒙影響,導致其情緒波動和自我中心,而成人已渡過此時期,則達到解決此「問題」的年 齡,行事具有條理、社會化並且是經濟獨立的代表。也就是說,Ruddick 所討論的青少年個案因 年齡、經濟能力與成人不同,被視作問題族群的象徵。就此而論,「年齡」與「經濟能力」成為青 少年問題的分類依據。 Holloway(2014)提出,研究者的文化背景以及研究區的獨特性,皆會影響該研究闡釋的觀 點,進而左右人們建構社會規範的標準。Holloway 的論述反映了,人們容易以自身立場來審視他 人,忽略觀點背後所隱藏的文化與價值觀差異,需要適時自我檢視以減少衝擊。以社會排除的概 念分析,關注差異的同時,不可避免地建立想像而來的認知,若不加以反思,則易成為習慣成俗 的刻板印象。

(三)社會排除與刻板印象

Sibley(1995)指出,排除是當人們將自我與他人明顯區隔,並開始關注有形的或者社會意 象的顯著差異,而刻板印象也因差異的存在因運而生。也就是說,在區別自我與他人(甚至是他 者)時,容易受自我中心、刻板印象的主觀意識左右,而產生排除的地景(landscapes of exclusion)。 刻板印象使社會群體對他人施加疏離,依照不同文化、種族、群體有所區別,而社會排除是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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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向累加的結果,包括經濟面向、政治面向、社會面向、文化面向與空間面向,當排除現況無 法改善時,則會強化其他面向的排除(朱柔若、孫碧霞,2010)。Knox and Pinch(2010)從社會 經濟與社會文化模式的差異中論述,城市中剝奪現象的產生不會只有一種條件,往往藉由多重的 不平等形成。綜觀上述,刻板印象會影響社會排除的產生,但排除是基於多種原因形成的,因此, 刻板印象也並非僅止於單一形式與樣貌。 兒童與青少年同儕間的互動也受刻板印象所影響。在 Konstantoni(2012)的研究案例中,性 別刻板印象影響同儕對頭髮長度的認知,使短髮女孩受到同儕排擠。刻板印象不僅受到家庭價值 觀影響,更能建立很強大的自我/群體認同感,甚至影響到兒童選擇友誼的能動性(agency)。換 句話說,當群體依據認同(identity)差異建立刻板印象的邊界,認定自我的正當性、主流價值, 會因為他者的差別感到恐懼與擔心。所以,Sibley(1995)表示,族群間可能藉由相互了解,剔 除刻板印象所造成的隔閡。 因此,社會排除是一個過程,而非一種不可變動的情況,排除與否的分界隨刻板印象與價值 觀差異而有所變化,遭排除或納入視其教育、人口特徵、社會偏見、商業現況和公共政策而定(夏 鑄九、王志弘(譯),2000)。簡單的說,排除現象會隨著不同的身分、階級、性別,而有所納入 與排除。

(四)社會排除與社會納入

Wood(2012)認為,青少年日常活動的排除與納入受到其政治尺度(scales of politics)影響, 在主流社會中建立政治策略,與脫離兒童的社會化過程緊密連結,並展現於學校與居住社群的空 間中。也就是說,青少年在兒童與成人身分轉換的過渡期裡,日常活動區域雖受他人的態度所影 響,仍試圖利用策略突破現況。 社會接納(social inclusion),是與社會排除同時存在的另一種社會關係。Sibley(1995)指出 地鐵中心所雇用的員工利用監視系統找尋不良份子(undesirables),而這些不良份子通常是,被 認為不符合公司形象的青少年男孩們。他們一旦被認定,保全人員就會將其逐出建築物本身甚至 管轄範圍內。從此案例可見,第一,排除與納入擁有一種潛在的規則,提供建構社會性和空間性 的基本原則。就像是地鐵中心的不良分子,是被保全人員所界定的,並且施加壓迫感驅逐。第二, 利用地鐵保全人員的驅逐他人的觀點,更可以看出公共空間與私人空間的不確定性。地鐵本身屬 於消費性空間,也因具有消費性,受雇的保全勢力介入其中,而地鐵站周邊的非消費性公共空間, 因為在保全人員的管轄範圍內,也出現了介入的勢力。從上述案例衍伸來看,社會排除中仍可看 見空間劃分(spatial division)的情況。 Young(2003)認為社會排除一詞在使用上是彈性的和無定型的(amorphous)概念,並且社 會排除其實伴隨著社會納入,受到社會排除的一方,希望透過提高能力,成為社會納入的一方。 觀念上,通常認為納入的本質就是好的,而排除是壞的,不過納入也可以是自願或被迫。同一個 人可能在某些層面覺得自己受到排除,但又在其他層面感受到納入,排除與納入並非二元對立的 關係(黃舒那,2011)。因此,排除和納入相互關聯的現象,並且是隨時會轉變型態。 社會排除雖主要源自於社會學,但在地理學中的社會排除著重於空間,關心空間支配的權力, 所以必須調查空間與地方的設計中是否含有社會排除與納入(Sibley, 1995)。而本研究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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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的社會關係也是製造空間中社會排除與否之要素,不僅止於空間設計。Knox and Pinch(2010) 指出,領域性(territoriality)與地方連結程度是人們辨別局內人與局外人的基準。綜觀上述,使 用者透過對空間的感知,選擇適合自己活動型態的公共空間。特定的族群(在此特別指青少年) 在使用公共空間時,給予空間新的意義,更進一步的塑造真實的社會空間,綜合以上各論述,發 展出以下三點研究發問: 1. 在怎樣的情況與因素影響下,排除的概念及行使,會因為角色及關係的不同,而產生相對應 的轉變? 2. 在不同的空間使用者(街舞青少年與非街舞青少年之間)間協商機制與動機有何差異? 3. 關於排除與協商的二元論中,是否存在著可變動抑或轉向支持的概念?哪些因素促使模糊概 念的產生?

研究方法

研究的進行並非一個線性的過程。本研究偏向於質性研究,田野調查工作始於 2013 年 6 月至 2014 年 5 月,共歷時 11 個月。本研究方法綜合使用觀察法、問卷調查法及深入訪談法。利用觀 察法輔助研究者熟悉研究區、初步了解研究對象,並提供適時修正問卷調查法與深入訪談法之操 作方向。問卷調查法作為進入訪談初期的研究方法,於問卷最終詢問自願留下資料者,協助深入 訪談之進行。 深入訪談法參與者,採用具備樣本抽樣與滾雪球抽樣。具備樣本抽樣的樣本來源為,以系統 抽樣法取得的問卷調查法自願參與者。因受訪者出於自願,在訪談內容較容易取得深入感受。另, 以滾雪球抽樣作為輔助方法,利用具備樣本抽樣取得之樣本,進一步詢問可否介紹相同性質的受 訪者。深入訪談法共 14 位研究參與者,非正式訪談 1 位(街頭藝人)(見表 1),共 15 位。依 照訪談者類型訪談大綱分為行人、街舞青少年以及捷運相關管理者三類,但本文討論主題下僅引 用部分訪談者之論述,因此其餘受訪者論述未列入其中。

研究架構

研究架構建立於淡水捷運站公共空間,重心分別為街舞青少年的空間建構、管理者的管理行 為和其他使用者的使用與期待,三者所產生的社會排除與協商,彼此之間相互影響並共同構成淡 水站的社會空間,更進一步探究空間中不同行動者所施展的社會權力如何影響空間的運行。 因此,研究者將本研究之架構比擬為裝著水與冰塊的杯子(見圖 1)。公共空間的建築體範 圍為容器,而水體則是社會、權力和文化三者共同合成的物質,這個物質會影響冰塊的大小和形 狀。冰塊則分別代表公共空間中管理者的管理行為、他人的使用期待以及青少年的街舞空間。受 到三者權力不對等的因素影響,以管理者最大、他人次之、青少年最小,因而將冰塊依序分為三 種大小。 研究者認為,行為行使者(管理者、他人與青少年)本身的行為認知,也存在著其體認的社 會、權力及文化,因此,水體與冰塊組成相同,差別僅止於固體化與否。不僅如此,管理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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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青少年三者權力有相互影響的可能,故三塊冰塊相互緊貼。最後,淡水站的社會空間是種種 權力機制運作所形成的,樣貌受到前述其他概念所形塑、改變,所以隱喻為杯子所產生的陰影。

表 1 受訪者相關資料 代 稱 性別 年齡(歲) 職業 訪談日期 訪談時間 行人-1 女 23 行政助理 2013.09.05 約 40 分鐘 行人-2 男 23 學生 2013.10.16 1 小時 行人-3 女 35 工程師 2013.11.17 1 小時 行人-4 女 50 業務員 2013.11.17 約 50 分鐘 行人-5 女 19 學生 2013.12.07 約 1 小時 行人-6 男 18 學生 街舞青少年-1 男 19 學生 街舞青少年-2 男 18 學生 2013.08.19 1.5 小時 街舞青少年-3 男 18 學生 街舞青少年-4 男 18 學生 2013.08.28 1 小時 街舞青少年-5 女 15 學生 2013.11.10 約 1 小時 街舞青少年-6 女 17 學生 2013.11.16 約 40 分鐘 捷運警察-1 男 27 分隊長 2013.08.20 約 40 分鐘 捷運人員-1 男 45 副段長 2013.09.06 1 小時 街頭藝人-1 女 約 50 街頭藝人 2014.05.02 約 5 分鐘

圖 1 研究概念圖 圖片來源:研究者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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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差別化排除

本研究中,角色不同促使排除現象產生差別化,產生「來自不同空間的排除」,校園和管理 者對街舞空間的認知差異,形成排除的動力來源。然而,青少年也存在對於其他族群的概念及使 用期待差異,造成「街舞青少年排除他人」的現象。但所有族群皆使用受管理單位約束的公共空 間,當管理者有其他優先需求時,則出現「排除的順序」,形成以管理者利益為優先考量的公共 空間。

(一)來自不同空間的排除:校園及公共空間

Rodó-de-Zárate(2015)指出,女人、青少年、女同性戀者會依據不同階級和種族佔有公共空 間,地方差異會影響他們的認同(identity),並相互建構邊緣區或中心區的動態變化,他們的認 同空間不僅是模糊且矛盾的(paradoxical),而是賦予空間象徵性意義的複雜社會關係網絡(network of social relations)。換句話說,空間會被劃定出屬於特定身份的領地範圍,群體在該領地裡擁有 存在感,感到融入且自在,反之阻隔其他人進入空間的權利,也間接形塑各群體之間的區位,將 日常活動的空間賦予族群定義與領土範圍。 在本研究中,青少年從學校社團課教室建構不同的自我認同身分,並且影響空間選擇的決策, 認為該教室是音樂班所屬,使用權利僅止於社團課時間,甚至遭排除在此空間之外。 如同街舞青少年-2 所述:「其實我們學校有地方可以跳,但只有社團課的時候才能去用。那 邊是音樂班的地方,平常我們不能去,只有音樂班的才能用。(男性,18 歲,學生)」5。 對於街舞空間的選擇,青少年所就讀的學校其實有可用的場地,但因為僅社團時間開放,此 空間不能隨意借用,並且主要屬於該校音樂班學生上課專用教室。因此,青少年以此認定校園中 的社團課教室,屬於音樂班的地盤,平常只有音樂班的人才能使用,街舞青少年在為了得到更多 練習時間的情況下,產生往校外尋找街舞空間的需求。校園空間在街舞社與音樂班的權力拉扯中, 街舞青少年藉由自我抉擇(self-discretion)取得更合適的領地,藉此可以推論,對青少年而言與 其對抗音樂班的優先使用權,不如向外尋找其他更方便的使用場地。除此之外,音樂班屬於該學 校特色之一,相較之下街舞社則較不受重視。綜觀上述,研究者認為校方既然已同意社團成立, 理應在能力許可下提供合適環境,不應使街舞青少年使用校園的權利遭排除。 從校園移往公共空間的青少年,在公共空間聚集活動、跳街舞。Skelton and Hamed(2011) 透過問卷調查,了解成人負面定義青少年空間的原因之一,就是認為青少年在公共空間沒有從事 任何有意義的事。當成人認定其為沒意義時,青少年對於活動的需求也相對容易被忽略,甚至反 對,成人認為青少年應該有其他生活的重心。 本研究中,受訪者行人-3 提及她認為青少年活動需求,並未被重視的原因:「高中生這個階 段會比較以升學跟念書為主,這種 [休閒] 活動的需求就會比較被擺在後面。(女性,35 歲,工程 師)」。 特定年齡階段,有其相對應的社會行為要求,塑造人們對於該主體的認知。在臺灣的中學教

5 本研究中,所有訪談內容文字若出現底線強調及 [ ] 內資訊皆為研究者所加。以下不另作標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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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體系中以升學為導向,用功讀書、考大學成為高中生應著重的生活選項。相較而言,青少年時 期休閒活動的需求、行為則不受重視。但,從與青少年的訪談過程中得知,幾乎所有受訪的街舞 青少年大多希望未來工作與學校所學相關,其中有位街舞青少年目前就讀國立大學。Mowl(2001) 指出,休閒如同再生產(reproduction),它擁有使人重新啟動的功能,提供持續工作的動力並期 待休閒活動的到來。研究者認為對青少年而言,休閒活動與課業不僅不衝突,更扮演著不可或缺 的地位。街舞更能使青少年在學校以外的空間學習群體生活。

(二)街舞青少年排除他人:板族、街頭藝人

聚集活動形成一個族群(community)時,族群內部有聚集的能力,吸引相同嗜好的對象加 入,然而,也會排斥他人的進入。相同信念的人經營他們內部的交流與認同感,但卻與不同信念 族群的人保持距離,產生自我排除(self-exclusion)( Valentine and Waite, 2012)。在公共空間不同 需求的使用者分屬不同群體,並且產生相互排除與自我排除。以本研究為例,青少年原先對於滑 板族群(以下稱為板族)有較強烈的排斥感,但當街舞族群的朋友進入到板族族群時,原先排斥 的感受因此產生變化。 團體訪談時街舞青少年-3 表示:「之前還蠻討厭 [玩] 滑板的 [人] (男性,18 歲,學生)」, 而街舞青少年-2 補充道:「後來不討厭是因為我們也有人在 [捷運站] 那邊玩滑板。(男性,18 歲, 學生)」。 從訪談內容可以了解,街舞青少年對於板族的排斥感,是因為對方看起來很跩和玩板的音量 大。但值得注意的是青少年的論述中指出,「以前」討厭「現在」不討厭,是因為現在一起跳街舞 的朋友,也同時參與板族的活動。藉由街舞青少年進入板族後,聯繫起雙方面的友誼,使青少年 逐漸認同板族。研究者認為,青少年階段同儕身分不僅對於交友圈的影響力大,更有共同成長、 學習社會化的重要意涵,亦是培養未來團體生活所需的重要元素,理應格外重視。 Bunnell et al.(2012)指出當我們需要與都市、世界連結時,友誼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甚至具 有決定性的地位。友誼,即使不是人類基礎需求,也代表著人類相互連結的期望(Bunnell et al., 2012:492)。在本研究中,友誼影響青少年排除與納入他人的考量。也就是說,友誼不僅影響青 少年如何看待他人,參與板族的街舞青少年連結兩種族群的社會網絡,使友誼更形成青少年與他 人的連結。 Shabazz(2014)指出嘻哈文化的實踐者(practitioner)用他們的生活方式建構新環境,產生 新的空間實踐,並且占據空間來排除或挑戰原有的空間權力。嘻哈文化不僅改變空間的原先使用, 將街道轉化為跳舞空間,藉由占據空間的行為,向規範空間的權力挑戰。如同電影《舞力全開 4》 (Step Up:Revolution)中 MOB6一群當地青少年藉由舞蹈為文化、為反對都市開發案發聲,利 用特定空間展現其希望傳達的意義,強化地點、表演者、觀眾彼此間的關係,使當下的空間得以 再生產。 正如本研究中,街舞青少年利用街舞,將通道功能的公共空間改造為街舞表演、練習空間,

6 電影中 MOB 成員利用出其不意的快閃舞蹈,藉由影片網路宣傳舞團知名度並以點擊率獲得競賽獎 金。但因練舞場地將被財團收購,轉而以反對集團收購為表演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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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共空間中其他使用權力抗衡。 街舞青少年-4 表示:「曾經有攤販 [街頭藝人] 叫我們小聲一點,然後說我們趕走他的客人, 但他們現在不常出現。我會覺得我又沒有影響到你,沒什麼管他們。(男性,18 歲,學生)」。在 訪談街舞青少年時中發現,青少年持有與街頭藝人互不侵犯的論點,他們並不認為使用空間是權 力挑戰的行為。但若由街頭藝人-1 的論述來看:「 [有街舞的] 那邊生意還不錯。不過跳舞的小朋 友很吵,他們一來我們就走, [音量太大] 真的會受不了。(女性,約 45 歲,街頭藝人)」。 青少年此時的空間使用權比販售商品的街頭藝人更具有優勢,研究者歸納出以下兩點因素。 第一,街頭藝人即便是成人也因販售物品買賣的因素,希望不要惹上紛爭,而採用較禮讓的解決 方法。第二,街頭藝人因具有商業行為,相較於青少年課餘街舞活動,空間使用形態上本就較受 爭議,該原因使其社會資源相對薄弱。青少年的使用不僅挑戰了其他人使用空間的權利,更藉由 音量來影響街頭藝人在空間中的能動性(agency),使街頭藝人選擇停止擺設攤位。

(三)排除的順序:年齡

他者會被歸類為需排除的對象,當性取向、年齡符合標準,並被賦予可共同建構空間的決定 因素時,不符合相同性取向、不是成年人的個體(或族群),就會被歸類為排除的一方,但評價的 標準是可變化的(Rodó-de-Zárate, 2015; Skelton and Hamed, 2011)。就淡水捷運站的公共空間而 言,在不同時間的使用族群,人們給予不同評價,而青少年與老年人的休閒活動,社會大眾也給 予不同的社會標準。老人被尊重,青少年則被認為是吵鬧、有威脅的、沒規矩的。 受訪者行人-4 表示:「其實早上跳早操的,那 [音量] 也很大聲啊!只是因為大部分的人,對 於年紀大的人做健康操、早操多給予了一份尊重,會覺得年紀大了、要多運動。(女性,50 歲, 業務員)」。 從受訪者的論述中得以發現,人們對於活動的評價受到年齡以及活動的本質影響。因為年齡 的差異,加上中國敬老尊賢的價值觀影響,老年人在公共空間聚集,社會給予尊重的態度,甚至 覺得鼓勵多運動。但青少年在公共空間聚集,則希望盡量不要干擾他人。在此,雖然並未有具體 排除的行為表現,但因年齡差異給予的評價,成為一種排除的想法,使青少年成為空間中較不受 重視、肯定的一方。 除此之外,活動本質也具有相當重要的影響力。健康操和早操就本質上屬於「運動」有益身 體健康,但街舞則屬於休閒甚至「玩樂」,因為人們對於活動存在先入為主的概念(運動或玩樂), 進而影響對該活動的所賦予的價值意義。因此,在淡水捷運站跳街舞的年輕人被視為吵鬧、沒有 規矩的,而跳健康操的老人則多加給予尊重。 Pain(2001)認為社會生活和都市空間中,文化特性產生、加劇偏見的犯罪恐懼(fear of crime), 並傷害不同的族群,例如種族歧視對非裔族群的傷害、性別歧視對女性權益的忽視、恐同者對同 性戀者的激進行為,以及老人歧視(ageist)對年長者的無禮。經由「聯想」其他族群可能犯罪的 因子,強化恐懼感的合理性,形成一股亞於犯罪法案(sub-criminal acts)的排除力量。值得注意 的是,文化差異不僅產生不同犯罪恐懼,更產生相異的空間待遇。 受訪談者提及社會對於年長者的尊重,明顯展現出中國文化與國外文化的差異,雖然並中國 文化非全盤性的敬老尊賢,但這樣的文化在臺灣社會中,對比老人與年輕人的社會地位,影響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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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捷運站公共空間對於年齡差異的社會規範。研究者認為西方與東方社會關於老年人評價兩極的 原因是,在西方資本主義的社會中老年人屬於不具生產力的族群,因此當人邁入老年後,會造成 其他族群的負擔,間接降低全體成員生產力,但東方社會中儒家思想對家庭倫理影響,形成「百 善孝為先」的行為準則,因此較容易形成敬老尊賢的社會文化,與東方社會不盡相同。

角色差異的協商

排除是一種具有彈性的概念,角色排除與受排除並非不可變動的,然而協商概念也是。「由街 舞青少年發動的協商」的以了解存在於青少年之間、青少年與管理者在音樂、空間和音量面向的 協商行為。「管理者退讓」談論,不同出發點規範空間的概念,是如何由原先較為強硬的管理方式, 轉而採取尊重且彈性的協商,共同形成具有角色差異的協商。

(一)由街舞青少年發動的協商

藉由街舞營造出實體空間,音樂的媒介讓青少年得以在空間中和他人互動,以減低需求衝突 所帶來的使用排除,在空間中相互禮讓彼此。Bunnell et al.(2012)論述兒童經由友誼發展認同或 轉化的可能性,抵抗規範進而再造社會期待的準則。換句話說,青少年在公共空間中所發展的友 誼,使青少年得以逃離或抵抗成人世界所給予的規準。然而,研究者認為轉化的可能性則是指部 分青少年成為角色內部的領導者,具有權力要求或改變內部成員行為,使其顯現出符合大眾期待, 並促使社會重新定位青少年的活動。 萬毓澤(譯)(2007)曾引用萊斯曼(David Riesman)對於社會群眾的論述,他認為社會群 眾的行為準則存在兩種類別,分別為內在導向(inner-directed)與他人導向(other-directed)。內 在導向社會成員行為基準,建立於自身的目標和情緒,但真實的社會逐漸轉變為他人導向。也就 是說,當他人評價此行為是「不適切」時,將進而改變原先內在導向的行為,逐漸成為他人導向 的社會。Skelton(2000)指出當成人經常要求青少女依循他們的想法時,青少女雖表面迎合,但 心裡卻感到厭煩。將上述文獻觀點融合後,研究者認為,成人希望青少年順從他們,使空間呈現 他人(成人)導向,此時青少年行為上雖順從,但心裡卻感到厭煩甚至偶爾有所抵抗。 在本研究中,也出現青少年經成人要求而形成的他人導向空間。正如同街舞青少年-2 所述: 「還是會盡量配合,因為我們其實也很怕被管理的 [人員] 說話,也只能盡量。(男性,18 歲,學 生)」、街舞青少年-4:「 其實會覺得煩啊,但也不能怎樣,反正他管就關 [小聲] 一下。因為他們 是管這邊的,我們還是要用他們的場地啊!(男性,18 歲,學生)」。 研究者發現,第一,青少年多會願意配合管理者的要求,即使覺得厭煩或者無所謂。但值得 注意的是,青少年利用管理員上前順從的轉低音量為協商行為,以管理員離開即把音量轉大為抵 抗的行為,青少年的藉由模糊且不具威脅的策略,同時協商並且抵抗他人導向的空間。第二,青 少年表示他們使用的是管理單位的公共空間,理應遵守規範。研究者認為,青少年依據自身位置 與實際情況,即便對於管理規定感到不滿,仍以文明世代該有的社會行為予以回應,青少年並非 以往所認定的永遠叛逆、反社會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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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管理者退讓

雖然警察與保全人員都有維護空間的職責,但行使權力的空間尺度卻不盡相同。警察對於縣 市、國家的大範圍空間有責任,保全則是負責城市中分散破碎的私人領地(Paasche et al., 2014)。 在國家警力與私人保全之間的權力範圍轉換中,雙方以不同的出發點和執行方式管理青少 年,相較於私人保全,警察採取更普同的相互尊重為原則。在本研究中,在警力與保全不同的權 力尺度中,警察更為尊重青少年的權益,明顯的採用更加中立的立場,首要關注事件為是否違法 違規,其次則以不影響他人權益為原則,與捷運管理者以旅客為優先不同的行為標準。 捷運警察-1 曾表示:「以警察的角度來看就是說…倒也不會說直接強制他們。他們音量太大 聲就請他們儘量降低一下…我們會比較說盡量以口頭勸導做調整的方式。(男性,27 歲,分隊 長)」。 此外,在與捷運警察的訪談中得知,臺北捷運系統由臺北市政府捷運警察隊中三個分隊共同 管轄,淡水站屬於第一分隊的管轄範圍,每日捷運開始營業至結束,皆由兩位捷運警察輪班負責 淡水站與周邊之安全。第一分隊的警力分配從永寧站至淡水站(共 30 個車站)之間,而目前三支 分隊全捷運警察隊警力 135 人(中時電子報,2014)。研究者認為,捷運警察在警力限制以及和保 全人員權力尺度不同的情況下,警察對於街舞青少年的管束更顯中立。 公共空間警力私有化的現象,尤其是私人保全制度,使空間形成符合安全的型態,但這種保 護原則存在前提條件,也就是保護對象的確立與否。例如,門禁社區的保全機制目的是維護社區 內部安全,但對非社區住戶的民眾而言,形成了一道難以進入的牆,以管理的名義將民眾隔絕在 外。 Katz(2004)指出公共空間若礙於巡邏人員的人事成本,縮減安全防範的花費,則會增加兒 童暴露於危險之中的機率。但在公共空間中,保全人員主要關心的事情是,如何維護他們有限領 土範圍內,不增加犯罪率和街友的數量。例如利用自動灑水系統為防止街友滯留的策略,對不適 宜的他人施加壓力,甚至在空間做記號,劃分屬於保全的領土(Paasche et al., 2014)。但與本研 究有別的是,不僅青少年對保全人員的要求會讓步,保全人員對青少年的要求也會有所調整。 街舞青少年-4 表示:「希望 [開放時間] 可以再晚一點,到十一點多之類的。也沒有真的十點 就趕我們走,有時候十一點多了,他們 [保全人員] 就會來說有點晚了,趕快回去。(男性,18 歲,學生)」。 與國外文獻不同的情形,捷運站的保全人員對於青少年,雖有施行管理行為,但也多給予適 度的彈性。受到噪音管制標準7規定,夜間十點之後為受管制時間,成為社會對於夜間活動聲響的 停止標準。而本研究中,保全人員不僅採用勸導的方式,常於十一點後才前往勸導,青少年也會 配合此時間準備離開。在空間中,青少年與保全人員雙方面皆有所讓步的調整。研究者認為,採 取此協調方式的原因是,國內並無明確青少年宵禁法令,雖臺北市曾實施青少年夜間柔性勸導方 案(黃德祥,2000),但在無實際法條規定下,公權力僅能針對夜間外出的青少年進行柔性規勸8。

7 環境保護署環署訂定之《噪音管制法第九條第二項》規定許可噪音時段與分貝數。 8目前《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也僅對公共遊樂場所,進行深夜規範與查緝(全國法規資料庫,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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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向支持的聲音

青少年街舞活動除了本研究先前提及,存在排除與協商複雜現象以外,本研究更發現其實有 部份他人甚至以支持的態度面對街舞活動,受到青少年學生身分和共用空間的因素,「他人有但書 的支持」青少年街舞。除此之外,北捷基於服務民眾的出發點,產生「捷運公司的支持」態度, 同時產生對淡水街舞空間的轉向支持。

(一)他人有但書的支持:課業、環境維護

在 Valentine and Waite(2012)有關宗教、信仰與性取向的研究案例中指出,部分宗教信仰的 民眾不認同 LGBT9族群,但這些信仰者以個人的身分並且抽離信仰規範時,並不會對 LGBT 有所 排斥,甚至會幫助他們不被邊緣化為「他者」,並且同情他們。在本研究中,行人雖然使用淡水捷 運站的空間需求與街舞青少年不同,但仍有行人贊成在公共空間的街舞活動,並且,討論青少年 的街舞空間規劃可能性時,提出預約制度的規劃方式。 行人-3 表明:「其實我覺得捷運站…,應該也可以劃分範圍,採不收費的預約制度。…但常 常小朋友會為了貪圖方便,不一定會對場地愛惜或者做到某程度的共識。(女性,35 歲,工程師)」。 青少年使用公共空間時,對於場地的維護,雖然不完全符合成人期望,受訪者表示,若北捷 可以規畫免付費的預約制度10,不僅街舞青少年間可分區塊使用,更使青少年為避免不能再次使 用,主動保持環境清潔。 研究者認為,此受訪者因個人工作地點以校園內為主,較容易以學校的立場考量青少年的活 動需求,但也同時以行人角度看待此事,使其認為青少年可以在有制度規劃的情況下,達到維護 環境清潔的目的。研究者田野觀察期間發現,淡水捷運站的街舞青少年在使用街舞空間,雖曾有 垃圾遺留的情形,因為淡水捷運站的清潔人員清潔經常來回清潔,因此環境上並未明顯產生髒亂, 但若街舞青少年可主動維護,將可減低街舞活動可能造成的社會負面觀感。因此,街舞活動所產 生的問題,並非無解決之道,只需採納更多元的意見與規劃。

(二)捷運公司的支持:親近民眾、公司形象

街頭表演在臺灣因為收取賞金的緣故,被政府視為攤販,若未在規定之地區並擁有許可證, 警察則有權驅趕或者開罰。畢恆達(2014)的論點是,街頭表演對於民眾(觀眾)而言,具有安 慰情緒、減少等待過程的無聊,甚至使陌生人之間打開心房、打破各種隔閡,利用音樂及藝術增 加行人之間的互動。在臺北捷運系統中,具表演功能的族群不僅街頭藝人,同時也包含街舞青少 年,在本研究訪談過程中,當捷運人員談論淡水捷運站公共空間的社會演變型態時,提及過去與 現在規劃轉變的原因。 訪談時捷運人員-1 表示:「如果在我們的空間允許之下,我們盡量去滿足民眾的一些需

9 LGBT 是女同性戀者(lesbians)、男同性戀者(gay men)、雙性戀者(bisexuals)和跨性別者 (transgendered)的集合詞。 10 受訪者表示此不收費預約制度,類似學校社團借用場地的操作。若歸還時場地清潔、設備有所毀損, 將會影響日後借用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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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畢竟這些民眾也是我們捷運的使用者。…促成我們利用我們的年度預算去做公司行銷 [舉辦 街舞比賽] 。(男性,45 歲,副段長)」。 受訪者表示,北捷對於公共空間的管理過去並未開放街頭藝人和非正式使用者,因公司內部 評估可行性後,和臺北市政府共同規劃、設立街頭藝人使用專區,並且加以管理開放。因為主要 服務對象多為一般年輕民眾的因素,使北捷更配合公司行銷活動規劃捷運盃,並且提升公司親民 的形象。 除此之外,人們在空間中與其他人進行社會互動,因此人們的活動永遠無法與空間脫離,進 而我們得以對空間進行改造。研究者認為,青少年和街頭藝人利用自身與捷運站公共空間的互動, 不僅改造空間使公共空間充滿藝術及人群互動的友好,更改變管理者過去禁止活動的規範,在未 出現規劃的空間表演,利用看似反抗的行為重新賦予空間意義,使北捷重新審視空間規劃,最後 藉由北捷的轉向支持重新塑造空間的樣貌。

結 論

本研究藉由地理學對空間面向及概念的著重,了解青少年在公共空間中的使用情況,並歸納 出以青少年為主體的結論。 第一,社會資源優勢者在社會排除中,具有排除他人的有利條件。研究案例中空間使用權具 有明顯的社會資源優勢者寫照,例如校方對應於學生、青少年對應於買賣維生的攤販,以及運動 的年長者對照街舞青少年,上述前者皆屬於社會資源優勢者。在行為目標上社會資源優勢者與大 眾觀點達成共識,較容易運用一切人力、物力等社會資源,使他者受其約束而改變。研究者認為, 公共空間的使用者無論年齡、種族、性別等,皆應該受到尊重,且相互重視多元需求及個體差異, 力求營造更友善的公共空間,擴大公共空間的公共性。 第二,公共空間的協商機制建立於彼此給予的理性行為。無論是對於管理感到厭煩而遵從的 青少年,抑或警力約束下所給予的彈性要求,呈現出的結果皆是對空間友善的理性行為,在社會 規範中改善社會排除的缺陷。因此,淡水捷運站街舞空間中,理性行為轉化為協商和支持的元素, 包含,青少年不同休閒活動間的友誼連結、警察角度的管理觀點、使用者與管理者間可相互助益 的訴求。 第三,排除與協商並非黑與白的概念,而是解讀立場轉換的利他改變。青少年為主的街舞活 動受到社會價值觀、校園、公共空間管理者排除,因為期許青少年以課業為生活重心,這是社會 大眾普遍對青少年的行為規範準則。當公共空間中需求相抵觸、管理者與使用者對空間解讀相斥 時,無論是與管理者利益相對街舞青少年和街頭藝人的需求衝突,或是管理者公共空間開放程度 解讀的態度,皆會造成群體間相互排除的現象。不過,正如本研究上述,空間中仍存有轉化的現 象。但社會中個體對於事件的解讀各有不同,此差異使公共空間排除與協商的二元論中,存在模 糊、可變動的概念。例如成人使用者轉換立場考量後,改變原先態度轉而認同並支持淡水捷運站 的街舞活動。 綜觀本研究之發現以及近幾年與青少年有關的時事(例如臺灣太陽花學運、香港雨傘革命), 可以發現,青少年群體對於整體社會影響力,不僅僅於小型空間尺度,已具備能喚醒社會大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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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意識的能力。因此,本研究雖將公共空間稱為「成人化的」(adultized),不過,在研究進行間 不難發現許多成人面對青少年活動,是給予支持的態度。也就是說,即便空間使用者皆有奪回、 挑戰空間主導的權力,但在缺乏行動者刺激的情況下,容易使公共空間喪失交流的功能。研究者 認為,表達自我需求並且兼顧群體間相互尊重的協調,是公共空間使用的最高準則。 最後,本研究以外國文獻為基礎經驗,嘗試與淡水捷運站青少年經驗作對話,不僅藉此連結 中西研究之經驗,更能增加華語研究者對西方研究的認識,引起國內對於從地理學角度,探討青 少年空間經驗之關注,期待規劃者能進一步的反思現有的公共空間,採納多元意見,試圖改善青 少年在公共規劃過程中的缺席。

謝 辭

感謝匿名審查委員們提供精闢的修改建議,以及所有給予本研究指導的師長、諸位研究參與 者的付出。本人在此對各位敬上誠摯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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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日期:104 年 08 月 03 日 修正日期:104 年 12 月 13 日 接受日期:104 年 12 月 1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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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研究 第64期 民國105年5月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Research No.64, May 2016 DOI: 10.6234/JGR.2016.64.03

使用陸域雷射掃描監測以底岩為主的河道 對於小至中等規模之洪水事件的反應* Monitoring channel responses to flood events of low to moderate magnitudes in a bedrock-dominated river using morphological budgeting by terrestrial laser scanning

郭鎮維 a Gary Brierley b 張有和 c

Cheng-Wei Kuo Gary Brierley Yo-Ho Chang

Abstract

Changes to channel morphology reflect geomorphic work by flood events of differing magnitude and frequency. Advances in remote sensing and digital terrain processing now allow for sophisticated analysis of spatial and temporal changes in erosion and deposition. Although the morphological budgeting approach using digital elevation models of difference has been widely applied to track volume estimation of changes to erosion and deposition over time, appraisals of geomorphic effectiveness in high-energy confined and partly confined channels are still lacking. This study applied terrestrial laser scanning to monitor three reaches of the Liwu River, a bedrock-dominated river in eastern Taiwan, from 2009 to 2012, to investigate channel responses to flood events of low to moderate magnitude and appraise their geomorphic effectiveness. Variability in geomorphic effectiveness reflected valley confinement and the composition/configuration of geomorphic units on the channel bed. Annual low magnitude flood events reworked gravel and sand deposits, creating local scour and fill (< 0.5 m in depth) in the confined and in the unconfined reaches. Lower unit stream power in the wider, less-confined reach resulted in longer intervals between phases of boulder reworking relative to the

* 本文曾發表於 2015 年 5 月第 19 屆臺灣地理國際學術研討會暨第四屆亞洲 SUSTEP 國際研討會 a 國立中央大學太空及遙測研究中心博士後研究員,通訊作者([email protected]) Postdoctoral Researcher, Center for Space and Remote Sensing Research, National Central University. b 紐西蘭奧克蘭大學環境學院教授 Professor, School of Environment, The University of Auckland, New Zealand. c 國立東華大學自然資源與環境學系副教授 Associate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Natural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Studies, National Dong Hwa University.

46 confined reach. Bedrock exposure and stable sediment storage units in the confined reach restricted changes to channel pattern. Successive moderate and low magnitude events in 2012 created an evident erosion of 7,556 m3 (~ 1 m in depth) and were able to modify channel configuration in partly confined and unconfined reaches. Frequent changes of patterns of scour and fill on the channel bed indicate that the Liwu River is highly sensitive to flood events of low to moderate magnitude. This reflects an active orogenic river system that is characterized by a steep channel and narrow valley floors with limited accommodation space but abundant sediment. Keywords: channel morphology, magnitude-frequency, geomorphic effectiveness, terrestrial laser scanning, valley confinement

摘 要

不同規模與頻率的洪水事件對於河道形貌的改變程度有所不同。遙測技術以及數值地形資料 處理的不斷進步,對於侵淤的時空變化分析十分有幫助。雖然基於數值高程模型(DEM)的形貌 收支法(morphological budgeting approach)已被廣泛地應用於監測侵淤體積的時間變化,但是評 估高能量的受限河道(confined channels)的地形有效性(geomorphic effectiveness)的研究仍然 較為缺乏。本研究藉由陸域雷射掃描,監測立霧溪中三段河道從 2009 到 2012 年的變化,藉此探 討河道對於小至中等規模洪水的反應,並評估其地形有效性。研究結果顯示,採用空間均一誤差 (spatial uniform error)與空間差異誤差(spatial various error)所估計的侵淤體積大致相近,但後 者較前者更能反映河床的變化以及資料密度。地形有效性的差異主要受控於河谷受限性以及河床 中地形單元的組成與配置。小規模的年洪水可以移動礫石和砂,在受限與非受限河道都能創造出 局部的侵淤(深度< 0.5 m)。在受限河道中,底岩的出露以及穩定的沉積單元限制了河道型態的 改變。非受限河道由於有較低的單位河川功率,造成該河段中巨礫再次移動的時間間隔較受限河 道為久。河床侵淤的空間型態的頻繁改變,顯示出立霧溪對於小至中等洪水事件十分敏感,此類 地處旺盛造山帶的河流系統,具有陡急的河川、狹窄的谷床、豐富的沉積物來源但有限的儲存空 間等特性。

關鍵詞:河道形貌、規模與頻率、地形有效性、陸域雷射掃描、河谷受限

緒 論

不同規模與頻率的洪水事件對於河道形貌的改變程度有所不同。Wolman and Miller(1960) 首先提出一個概念,認為河道形貌主要由頻繁的流量事件(年洪水或回歸期 2.33 年的滿岸流量洪 水)所決定,而非由稀少的大事件決定。後續的研究指出相同規模的洪水事件的地形有效性 (geomorphic effectiveness)在不同的環境背景下也有很大的差異(Wolman and Gerson, 1978)。某 些河流的確僅在大規模的事件才會發生形貌上的改變,如底岩河床為主的河川(Baker, 1977)以 及一些礫石河床的河川(Heritage and Milan, 2004)。 不常發生的大規模事件有能力移動大量的沉 積物,帶來河道以及洪水平原巨幅的改變(Finlayson and McMahon, 1988; Nanson and Ersk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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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此外,洪水事件的序列以及事件之間的時間長短,也是影響地形有效性的重要關鍵(e.g. Nanson, 1986; Kochel, 1988)。在沉積物供應限制(supply-limited)的河川中,罕見的大規模洪水 事件以及後續的小事件相加起來所做的功,可能超過其他小事件累積起來所做的功(Milan, 2012)。 洪水對河道形貌的衝擊存在著高度變異,有些大洪水能產生災難性的改變(e.g. Baker, 1977; Miller, 1995; Milan, 2012),而其他相似規模的大洪水可能僅對地形產生微量的衝擊(e.g. Costa and O'Connor, 1995; Magilligan et al., 1998)。這些差異可能和臨前條件有關,如先前的洪水可能在河 段中刮除或是堆放了大量的沉積物(e.g. Johnson and Warburton, 2002; Gray et al., 2014), 或是因 河道邊界條件的改變,如河岸植生的移除降低了洪水事件改變地形的臨界條件(e.g. Brooks and Brierley, 1997; Brooks et al., 2003)。即便在同一個集水區中,相似規模的洪水在不同河段也可能產 生不同的地形反應(Nanson, 1986; Magilligan, 1992; Fuller, 2008; Thompson and Croke, 2013)。在 洪水事件中,河段類型的沿程變化以及彼此之間的連結度(connectivity),會影響沉積物的傳輸 (Hooke, 2003; Fryirs et al., 2009)。Fuller(2008) 的研究結果則顯示,不同河段對洪水的不同反 應,與谷床和河道配置有關。Thompson and Croke(2013)也發現具有截然不同的河谷配置的兩 個相鄰河段,在地形反應上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受限河段(confined reach)以侵蝕為主,而非受 限河道(unconfined reach)則以堆積為主,可歸因於受限河段有較高的河川功率(stream power), 相較於較寬的河段,可以產生較大的地形功(geomorphic work)( Fuller, 2007)。總的來說,洪水 事件的地形衝擊存在著空間上的不連續,且是因河段而異的。 使用形貌收支法(morphological budgeting)監測三維的河道變遷是估算沉積物通量的良好工 具(Ashmore and Church, 1998; Ham and Church, 2000)。遙測技術以及數值地形資料處理的進步, 增強了分析侵淤時空變化的能力。計算前後期數值高程模型的差異(digital elevation models of difference, DoD), 可應用在不同空間尺度的地景變遷監測(Heritage and Hetherington, 2007; Croke et al., 2013)。獲取河段尺度的 DEM 的工具包含:攝影測量(Lane et al., 1996; Heritage et al., 1998; Westaway et al., 2003)、全測儀(Eaton and Lapointe, 2001; Fuller et al., 2003b)、即時動態差分全球 衛星定位系統(RTK-dGPS)( Brasington et al., 2000; Milan, 2012; Fuller and Basher, 2013)、空載光 達(Croke et al., 2013; Thompson and Croke, 2013),以及陸域雷射掃描儀(terrestrial laser scanning, TLS)( Heritage and Hetherington, 2007; Brasington et al., 2012; Rychkov et al., 2012; Williams et al., 2013)。其中 TLS 的優點為精確度高(公分以下的高程誤差),且在野外資料蒐集以及資料的後處 理上具有很高的效率(Heritage and Hetherington, 2007)。TLS 已被廣泛應用於不同的地形調查, 如沙丘(Nagihara et al., 2004)、喀斯特地形(Siart et al., 2013)、海崖侵蝕速率(Gulyaev and Buckeridge, 2004)、河岸後退(Resop and Hession, 2010)、水域棲地單元繪製(Milan et al., 2010)、 底岩河床形貌(Wilson et al., 2013)、礫石河床糙度(Heritage and Milan, 2009)、辮狀河川演育 (Wheaton et al., 2010; Williams et al., 2013)等不同地形主題。 雖然使用 DoD 的形貌收支法已被廣泛應用於侵淤體積的估算,但針對高動態河道的地形功的 評估研究仍然缺乏,特別是探討受限河道以及非受限河道的動態差異。台灣平均每年有三到四個 颱風侵襲(Wu and Kuo, 1999),引發頻繁的洪水事件。在此高起伏的地形中,一再發生的颱風以 及地震事件誘發了頻繁的山崩並造成遠高於世界平均值的單位面積沉積物輸出量,如東部河川的 年輸出量超過 10,000 t km-2 a-1(Milliman and Syvitski, 1992)。在此類的地景中,固然極端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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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是改變河川形貌的有效力量,但規模小但頻繁出現的年洪水也可能在形塑河道形貌上扮演了 重要的角色。為了探討此一課題,本研究應用了 TLS 監測以底岩為主的立霧溪其中的三個河段自 2009 年至 2012 年的變化,觀測受限河道與非受限河道對於中小規模的洪水反應,並探討他們的 地形功以及地形有效性。

研究區概況

立霧溪發源自高約 3,500 m 的中央山脈並流入太平洋,僅僅 60 km 長的主流具有非常陡的坡 降(~ 0.05 m m-1)(圖 1)。流域面積 616 km2 中有超過 90%的區域高程在 1,000 m 以上(Chang et al., 2000)。地質上由古生代以及中生代的片岩、大理岩、片麻岩為主,岩層於白堊紀與第三紀時 期經歷過高度的變質(Petley, 1998),發達的斷層與節理易引發落石。二疊紀的大理岩沿著峽谷形 成了極為陡峭的岩壁,高抬升與高下切速率造就了名聞中外的太魯閣峽谷。為了保護此獨特的地 景以及豐富的生態環境,太魯閣國家公園於 1886 年成立。目前立霧溪流域的地表覆蓋仍以森林為 主。 此區年平均降雨量約為 2,200 mm,而在颱風來襲時的日降雨量可達 600 mm(Schaller et al., 2005)。設立於 1956 年的綠水流量站為立霧溪流域中唯一的長期測站(圖 1),其上游集水面積為 435 km2。綠水流量站的年平均日流量為 32.1 m3 s−1,濕季(五月到十月)的平均日流量為 44 m3 s−1, 乾季(十一月到翌年四月)則為 20 m3 s−1(Kuo and Brierley, 2013)。颱風時期的日流量可以超過 平均值的一個級數以上,如 2000 年的碧利斯颱風的尖峰日流量高達 2,240 m3 s−1,短短五天內的 輸砂量以及流量就佔了該年度總和的 90% 與 15% (Hartshorn et al., 2002)。此外,年最大日流量 的變異數達 0.40,高出世界平均值 0.15 甚多(Finlayson and McMahon, 1988),顯示洪水規模的變 異程度相當大。在過去的 30 年間(1980-2009),小規模(100–500 m3 s-1)、中等規模(500–1000 m3 s-1)以及大規模(> 1000 m3 s-1)的洪水每年平均發生次數分別為 2.5、0.6 以及 0.3 次( Kuo and Brierley, 2014)。與此相比,本文的研究期距(2009-2013)的洪水發生頻率較低,分別為 1.75、0.25 以及 0 次。 圖 2 呈現研究期間(2009-2012)綠水測站的日流量資料,並標記有量測到的輸砂量資料,洪 水事件若為颱風引起則加註颱風名稱。圖 2 顯示,研究期間發生的洪水多為回歸期 1 至 2 年的小 規模洪水, 最大的事件為 2012 年的蘇拉(Saola)颱風,其回歸期為 3.5 年,尖峰日流量為 853 m3 s-1。這次的事件產生了 0.16 MT d-1 的高輸砂量(在 16 年的採樣紀錄中,其百分位數為 0.89)。 2010 年的凡那比(Fanapi)颱風也記錄到相似規模的輸砂量,該次事件的回歸期則為 1.8 年。位於太魯 閣峽谷末端的溪畔壩(位置見圖 1),壩高 15 m,建於 1965 年,主要用途為水力發電,此壩調控 了立霧溪下游流量,並攔截了沉積物的傳輸(Chang et al., 2000)。 立霧溪流域為一山地型流域,有 80%的河系為受限的河谷。超過 95%的沉積物儲存在近河口 處的非受限河谷的沖積河段內(Kuo and Brierley, 2013)。山崩為造山帶地區主要的沉積物來源 (Dadson et al., 2004),在立霧溪的上部集水區,由於陡峭的地形以及脆弱的地質,伴隨著頻繁的 洪水與地震活動,使得山崩分布相當普遍。陡峭的地形造成邊坡與河谷間、上游與下游間都存在 著很高的連結度,促使山崩物質的向下傳輸十分有效率(Kuo and Brierley, 2014)。立霧溪以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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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速率聞名,這並不代表其河床底岩經常性地出露,相反的,由於來自於上游以及河道邊坡豐富 的沉積物供應,使得河床表面散布著薄層的沖積層(Whipple, 2004)。這些顆粒物質在洪水期間可 以加強流水對於底岩的侵蝕,此為工具效應(tool effect),另一方面,若沉積物大量覆蓋河床可 以保護底岩免受侵蝕,此為覆蓋效應(cover effect)( Turowski et al., 2008)。傳統上以沖積層的有 無來區分沖積河道(alluvial channel)與底岩河道(bedrock channel)並不適用於高侵蝕速率與高 抬升速率的河川。Turowski et al.(2008)考量了河道形塑的過程以及河道的動態變化,提出一個 底岩河道的質性定義:「在沒有侵蝕底岩的情況下,一段河道受到底岩的控制,不能夠大幅地拓寬、 降低或是移動它的河床,可稱為底岩河道」。以此觀點,雖然立霧溪河床散布著沉積物,但仍可視 為底岩河道。 本研究針對受限、部分受限以及非受限共計三處的河段(見圖 1)進行河道監測,此三處河 段的河床上均分布著薄層的沖積層,藉此探究河谷侷限、沉積物組成、河道對洪水反應之間的關 係。首先,普渡橋監測區(Pudu Bridge, PDB)位於峽谷河段,在立霧溪與大沙溪匯口的下游處, 此河段包含了一個左岸的側洲(lateral bar, lb)以及右岸的凸洲(point bar, pb),河道形貌主要受 制於兩岸的底岩(圖 3A–C)。普渡橋為一跨越河床上方的拱橋,並無橋墩立於河床上。長春祠監 測區(Changchun Shrine, CCS)位於一處較寬闊的非受限河谷,河水自北向南流遇南岸的高聳岩 壁後向東轉入一較窄的峽谷。道路和遊憩設施位於左岸(東側),沿著右岸(西側)則分布著大大 小小的崩積物,有將近十米的巨礫堆積於邊坡下方,形成河床與邊坡的邊界(圖 3D–F)。錦文橋 監測區(Jinwen Bridge, JWB)為部分受限河段,位於立霧溪下游入海之前的最後一段窄谷處,河 水流經此處後河谷大幅開展並形成沖積扇。沉積物組成主要為礫石與砂(圖 3H)。有兩個橋墩立 於河床中,右岸有水泥護岸,左岸則為底岩岩壁連接一洪水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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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 研究區位置圖與地形圖。圖下方為三個監測河段的航空照片,拍攝日期列於 下方,流向以黑色箭頭標示。

圖 2 綠水測站所記錄的流量以及輸砂量資料(2009-2012)。 Qn 代表回歸期 n 年的 洪水流量,洪水頻率分析使用韋伯點繪法分析 1956 至 2012 年的年最大值序 列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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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3 調查河段的影像紀錄,河段名稱與相片拍攝日期標示於右下角,河流流向以黑色箭頭表示。 (A)底岩後方的側洲,紅色虛線標示出沉積物堆積的位置,顯示 2012 年的洪水高度。(B) -(C)紅色虛線顯示 2m 的巨礫在 2012 年的颱風事件後被搬走,黃色實線標示新增的落石 堆,有近 5m 的巨礫。(D)主流位於曲流外部,另有一截流道(chute channel)位於中央。 (E)河段於南瑪都颱風時被完全淹沒。(F)河床於 2012 年 11 月被人工整平(G)南瑪都 颱風時被淹沒的河床。(H)平整河床上的人工挖掘。(I)2012 年颱風後底岩出露,紅色圓 圈標示底岩的頂部,同時標於(H)。

表 1 調查日期與當日流量(資料來源:水利署,2012) 調查日期 調查河段 當日流量 (m3 s-1) 20-Mar-2009 僅 CCS 14.01 21-Apr-2010 僅 JWC 16.08 6-Jan-2011 全部 14.24 7-Jul-2011 全部 14.85 8-Sep-2011 全部 39.65 15-Dec-2011 全部 22.24 24-Jan-2013 PDB 與 JWC 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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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方法與材料

(一)野外調查與資料處理

陸域雷射掃描(Terrestrial laser scanning, TLS)是使用一具有主動光源的測距儀器,藉由可轉 動的機頭發出雷射光定位來完成三度空間的測量。雷射光的反射由感測器所紀錄,可同步測量距 離與角度以計算觀測目標的三維座標(Heritage and Large, 2009; Williams et al., 2013)。從不同方 位掃描所得的點雲資料合併後可獲得高精度(公分以下)的表面資訊。然而,植生和水體會減低 正確性,因為植生覆蓋會讓雷射光不易測量到實際地表,而水體不易接收到訊號的反射(Heritage and Hetherington, 2007)。 本研究使用的掃描儀型號為 Riegl LMS Z360i,測量距離從 2 m 至將近 150 m,測量精度可小 於 5 mm。野外測量時搭配使用 RiScan-Pro 套裝軟體,方便視覺化點雲資料。本研究於 2011 年的 一月、六月、九月與十二月以及 2013 年的一月進行共計五次的調查(表 1、圖 2)。此外,為了延 長觀測的時間長度,東華大學過去所調查的資料也加入本研究的分析中,包含 2009 年三月的長春 祠(CCS)以及 2010 年四月的錦文橋(JWB)。 2012 年 11 月長春祠河段為了舉辦峽谷音樂會而 遭人工整平,因此 2013 年一月的調查資料沒有加入分析。 由於掃瞄儀器的角度限制,單次的掃描無法獲取掃描儀方圓 2 m 內的資料,也無法獲取被巨 石阻擋的後方地形資料。足夠且平均散佈的掃描點位可以解決陰影區資料稀少的問題。本研究每 個監測河段的掃描儀架設位置僅有兩點(位置見圖 1),一方面受限於陡峭的地形,二方面受限於 有限的調查時間,由於期望能在一天之內完成三處河段的調查,因此無法針對同一河段執行更多 次的掃描。陡峭的岩壁以及涉水不易的河道,使得掃描儀僅能設置於有公路的那一側河岸。藉由 設置在野外的反光片與反光圓柱,可使用軟體自動連結這些相同點(tie point),將兩次掃描儀所 獲取的點雲資料轉換成相同的座標系統之後進行合併,歷次掃描的點雲接合精度皆小於 1 cm。上 述的反光物體部分為固定設置,以利不同期資料的座標轉換,部分為浮動設置,以利同期但不同 掃描點的拼接。研究河段的掃描總面積(乾區加濕區)與露出表面(僅乾區)的平均點雲密度列 於表 2。由於在 PDB 與 CCS 的掃描儀位置位於沙洲上,因此點雲密度較 JWB 來的高,JWB 的掃 描位置是在橋上與路面,較長的測量距離造成較低的點雲密度。掃描完成後,選取河床上的點雲 資料並輸入至 ArcGIS 10.0 以製作不規則三角網(Delaunay triangulation, or TIN)。不規則三角網 格被視為是河流地景調查中最佳的內插方法,相較於其他的內插方法,其高程的誤差較小(Heritage et al., 2009)。生產出來的 TIN 再以線性內插轉換成 DEM (Schwendel et al., 2012),本研究考量 所調查的資料點雲密度以及研究區粗糙的河床地形起伏,選擇輸出解析度 0.1 m 的 DEM 作為分析。

(二)DoD 的不確定性與體積的計算

監測地形變遷時必須考量 DEM 測量的不確定性,此誤差可能包含了儀器本身測量的誤差以 及合併資料點雲時的誤差。評估不確定性時普遍採用的方法是指定一個偵測極限值(minimum level of detection threshold, min LoD),用以區別內部的雜訊與實際的改變(Fuller et al., 2003a)。 DoD 中不確定性的顯著性可用使用者定義的閾值(Brasington et al., 2003; Lane et al., 2003; Milan et al., 2007; Croke et al., 2013)。在分析前後期 DEM 之間的差異時必須同時考量兩者本身的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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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使用標準差的誤差作為不確定性的度量。從兩個 DEM 衍生的誤差可用下式推求:

(1)

式中 Ucrit 為誤差的臨界閾值,是基於設定的信賴區間的 T 檢定臨界值(本研究設定信賴區間

為 95%, t = 1.96)。 σ1 與 σ2 為個別 DEM 的不確定性,可用空間均一誤差(spatial uniform error) (e.g. Croke et al., 2013)或是空間差異誤差(spatial various error)(e.g. Wheaton et al., 2010)來 進行估算。將 DEM 的每個網格的誤差視為均一的主要限制是該 DEM 的某些部份的高程變化會被 高估或是低估(Milan et al., 2011)。基本上,局部坡度較陡以及點雲密度低的區域具有較高的高 程不確定性,而較平坦且點雲密度高的區域,其高程不確定性較低(Wheaton et al., 2010)。本研 究首先採用空間均一誤差來做侵淤體積的推估,三個河段歷年的 DEM 平均誤差約為 0.1 m,亦即 所有的前後期高程變化需減去 0.1 m 後才視為真正的變化量,而小於 0.1 m 的高程改變視為無變 化。本研究並考量立霧溪具有高度的地形變異以及高糙度的河床,因此也使用空間差異誤差做推 估,並比較兩者的差異。 以空間差異為基礎,計算 DEM 的誤差時,引入包含坡度與點雲密度的模糊介面系統(fuzzy inference system, FIS)來計算單一 DEM 的高程不確定性的空間變異(Wheaton et al., 2010)。首先, 將網格資料值(坡度或是點雲密度)以線性轉換成為介於 0 到 1 之間的量尺(圖 4)。將 DEM 中 的每個網格的坡度值分成三級(緩、中、陡),點雲密度也分成三級(高、中、低)。由於數值的 分布呈現正偏態,為取得較佳的分級效果,故將分級的邊界設定為平均值以及平均值加一個標準 差。以上的過程是以每個網格為計算單元,以取得整個 DEM 的空間變異誤差估計。因此,每個

網格的高程不確定性(σ1 或 σ2) = TLS 原始調查誤差* (坡度量尺+點雲密度量尺)。如此一來, 若一個網格具有緩坡與高點雲密度,其高程不確定性為 0。若一個網格具有陡坡與低點雲密度, 其高程不確定性為兩倍的 TLS 原始調查誤差。圖 5 以長春祠(2011/9/8)為例,呈現點雲密度、 坡度,以及高程不確定性(DEM 可能誤差)的空間分布。該次調查的原始 TLS 誤差為 0.045 m, 在掃描儀位置四周的河床為低誤差區域,而高誤差區域則分布在河床中的陡坡。 兩次調查間的 DoD 的高程不確定性以式一計算,在 PDB、CCS 以及 JWB 三個河段的平均高 程不確定性分別為 0.183、0.083 與 0.122 m(表 2)。由於 PDB 河段有著較為粗糙的表面,因此其 高程不確性較其他兩個河段為高,JWB 較低的點雲密度也造成其高程不確定性大於 0.1 m。計算 各個河段前後兩期的 DEM 差異可得侵淤體積的變化。由於掃描水體所接收到的反射訊號很低 (Heritage and Hetherington, 2007; Milan et al., 2007),因此將水域部分排除在後續的沉積物收支計 算當中。如此一來,計算結果對於可能的變化呈現較為保守的估計(Croke et al., 2013)。最後, 將每個網格的高程改變量乘上網格面積(0.01 m2),可以估算改變的體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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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4 DEM 的不確定性以模糊化方法轉換成介於 0 到 1 之間的量尺,使用平均值以及平 均值加一個標準差劃分三個等級(坡度:緩、中、陡;點雲密度:高、中、低)。

圖 5 長春祠(CCS)2011/9/8 的調查成果。(A)點雲密度、(B)坡度,以及(C) 高程不確定性(DEM 可能誤差)的空間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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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研究河段的網格坡度、點雲密度以及誤差估算等資訊

點雲密度 調查面積 坡度(degree) 單一 DEM 的平 DoD 的平均高程 河段 (pt./0.01 m2) (含水體)(m2) 均誤差 (m) 不確定性(m) 平均值 標準差 平均值 標準差 PDB 5856.2 13.9 12.2 42.5 321.3 0.060 0.183 CCS 9474.6 10.3 10.6 56.1 350.6 0.030 0.083 JWC 14017.3 6.3 7.6 4.3 15.3 0.048 0.122

(A) PDB-lb (B) PDB-pb

(C) CCS (D) JWB

圖 6 空間均一誤差(0.1 m)以及空間差異誤差(spatial)兩種方法所估算的不同河段於 各時期的侵淤體積比較。長條圖上所標示的數字為侵淤體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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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結果

(一)侵淤體積的誤差估計方法比較

本研究分別計算採用空間均一誤差以及空間差異誤差兩種方法所估算的歷年侵淤體積(圖 6)。比較各個時期兩種方法的差異,大體而言,在 PDB 以及 JWB 兩處,採用空間均一誤差所估 算的體積略多於空間差異誤差,然而在 CCS 中則有三個時期的體積估算是前者略少於後者。當侵 淤體積>1,000 m3 時,兩者的體積估計之間的差異小於 10%。雖然以這兩種誤差估計方式所估算的 侵淤體積略有不同,但並不影響本研究探討不同規模洪水事件對於各河段的影響。然而,採用空 間差異誤差來呈現河段的空間侵淤變化,較能反映出立霧溪高起伏的河床,也能反映出調查時的 點雲密度,因此本研究後續的呈現與討論將以空間差異誤差所得的體積估算來進行探討。

(二)河道型態變化

1. 普渡橋(PDB) PDB 一帶為峽谷河段,屬於受限型河谷,底岩的出露主控了河道形貌。河道與沉積單元的位 置在研究期間十分穩定,大於 1 m 的巨礫不均勻地散布在右岸的凸洲上,呈現出較左岸的側洲更 為粗糙的表面。沙洲表面積的變化反映出調查當日的流量狀況(表 1)。各時期 DEM 相減所得的 DoD(圖 7),呈現出整體的高程變化沒有超過 ±1 m。2011 年一月至七月間河道並沒有發生明顯 的高程變化(圖 7A),七月至九月大部分的區域發生侵蝕(圖 7B),而後兩期的堆積區域稍大於 侵蝕區域(圖 7C、D)。2011 年的七月至九月,挖蝕與填積發生在沉積物儲存單元的不同部位, 側洲的下游處發生堆積而上游處發生侵蝕,此一分布在下兩個階段時又再次反轉。

(A) (B)

(C) (D)

圖 7 普渡橋(PDB)各時期的 DoD。虛線和實線分別代表前期與後期的河道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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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長春祠(CCS) 曲流內部(左岸)的堆積形成高約 2 m 的穩定沉積單元。除此之外,此河段的河床形貌與河 道位置在研究期間不斷地改變,河道有時流經河谷中央,有時流經曲流外側,有時兩者皆有。DoD 的結果(圖 8)呈現 2009-2011 年間的侵蝕較堆積旺盛。最顯著的蝕夷發生在 2009 的三月到 2011 的一月。中間的沙洲完全被侵蝕掉,造成高程減少約 3 m(圖 8A)。在 2011 年的前兩期,侵蝕與 堆積發生在河段的不同部位(圖 8B、C),兩條河道間的河床發生明顯的增積。2011 年的最後一 期,侵蝕再次主控此河段(圖 8D)。雖然因為淹沒區較大而使得可供比較的區域減少,但野外的 觀測證實整個河段均發生侵蝕。

(A) 20/Mar/2009 - (B) 06/Jan/2011 - 07/Jul/2011

(C) 07/Jul/2011 - (D) 08/Sep/2011 - 15/Dec/2011

圖 8 長春祠(CCS)各時期的 DoD。虛線和實線分別代表前期與後期的河道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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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錦文橋(JWB) 2010 年四月時,主流從河谷中央流過(圖 9A), 2011 年一整年則保持在左岸的位置(圖 9B-D)。 2013 年的一月河道型態發生顯著的變化,主流位移至中央並形成以河中洲與出露底岩區隔出的多 條小河道(圖 9E)。 DEM 上凸出的土堤為人工於河床上的河砂挖掘與堆積(圖 3H)。 2010 年四 月存在的土堤於 2011 年一月前已被洪水完全夷平(圖 9A)。 2011 年九月的土堤於該年 12 月前被 侵蝕掉三分之二,並於 2013 年一月的調查中完全消失(圖 9E)。 DoD 的結果顯示在整個研究期 間,除了 2011 年的前半年有薄層河床堆積之外,此河段都是以侵蝕為主。2013 年一月調查到深 達 3 m 的侵蝕,使得過去以沖積層覆蓋為主的河床也露出底岩河床(圖 3I)。

(A) 21/Apr/2010 - (B) 06/Jan/2011 - (C) 07/Jul/2011 -

(D) 08/Sep/2011 - 15/Dec/2011 (E) 15/Dec/2011 - 24/Jan/2013

圖 9 錦文橋(JWB)各時期的 DoD。虛線和實線分別代表前期與後期的河道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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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侵蝕/堆積的體積變化與相關洪水事件

三個河段各時期的侵蝕/堆積的體積變化以及挖/填的平均深度如表 3 所列。需要注意的一點 是,從形貌收支法估算的體積變化代表的是最保守估計的沉積物搬運量,因為搬運過程中,沉積 物可能直接通過該河段,或是河段內的搬運,但沒有呈現明顯的表面形貌變化(Eaton and Lapointe, 2001; Lindsay and Ashmore, 2002; Fuller et al., 2003a)。雖然受限河段 PDB 在研究期間的河道型態 變化微乎其微,但兩個沉積單元在颱風南瑪都之後仍舊經歷了明顯的體積變化。引起了側洲 604 m3 與凸洲 772 m3 的侵蝕(平均侵蝕深度約為 0.7 m)。至於在部分受限河段與非受限河段,最大的體 積變化量發生在 2011 年 12 月至 2013 年一月的 JWB (7,556 m3),以及 2009 三月至 2011 一月的 CCS (5,948 m3)。挖蝕深度超過 1 m 且伴隨著河道平面型態的改變。以整個研究期間來說,三 個河段的總侵蝕體積要比總堆積體積來的大。對於 CCS 和 JWB 來說,幾乎所有的時期都是淨侵 蝕狀態(侵蝕體積>堆積體積),顯示這兩個河段這幾年來呈現向下蝕夷的趨勢。相較之下,PDB 河段的侵蝕量並非一直都大於堆積量,甚至在某些時期,堆積量還大於侵蝕量。 體積變化的規模可以與洪水事件的時序相扣連,如 CCS 河段的最大侵蝕量(5,948 m3)所 發生的時期經歷了莫拉克、帕瑪、凡那比等三個颱風事件,JWB 河段的調查資料反映出河道受到 凡那比颱風的衝擊而產生大量的侵蝕體積(2,804 m3)。相比之下,2011 年的上半年,少量的體積 變化反映出一個無洪水事件的平靜時期(日流量均未過超過 50 m3 s-1)。而後九月的南瑪都颱風在 三個河段都造成大量的侵蝕。發生在一個月後的一場暴雨具有相似規模的流量,在 CCS 與 JWB 引發了更多的侵蝕(在 CCS 中,較大的淹沒面積低估了侵蝕的體積)。然而,河段 PDB 在這場事 件中的體積變化要比之前的南瑪都颱風小得多。研究期間最大的事件為發生在 2012 年八月的蘇拉 颱風(Saola,回歸期=3.5 年),它與後續的天秤颱風(Tembin)共同造成了於 JWB 最大量的侵蝕 體積(7,556 m3), 並且顯著地改變了河川形貌。然而,2012 年的兩個颱風在河段 PDB 所造成的 侵蝕量反倒不如 2011 年的南瑪都。

討 論

(一)受限河段與非受限河段對於洪水事件的地形反應

各時期 DoD 的結果顯示,受限河段與非受限河段對於同一洪水事件的反應程度並不見得相同 (表 3)。 2012 年的兩個颱風的規模較 2011 年的南瑪都颱風來的大,他們在部分受限河段 JWB 造 成了很大的侵蝕深度(1.03 m),反觀在 PDB 的侵蝕深度就少得多(側洲為 0.10 m,凸洲為 0.23 m), 甚至在此發生了堆積(側洲為 0.35 m,凸洲為 0.32 m)。受限河段的體積變化與洪水規模並沒有 呈現正比例關係(參考 Fuller and Basher, 2013; Toone et al., 2014)。過去的研究提出洪水受到局部 的河谷侷限可能會增強河川功率,增加形貌大幅改變的可能性(Fuller, 2008; Thompson and Croke, 2013)。本研究中,陡峭的河川坡降以及狹窄的河谷的確在 PDB 造成了較另兩處河段為大的單位 河川功率(表 4),從歷次調查的照片比對後發現,2012 年的颱風事件將原先堆放在 PDB 的凸洲 上近 2 m 的巨礫群移除(圖 4C)。然而,高的河川功率並沒有在 PDB 造成大量的蝕夷。這應可歸 因於受到地形單元配置的影響,由於位於出露底岩後方的側洲以及位於曲流內側的凸洲都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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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定的沉積單元,雖然在高流量事件中會產生顯著的表面沉積物移動,但是新的沉積物又會在洪 水退水時在原處被堆積下來,觀察顯示此兩個沉積單元的表層沉積物覆蓋在每一次的洪水事件過 後都發生改變。儘管局部的挖填可能會在沉積單元內重新分配顆粒的分布,但是受制於受限河段 中由底岩和巨礫(大於 5 m)所組成的抗力邊界,使得整體河道形貌改變有限。這呈現出此河段 對於洪水事件的彈性反應。相比之下,部分受限河道以及非受限河道因具有較寬廣的河谷以及豐 富的沉積物,對於洪水事件的反應較為敏感。沉積單元如由礫石和砂組成的河中洲與側洲容易在 洪水事件中發生侵蝕與搬運。以上結果凸顯出河谷侷限以及地形單元的組成與配置是影響河道的 調整是否敏感的關鍵因子。

(二)小至中等規模洪水的地形有效性

洪水的地形有效性可被定義為沉積物搬運的總量,或著是河道形貌上的改變量(Wolman and Miller, 1960; Wolman and Gerson, 1978)。這與洪水能量、河道形貌、沉積物組成以及河段連結度 有密切相關(參考 Hooke, 2003)。以立霧溪中的三個研究河段為例,以上的關係可用圖 10 的概念 圖來呈現。河谷形貌以及不同大小的沉積物質的再移動與可得性(availability),在此三個河段中 有很明顯的不同,而這會影響該河道對於洪水事件的反應。沉積物的組成反映了該河段的沉積物 輸入以及搬運能力。PDB 的凸洲上的沉積物組成的淘選度不佳,從大於 4 m 的巨礫到最細的砂都 有。至於 CCS 河段的沉積物儲存單元主要由礫石和砂組成,散布著 2 m 的巨礫。下游河段 JWB 則幾乎沒有巨礫分布,組成主要是細粒沉積物以及部分礫石。在立霧溪河道系統中,陡急的受限 河道在頻繁的洪水事件擾動之下,很有效率地將上游來源區的山崩物質向下游地區搬運(Kuo and Brierley, 2014)。上下游之間的縱向連結度佳,造成這些河段中直徑< 0.5 m 的沉積物頻繁且定期 地被擾動。至於大於 2 m 的巨礫,多半來自於河段附近的落石或山崩,不定期的進入河床中,這 些最粗粒的物質,常見地分布在河段 PDB 與部分的 CCS 中,對於河道形貌施加了顯著的影響 (Leopold, 1992),也影響了河床上細粒沉積的分布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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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代表側洲與凸洲。 pb 與 lb

填深度。 /

。 , 2007; Kuo and Brierley, 2014) et al. 單位河川功率指數。使用集水面積來代替流量導出河川功率的估計值 淤積體積估計與相對應的洪水事件。括弧內的數字為平均挖 / 4 Fryirs 表 參考 ( 三個調查河段的侵蝕

3 表

62

圖 10 以概念圖呈現河谷形貌、邊坡輸入以及連結度如何影響三個研究河段的沉積物組成以及被 移動的頻率。陡峭的地形造成很高的地景連結度,因此在小至中等規模的洪水事件中,礫 石和砂頻繁地被移動,而從邊坡來的巨礫則不定期地進入河谷中。PDB 河段中的 2 m 粗粒 物質,在小規模洪水事件中可能被搬動,但同樣大小的物質在 CCS 河段則不易被搬動。

河道形貌的監測結果,顯示了即便在研究期間沒有較大規模的事件(回歸期超過 5 年),小規 模的洪水(1-2 年)仍舊可以淹沒河床中所有的沙洲(圖 3E、G),並且再次帶動礫石和砂,不論 是在受限或是非受限河段,都創造出局部的挖填。而在河段 PDB,小規模的事件甚至有能力移動 凸洲上近 2 m 的巨礫,但在河段 CCS 中相同大小的巨礫則無法被搬動。較寬的河谷造成較低的單 位河川功率,使得巨礫被搬動的周期較受限河段 PDB 來的長。2012 年的中等事件颱風蘇拉,三 周後緊接而來一個小事件天秤颱風,此時之前的洪水尚未完全退至平常流量,連續發生的颱風不 僅造成大幅擾動沉積物,更是改變了非受限河段 CCS 以及部分受限河段 JWB 的河道配置。在 2011 年整年,河段 JWB 的主流均沿著左岸流動,表示該年度的兩個小規模洪水事件並沒有造成河道位 置的重新調整。相比之下,2012 年的兩個颱風在 JWB 河段引發了顯著的侵蝕,表層的細粒沉積 物被沖刷帶走,致使河床底岩露出,讓原先的河道變成多河道。在此情況下,中等洪水可以帶走 河床沉積物,並驅動底岩的下切作用。此觀察結果呼應了前人的研究,認為台灣底岩河川的高下 切速率主要是由頻繁的中等洪水驅動,而非少見的極端流量事件(Hartshorn et al., 2002; Barbour et al., 2009)。 溪畔壩的流量調節可能會弱化了小規模洪水對於其下游河段的衝擊,如此會加大了小規模與 中等規模事件所造成的地形功之間的差異。2009 至 2012 年間,大約每年有 400 ~ 600×106 m3 的流 量被溪畔壩截走以供水力發電(表 5)。 2012 年的中等事件造成該年度有 1,583×106 m3 的高入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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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2011 年的兩倍。此兩年度溪畔壩均截走約 600×106 m3 的水量,但此數值僅占 2012 年入流量的 38%,卻占了 2011 的 72%,因此 2012 年的出流量是 2011 年的四倍,這對於下游河段造成較顯著 的洪水衝擊。

表 5 溪畔壩歷年的水流量調節(2009-2012)(單位:106 m3) 年份 入流量 提供水力發電的水量 出流量 2009 1339 523 816 2010 743 415 328 2011 823 590 233 2012 1583 603 980

結 論

本研究使用陸域雷射掃描儀監測立霧溪三處河段於 2009 年至 2012 年河道對於洪水的反應, 結果顯示河谷侷限性以及地形單元的組成與配置影響了各河段的反應差異。此一高度連結的地景 加上頻繁的洪水事件造成這些河段中直徑< 0.5 m 的沉積物頻繁且定期地被擾動。至於大於 2 m 的 巨礫,多半來自於河段附近的落石或山崩,不定期的進入河床中。年洪水有能力再次帶動礫石和 砂,創造出局部的挖填,不論是在受限或是非受限河段。而非受限河谷因具有較寬的河谷造成較 低的單位河川功率,使得巨礫被搬動的周期較受限河段來的長。受限河段其底岩的出露以及穩定 的沉積單元限制了河道型態的改變。2012 年相繼發生的中等與低規模事件有足夠的能力在部分受 限以及非受限河段重塑河道的配置。 溪畔壩的流量調控可能增大了低與中等規模所作地形功的差異。河床局部挖填位置的頻繁改 變,印證了在此地景中,小至中等規模事件的地形有效性。這反映出一個活躍造山帶的河川系統, 特色為陡急的河道、沉積物儲存空間十分有限的狹窄谷床,但具有豐富的沉積物來源。河道形貌 的持續監測將可協助我們理解大規模事件(回歸期 10 年以上甚至是百年以上)。幫助我們解開此 類高動態的地景中規模與頻率的關係。

謝 辭

本文內容節錄自郭鎮維的博士論文,作者獲教育部九十八年度留學獎學金補助,於此致謝。 野外調查工作有梁克帆、朱德原、陳昱安及許立志先生的協助,十分感謝他們的支援。本研究部 分成果亦發表於國際期刊 Geomorphology,第 235 期,第 1-14 頁。

引用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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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日期:104 年 08 月 26 日 修正日期:104 年 12 月 16 日 接受日期:104 年 12 月 2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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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研究 第64期 民國105年5月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Research No.64, May 2016 DOI: 10.6234/JGR.2016.64.04

日本幼兒防災教育初探* The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for Young Children of Japan

陳雅妏 a 劉淑惠 b

Ya-Wen Chen Shu-Huei Liu

Abstract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is the basic work in enhancing and promoting disaster prevention task. Taiwan is the top one country among those exposing to the risks of multiple disasters in the world. Therefore, it is essential to implement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to help children develop good habits and skills for disaster prevention during their early childhood.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and analyzes the spirit and practice of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for young children in Japan, for its natural environmental is very similar to Taiwan. Based on Japan’s experiences, we achieved a tri-folded conclusion, which we believe would be good referenc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for young children in Taiwan. The first is educational policy. Concrete educational laws and regulations should be established and the laws-based policy for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should be seriously practiced. The second is educational content. Integrated curriculum and various teaching materials should be developed to meet young children’s needs. The third is the practice of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Promotion mechanism connecting the young children, their parents and the communities they belong to should be established and encouraged. By doing so, we expect the spirit, knowledge and skills of disaster prevention can be rooted in young children’s mind and thus pave a bright path for the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in the future. Keywords: Japanese experience, 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disaster prevention education, community participation

* 本文初稿曾發表於 2015 年 5 月 23-24 日「第 19 屆臺灣地理國際學術研討會暨第四屆亞洲 SUSTEP 國際研討會」 a 日本建設環境研究所環境防災部博士(工學) Ph.D. (Engineering), Department of Environmental Disaster, Civil Engineering and Eco-Technology Consultants, Japan. b 國立高雄師範大學地理學系副教授,通訊作者(e-mail: [email protected]) Associate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Geography, National Kaohsiung Normal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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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防災教育」乃有效強化與落實防災工作的重要基礎。台灣於地震、颱洪及坡地等災害之風 險高居世界首位,落實防災教育向下紮根,從幼兒階段開始應培養良好習慣與防災素養。本文以 地理條件與我國相似的先進國家─日本為研究對象。日本推行防災教育行之有年,本研究整合日 本經驗,針對教育制度面與實務推廣面進行分析,分析重點涵蓋日本幼兒防災教育法規政策的制 定,幼兒防災相關課程與教材的設計,以及結合社區參與的推廣防災教育機制等層面,並進一步 歸納出可供我國幼兒防災教育政策發展與實務推動參考的三個面向:(1)教育政策面--防災教育 政策端賴完善法規基礎,應制訂明確的相關法規;(2)課程內容面--編撰設計應貼近幼兒需求且 開發豐富多元的防災教材;(3)實務推廣面--透過幼童、家長與學校及社區居民的結合,建立「防 災共同體」的社區參與防災教育機制。以上,期能對我國在防災教育政策向下紮根的推展上,及 強化社會整體的抗災能力上,提供參考效益。

關鍵詞:日本經驗、幼兒教育、防災教育、社區參與

前 言

「防災教育」乃災害防救工作得以有效開展和落實的重要基礎,梶秀樹、塚越功(2007)指 出防災教育及演練是提升個人或是地區組織防災能力的必要手段。台灣處於天然災害發生的高風 險地區,根據「天然災害熱點─全球風險分析」:台灣同時暴露於地震、颱洪及坡地災害之土地面 積及面臨災害威脅之人口均為 73%,高居世界第一(World Bank, 2005)。 1958 年以來台灣地區歷 年天然災害損失統計資料顯示,天然災害不僅威脅人民生命財產之安全,經濟上社會成本的損失 更是居高不下(內政部消防署,2008)。

(一)研究緣起與目的

幼兒教育是幼兒學習與發展的關鍵時期,此時期若養成幼童良好習慣與基本防災素養,不僅 為日後防災教育學習奠基,也符合我國防災教育向下紮根的基本理念。國內目前幼兒防災教育尚 屬起步階段,以探討幼兒園防災教材編撰與開發為主(翁麗芳等,2008;翁麗芳等,2009;邱瓊 慧,2010;洪福財,2010;邱瓊慧、洪福財,2010;黃娟娟等,2012;郭美秀、駱明潔,2014)。 日本的防救災工作起步較早,防災教育成果豐富,對災害防治有顯著的成效(許民陽,2005)。為 促進我國幼兒防災教育的推行,本研究以地理環境相似的日本為研究對象;取經日本幼兒防災教 育發展經驗與實施情形,期對我國防災教育的發展具參考價值。

(二)日本易致災環境與防災教育

日本暴露於地震、颱洪及坡地災害之土地面積及面臨災害威脅之人口,在東亞地區的排名僅 次於我國(World Bank, 2005)。歷經多次的天然災害,尤以 2011 年 3 月 11 日規模 9.0 的東日本 大地震與海嘯重創東北沿海地區,也是繼 1995 年規模 7.3 的阪神大地震後創下最慘重的災害(総 務省,2010;総務省消防庁,2011;內閣府,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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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 年日本制訂的《災害対策基本法》明文規定,保全國土、國民生命、身體及財產免於受 到災害的威脅與侵襲乃國家重大使命。日本文部科学省 2000 年度出版的《教育白書》明記,落實 防災對策的基本方針:強化各級學校防災體制及防災教育、加強教育機關防災設備之機能,以及 促進防災相關學術研究活動等措施之推動。日本為徹底落實防災工作,推行防災教育更是不遺餘 力,其重點在於防災意識的普及與深植災害文化的理念,建構安全且安心社會,以培育符合現代 社會且具備問題解決能力、生涯學習能力的人才為訴求(文部科学省,2007a)。 日本防災教育相關研究多認為防災教育應從小落實,並強調早期防災教育的重要性(石澤榮 里等,2000;伊村則子、石川孝重,2001;飯泉知花、久木章江,2004)。日本幼兒園為現行學制 劃分上最基層之學習階段,實施的教育課程多以體驗活動為主(文部科学省,2008),對促進災害 的理解有實質助益。日本積極促進與落實幼兒防災教育,為防災教育學習與學校體系防災教育奠 定穩固基礎。

(三)幼兒期防災教育的重要性

幼兒教育被視為幼兒學習與發展的黃金關鍵時期,顏士雯(2003)指出六歲以前的發展對孩 童未來發展具有決定性影響,主張孩童應及早接受教育。幼兒教育的特色是生活教育向下紮根, 凡飲食、遊戲、運動、走路與安全教育等良好習慣的指導與養成在幼兒教育階段最為迫切(蕭瑞 琪,2010)。日本《教育基本法》(2006)第 11 條規定:「幼兒期教育以促進身心健全發展為宗旨, 此時期為培養終生人格發展形成之重要基礎,國家及地方公共團體必須致力於保育幼童並提供適 當的學習環境,以幫助其身心健全發展為首要目的」。 為有效達成防災理念深植校園與社會的目標,積極進行學校防災教育的推動已受到重視(李 文正等,2009)。我國各學習階段防災教育的推展歷程(教育部,2004;翁麗芳等,2008)顯示, 防災教育在九年一貫課程、高中職、大專學校教育課程中已見推動,學前階段則尚無推展。陳玉 婷、鄭孟斐(2010)也指出目前國內專為幼兒設計的天然災害課程付之闕如。 林新發等(2010)提出教育是社會紮根與發展的基礎,如能自幼培養正確的防災意識和防災 素養,對社會的人才培育與整體發展都有極大的正面效應。面對天然災害頻發的環境,重視幼兒 良好習慣與基本防災素養的培養正符合我國防災教育向下紮根與從小落實的基本理念。

(四)研究方法

本研究參考地理環境與我國相似且防災教育成果豐碩的日本經驗,透過文獻分析與文件分 析,探討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發展概況與實施經驗。資料的搜集與分析包含:日本推動幼兒防災 教育的相關研究論文、政府的防災政策資料與書面報告、幼兒防災課程以及防災教材等;分析的 面向則包括:日本防災教育的概念、發展歷程與特色、幼兒階段防災教育的發展背景與脈絡、防 災教育的課程規劃與實施情形、以及防災教材的精神與內容等。綜整上述分析結果,期望對我國 的幼兒防災教育提供他山之石的參考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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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發展概況

(一)日本防災教育相關政策、法規與實施內容

防災教育的具體落實仰賴效率的政策推動。以下整理日本專司防救災業務工作的内閣府(相 當於我國「行政院」)與文部科学省(相當於我國「教育部」)防災教育政策的推動情形,以瞭解 日本防災教育施政方向。 1950-2013 年日本防災教育政策、法規與實施內容(表 1)得知:日本最早的防災政策可溯及 因應伊勢灣颱風而制訂的災害對策基本法(1961 年)。自 1995 年阪神大地震後,日本政府除了進 行全面修正防災基本計畫外,積極投入防救災工作;推動防災教育更是不遺餘力,政策與法規及 實施內容上均能顯示政府將學校防災教育的強化與社會防災教育的推廣普及為防災教育的施政重 點所在。 表 1 1950-2013 年日本防災教育政策、法規與實施內容 年代 災害事件 政策與法規 實施內容 1950 59 伊勢灣颱風 61 災害對策基本法 61 創設防災日 62 設置中央防災會議 1960 63 防災基本計畫 64 文部科學省防災業務計畫 76 東海地震發生 1970 可能性研究發表 78 大規模地震對策特別處置法 (地震學會) 79(東海地震)地震防災基本計畫 1980 82 創設防災週 95 阪神大地震 95 防災基本計畫全面修正 95 創設防災義工日及防災義工週 95 學校防災體制的充實(第 1 次報告) 96 文部科學省防災業務計畫修正 96 推動防災教育模範地區 1990 96 學校防災體制的充實(第 2 次報告) 97-99 各級學校防災教育教材製作及發放 98 彙編出版「培育生存能力防災教育的推展」 05 推廣減輕災害受害的國民運動 01 彙編出版「培育生存能力學校的安全教育」 之專門委員會 01 推動防災教育挑戰計畫 2000 06 推廣減輕災害受害的國民運動 之基本方針 07 防災教育支援懇談會報告彙整 08 防災教育支援推進計畫 12 災害對策基本法修正 12 學校防災便覽(地震和海嘯災害) 2010 製作手冊 13 培育「求生力」之防災教育推廣 ~學校防災的參考資料 資料來源:内閣府(2006;2010;2011;2015)、文部科学省(1998;2001;2007a;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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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本學校安全教育中的防災教育

日本《教育白書》(文部科学省,1993;1997;2000)指出,學校防災體系與防災教育的落實、 學校設施防災機能的強化,以及防災相關學術研究的推動為文教設施實施綜合防災計畫的重點所 在。學校安全的實施涵蓋三面向,分別為交通安全、生活安全與災害安全;其內容為交通安全教 育的實踐、教職員急救處理研習的加強、災害醫療費用與補助制度的實施。學校防災教育為學校 安全的一環。 1995 年阪神大地震後,文部科学省重新檢視大規模災害緊急應變措施並檢討學校教育防災體 制。為督導各級學校徹底執行防救災工作,針對擔任安全教育的教職員為對象,定期舉行防災研 習會以提升防災指導力(文部科学省,2000)。根據「培育生存能力學校的安全教育」及「培育「求 生力」之防災教育推廣~學校防災的參考資料」(文部科学省,2001;2015),加強學校防災教育 從日常生活中安全的實踐做起,以自他的生命尊重為基礎,培育安全生活能力,進而涵養具備貢 獻與營造安心社會的能力。顯見日本公部門對於落實學校安全教育的決心,為日本學校教育體系 奠定日後防災教育發展之基石。

(三)日本對幼兒防災教育的重視

1.幼兒防災教育為生活教育的一環 幼兒教育的特色在於生活教育的向下紮根,為奠定將來良好生活習慣的重要階段(蕭瑞琪, 2010)。 日本土木学会(2005)從發展心理學的觀點,指出幼兒期是從日常生活經驗中學習、奠定 人生基礎的重要時期,並強調應致力於幼兒防災教育。 日本《学校教育法》(1947)揭示幼兒園為培養義務教育與奠立日後教育之基礎,需保育幼童 並提供適當學習環境,以幫助其身心健全發展為首要目的。日本《幼兒園教育要領》第 23 條第 1 款(文部科学省,2008)明言教育目標為:「培育能健康、安全且幸福生活之基本生活習慣與態度, 希望能使身體諸機能協調性發展。」在幼兒身心發展與學習的黃金關鍵時期,培養自動自律的安 全生活態度,不僅有助於日後防災教育學習之延伸,對於社會人才的培育與防災素養的提升,都 有其正面的價值。 2.連結家庭與社區─促成防災教育普及化 日本中央教育審議会第一次答申(文部科学省,1996a)主張孩子們的教育,應強化學校、家 庭、社區三者的連結,提出「打造開放學校」的提議。文部科学省(1996b)呼應並致力於加強家 庭與社區的連結,期能有效且持續地推進防災教育。具體作法如下: 透過地區運動會與活動的舉辦,於平時活化與地區的連結。利用家長到校參訪的機會,進行 儲備倉庫和防災設施設備的確認,目的為學校成為避難所的事前佈置。參加地區消防署和公民館 主辦的防災講座,平時積極與消防署、自主防災組織等防災機關、團體密切聯繫。串連學校、家 庭、地區三者的防災教育,經由家長和地區防災機關、團體等參與校內「防災委員會」或「學校 安全委員會」,讓防災教育相關協議、計畫執行與實施得以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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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實施情形

(一)日本幼兒防災教育能力指標、教育目標、課程架構與內容

根據日本現行《幼兒園教育要領》(文部科学省,2008),掌握幼兒園教育體系與課程架構等 現況資訊;蒐集如:静岡縣防災教育基本方針(靜岡県教育委員會,2002)、學校防災教育指導教 材(神奈川県教育委員會,2005)、學校防災教育・安全指針(和歌山県教育委員會,2009)、み やぎ(宮城)防災教育基本指針(宮城県教育委員会,2009)及學校安全入門(愛媛県教育委員 會,2010), 以掌握各領域課程中災害相關學習內容,並依幼兒防災教育能力指標、教育目標、課 程架構與內容,分項歸納整理如下: 1.日本幼兒防災教育能力指標 彙整日本現行《幼兒園教育要領》(文部科学省,2008), 幼兒園課程架構由五大領域(健康、 人際關係、環境、語言與表現)和配合各園所特性及當地的行事所構成。實施防災教育內容有: 健康、人際關係、環境與語言四領域,及課外活動的幼兒園行事(圖 1)。透過這些課程與活動進 行適合幼兒身心發展的防災教育學習。其內容分三層面,知識與理解層面,如認識危險物品及危 險場所;技能層面,以培養災害初期避難行動的技能為主;以及公共與社會層面,恪遵團體規則 等社會規範,期待能達到具備防災知識與應變行為的能力、保護自己身體與克服困難的能力,以 及貢獻居住社區安全與打造安全社會的能力等防災教育能力指標。

日本幼兒園防災教育課程

「健康」領域 「人際關係」 「環境」領域 「語言」領域 「幼兒園行事」 1. 培育健康的身 領域 1.培育積極主動關 1.培育語彙表達的 1.防災訓練 心,具備健康且 1. 與 他 人 相 親 相 心生活周遭環境 能力,並涵養生 2.消防署、防災中心 安 全 的 生 活 能 愛,並建立互助 的能力。 活態度。 教學參觀。 力。 關係,培養與人 2.培養關懷身邊周 2.注意聆聽他人說 2.基本生活習慣的 相處的能力。 遭的動植物。 話,明瞭對方說 養成。 2.積極建立朋友關 話內容。 3.緊急危難時的應 係,互享喜悅與 變方式。 悲傷。

知識與理解 技能 公共與社會 危險物品、場所的認識 初期避難行動(教師主導) 遵守規則 災害發生時的危險場所 注意聆聽他人說話,災害發生時 瞭解團體生活的規則, (主要為屋內)的認識。 能夠與團體一起行動。 並能確實遵守。 ↓ ↓ ↓ 防災能力指標 保護自己身體的能力,克服困難的能力。 具備防災知識與應變行動的能力。 培養貢獻居住社區安全與安全社會的能力 圖 1 日本幼兒防災教育課程目標及能力指標 整理自文部科学省(1996b;2008)、宮城県教育委員会(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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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目標 (1)培養安全行為的防災教育 日本防災教育以認識並理解地震、火山活動、火災、氣象災害等之危險性為基礎,培養安全 行為之防災應變能力為主要目的。「学校等の防災体制の充実について第二次報告(學校防災體制 之健全第二次報告書)」(文部科学省,1996b)揭櫫防災教育目標為:(1)認識災害發生時的危險 情況,進行日常生活中事前準備的同時,能根據各種情況,做出正確判斷以保護自我人身安全;(2) 災害發生後,進而對他人、團體與社區安全有所貢獻;(3)瞭解天然災害發生原理、當地自然環 境、災害及防災基礎與基本知識。 (2)考量幼兒身心發展的防災教育 面對災害的突發狀況,為保障自我安全,日本將防災教育目標落實於防災課程內容,指導幼 童在日常生活中具備防災能力。在設計指導內容上,以火災、地震發生為例,配合當地與各校的 實際狀況並考慮幼童的身心發展,達到培育安全行動的態度與能力。此外,配合各學科領域、道 德、特別活動等進行防災指導,強化各領域間的聯繫以推展防災學習。推廣防災教育上,實際透 過與當地防災機構,如消防署、氣象台、公民館與防災中心,和社區防災組織團體如:自主防災 組織(文部科学省,1996b)的相互連結,以培養災後的生存、重建能力及發揮義工服務精神等(靜 岡県教育委員會,2002;神奈川県教育委員會,2005;和歌山県教育委員會,2009;愛媛県教育 委員會,2010)。 3.日本幼兒防災教育課程架構與內容 (1)日本幼兒園防災教育課程架構 日本幼兒園教育課程中,「防災學習」於健康、環境、人際關係及語言等領域中實施;「防災 指導」則在班級活動、班會、學校行事等課外活動時間或是於日常學校生活的指導中實施為主(圖 2)( 文部省体育局,1999)。為了讓學童有效學習防災知識,培養災害緊急應變能力,幼兒園防災 教育的推行需配合幼兒身心發展,設計能融入幼兒園整體教育課程體系中的防災學習內容並搭配 防災指導計畫,以確保指導時間,進行有計畫性且持續性的防災教育之實踐為基本要務。

體育、健康教育學習 防災 學習 其他領域學科學習

幼兒園

防災教育 班級活動、班會時間指導

防災 兒童會、導生時間指導 指導 社團活動指導班級活動、班會時間的指導

健康安全、體育行事指導

課外活動指導

學校日常生活指導

圖 2 幼兒園防災教育課程的實施 引自「教職員のための防災事典(中譯:教職員專用防災寶典)」,文部省体育局,1999,p.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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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本幼兒園防災教育課程內容 本研究依據日本《幼兒園教育要領》(文部科学省,2008)所明訂之各領域課程目標與學習內 容,探討日本防災教育於各領域課程的實施內容。並依其幼兒園防災教育課程架構(圖 2)之防 災學習課程與防災指導活動相關內容,整理如下: a.防災學習課程內容 幼兒園防災領域課程的安排,主要利用日常生活中各種機會,指導並加深幼兒對於安全的理 解,強化自我保護行動;結合家庭和社區的避難訓練與舉辦消防演習、防災中心教學參觀等活動 的實施,促進教師和家長共同理解災害的危險性,學習如何確保幼兒的安全(文部科学省,1996b)。 茲整理日本幼兒園各領域防災課程目標與內容如表 2 所示。

表 2 幼兒園防災領域課程目標與內容 領域 防災課程目標 防災課程內容 透過防災避難演練,瞭解緊急危難時的避難方 認識危險的場所、避免危險的遊戲方式與學 健康 式。日常生活中,建立安全的觀念與行動,並強 習災害發生時自我保護行動。 化日常指導的累積。

人際 團體生活中,彼此尊重並遵守生活公約,團體生 培育能與人分享、喜悅和悲傷與共的同理心 關係 活更順暢。

透過接觸生活周遭的動植物,同時感受生命的可 環境 能關懷身邊周遭動植物 貴,進而學習尊重生命。

語言 注意聆聽他人說話,並學習表達能力 仔細聆聽老師說話,遵從老師指示行動。

資料來源:整理自文部科学省(1996b;2008)。

b.防災指導活動內容 日本幼兒園經由全體教育活動進行防災教育,為了安排與進行有系統且循序漸進的防災教育 課程,各幼兒園同時配合該園所與當地社區的實際狀況,進一步整理各學科領域、道德,以及課 外活動的防災教育相關課程內容與授課時數,制訂涵蓋災害安全、生活安全、交通安全內容之防 災教育課程計畫的「學校安全計畫」(文部科学省,1996b)。針對「學校安全計畫」中防災能力訓 練活動目標與內容整理如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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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幼兒園「學校安全計畫」中防災指導活動目標與內容 進行方式 達成目標 內容 ・遊戲器具、用具的使用方式 ・運動技能 幼童能透過周圍環境 遊戲活動 ・判斷力 進行自我學習 ・培養對動植物的關心(尊重生命) ・建立友誼關係(尊重自己及他人) ・用具的使用方法 主題式 依教師所設定的 ・訓練手指的靈巧性 活動 主題情境下學習 ・培養滿足感、成功感及自信 ・培養所給予課題當作自我課題的責任感 ・敏捷性技能的培養 ・團體一同的玩樂方式 班級全體一起活動(如繪本、捉 ・能視團體活動規則與對方的動作而做出適當的 團體活動 迷藏、唱歌等)的經驗中學習 行為及反應 ・以團體為出發點的想法與行為 ・繪本學到的心情體驗 ・能夠收拾整理身邊周遭環境 學習自我快樂與培養 ・能夠培養健康的習慣 生活行為 自我認同 ・同儕相互幫助、照顧 ・透過照顧動植物,學習生命尊重 資料來源:文部省体育局(1999:61)。

(二)日本幼兒園防災教育的實務推動

從文獻資料中分析整理出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具體實施內容,如下所示。 1.著重防震、防火教育的實施 日本幼兒園對各種教育需求程度的調查結果顯示,進行幼兒防震、防火教育是迫切且重要的 (飯泉知花、久木章江,2004;高橋多美子,2008)。飯泉知花、久木章江(2004)對幼童的防災 教育具體知識需求程度進行調查,發現「與家人建立緊急通報與聯絡方式,並確認避難場所的位 置」和「火源附近不放置易燃物品」等知識需求程度較高。伊村則子等(2006)實際調查幼兒園 防災教育的實施情形,發現幼兒園防災教育的實施是以團體避難為中心的防震與防火避難演練為 主。藉由體驗煙霧室與參觀防災館等體驗式教學,期望幼童在緊急災難時迅速且冷靜的避難,以 維護自我生命安全。 2.領域課程外以體驗式防災訓練為主 日本幼兒園防災教育的實踐上,編製防災教育實施計畫,有效落實防災教育之進行。實施方 式以防災訓練為主,各所幼兒園每年皆實施一次以上的防災訓練,且訓練內容首重緊急逃難時的 避難方法與學會如何保護自我的應變能力,其次為與家人溝通聯絡、災害緊急通報以及確認避難 場所的位置等(高橋多美子,2008;靜岡県教育委員會教育総務課,2009)。 3.幼兒防災教育教材開發種類多元 為創造幼兒防災教育多元的學習環境,編製因應各種需求的防災教材乃為要務。本研究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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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日本幼兒防災教育教材的研發與製作等相關研究,依教材種類、目標、內容構成與預期效果 進行整理如表 4,發現多數的幼兒防災教材主張防災學習應寓教於樂並符合幼兒身心發展階段, 以設計好學易懂的防災繪本與防災遊戲居多;幼兒防災教材的實施更融入家長參與的元素,使防 災教育的實施效果不侷限於幼兒更擴及家長。

表 4 日本幼兒防災教育教材相關研究 作者 教材種類 教材目標 內容 預期效果 飯泉知花、久木 防災繪本 強調好學易懂,且 幼兒園防災避難演練 幼童學習正確與錯誤 章江(2004) 能提高防災興趣 為故事背景,透過問答 的行為。對於家長具啟 方式構成故事內容 發效果 土屋繪里等 防災繪本 3 到 5 歲幼童,以 躲藏於桌下、逃難不慌 促進親子同樂學習防 (2005) 確保身體安全為目 亂、頭遮防災頭巾、聽 災。幼童能寓教於樂學 標 從大人指示等四大部 習防災緊急應變能力 分組成 伊村則子等 防災繪本 設計打動幼童心靈 地震的存在與危險 防災繪本朗讀,不僅符 (2006) 要素與融合體驗學 性、地震時身體的保 合幼兒需求,更融入幼 小川裕美等 習內容為主要訴求 護,設計從防災行動到 兒學習當中。防災繪本 (2006) 防災情意培養的學習 的編製能達到幼兒園 伊村則子、石川 幼兒體驗訓練事項體 孝重(2006) 系化 矢守克也、吉川 防災遊戲 幼童透過實際身體 透過學習面對自然災 透過防災遊戲,幼兒園 肇子(2005) 「ぼうさい 的活動,從遊戲中 害與人為災害的緊急 與家庭能自然而然充 ダック 學習如何保護自己 應變能力,將防災融入 實防災知識與提高防 (中譯:防災 的生命與身體 日常生活的一部份 災意識 鴨)」 矢守克也等 防災遊戲「大 將複雜的防災程序 透過大富翁的方式進 與家人在遊戲過程中 (2007) ナマジン防 融入遊戲中學習 行防災遊戲 學習並確認事先預防 災すごろく 項目 (中譯:防災 大富翁)」 4.「日本防災教育挑戰計畫」實施案例 「日本防災教育挑戰計畫」(內閣府,2010)以提升下一代的防災素養為宗旨,透過家庭、學 校與社區防災教育的推進及實踐,期能有效提高社會整體防災能力的使命。主要內容如下: (1)支援防災教育新的嘗試與想法。 (2)建立防災教育活動中個人及團體的交流平台,以利經驗與訊息的共享,進而達到防災教 育的活性化。 (3)推進防災教育的同時,擴展其影響範圍並致力於每位國民與社區防災力的提升。 藉由 2001 至 2009 年「日本防災教育挑戰計畫」(內閣府,2010)中,幼兒防災教育的實施案 例(共 7 例如表 5 所示),進一步掌握近年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具體實施內容與發展方向。 表 5 顯示,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實施內容主要有防震教育、防火教育與防範教育,可見在實 施議題上,地震、火災與校園陌生人等因應對策備受關注。此外,教育對象主要有二:( 1)針對 幼兒園教職員進行防災教育相關研習,以促進幼兒園設施的安全檢查與防災知能的提升;(2)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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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幼兒及其家長、社區民眾而設計的防災教育活動與課程,旨在透過幼兒學習防災相關知識與技 能的同時,帶動幼童家長與當地社區民眾的一同參與,促進家庭防災與社區防災網絡的建置。

表 5 幼兒防災教育實施案例概要 編 年 團體名稱 計畫名稱 地區 對象 對象災害 號 御茶水女子大學 教師防災體驗 東 日 本 地 幼兒園 防震教育 ① 2001-2003 附屬幼兒園 幼兒防災教育 區 教職員 御茶水女子大學 園內陌生人對策 東 日 本 地 幼兒園 防範教育 ② 2001-2003 附屬幼兒園 校園死角大搜索 區 教職員 土木學會大規模 編 製 與 發 放 幼 兒 園 東 日 本 地 幼兒園 防震教育 地震應變檢討委 ・保育園「地區防災 區/西日本 教職員 ③ 2005 員會/ 透 過 地 區 確認表」與「地震防 地區 防災教育之人才 災 對 策 ・ 教 育 參 考 培育部門 手冊」 社 會 福 祉 法 人 消 防 署 防 災 體 驗 學 佐 賀 縣 ・ 幼兒園 防火、 知恩福祉會 海 習 ! 親 子 參 加 & 地 鹿島市 幼童與家 防震教育 ④ 2006 童保育園 區的進行 長、社區居 民 育兒俱樂部 災 害 發 生 ! 媽 媽・ 東 京 都 ・ 幼兒園 防火、 爸 爸 ・ 地 區 守 護 幼 武藏野市 幼童與家 防震教育 ⑤ 2006 兒!「防災建議與兒 長、社區居 童救命急救法講座」 民 愛知縣立 災後餘生體驗,成為 愛 知 縣 日 高中生、社 防震教育 日進高中 災 害 強 者 透 過 支 援 進市 區居民、社 ⑥ 2007 社區年長者與孩 區義工團 童,學習尊重生命 體、社區幼 兒園幼童 社會福祉法人 守護幼童 山 口 縣 宇 幼兒園教職 防範教育 ⑦ 2007 藤山保育園 保護自己 部市 員、幼童、 家長 資料來源:整理自內閣府(2010)。

日本幼兒防災教育實施特色與啟示

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推動與實施,有效落實防災教育的向下紮根,為防災學習奠定基礎,對 於社會全體抗災能力的提升深具意義。以下根據前述日本幼兒防災教育實施情形與經驗,歸納其 實施特色,並提出我國發展幼兒防災教育之可行途徑建議。

(一)重視法規基礎─法規制訂明確

日本通過了《教育基本法》(2006)與《学校教育法》(1947),確保日本國民接受教育的權利 與義務,及日本教育發展在憲法保護規範下的法律基礎。《教育基本法》明訂與日本憲法精神一致 的日本教育目標,涵蓋健全的人格發展、國民成長的努力、強壯的身心體魄、追求真理與崇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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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自我實現、職業神聖與完成工作的責任感、獨立自主的精神、以及建立和平的國家與社會;《学 校教育法》則規定了教育相關的一般性規則,目的不僅在使各級學校運作有依據,並保障每位學 童在教育中有公平的機會與收穫(焦正一,2000:391)。 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經由全體教育活動的推行,各幼兒園所需依據文部科学省頒佈《幼兒園教 育要領》(文部科学省,2008),針對課程內容的安排、教材的編製、教學教法的設計等規定,作 為幼兒園實施防災教育的參考依據。各幼兒園同時配合該園所與當地社區的實際狀況,考量學童 的身心發展,整理各學科領域、道德,及課外活動的防災教育課程內容與授課時數,制訂涵蓋防 災教育課程計畫的幼兒園學校安全計畫,並據以進行有系統且循序漸進防災教育課程的教授(文 部科学省,1996b)。

(二)防災教育課程設計與教材編製重視幼兒身心發展

指導幼童如何在日常生活中有效進行防災相關內容的學習,是日本實施幼兒防災教育的重點 (文部省体育局,1999)。 據此,日本防災教育考量幼童身心發展,設計符合從幼兒園到高中各學 習階段,具備系統性、統整性及連貫性的防災教育課程,以確保各階段學童有效進行防災學習。 幼兒防災教育課程設計上,其教育目標為透過日常生活中防災教育的實施,加深幼兒安全的 認知;緊急狀況時,能聽從與遵照教師與家長的指示行動;若發現火災等危險狀態時,能在第一 時間緊急告知教師、家長或附近大人(文部科学省,1996b)。根據幼兒園教育現場防災教育的調 查結果(伊村則子、石川孝重,2006;伊村則子等,2006), 防災教育實施情形主要可分為「防災 學習課程」與「防災指導活動」兩部分,以利用課外活動的時間進行災害體驗,內容則以防震與 防火避難演練最為普遍。課程內容設計與編排上,為了讓幼兒能有效吸收與學習,不論是「防災 學習課程」或「防災指導活動」,皆以幼兒身心發展為考量,分別針對 4 歲與 5 歲幼兒的身心發展 進行防災學習內容設計(文部省体育局,1999)。幼兒防災學習內容從日常生活中取材,結合生活 經驗並透過遊戲的方式以發揮寓教於樂的效果,期能藉此促進幼兒對於防災的好奇與興趣而主動 學習,進而提高防災教育學習效能。

(三)幼兒防災教材種類豐富多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日本除了針對幼兒防災教育教材進行研發與編製(見表 4),文部 科學省(2007b)與各都道府縣教育委員會著手共同開發並主動提供各級學校所需之防災學習課程 資料、補充教材、宣導短片等視聽教材以及數位化媒體的活用等。教材種類豐富,重視防災學習 的多元化。各幼兒園所也可依課程需求並配合學童發展階段進行學習。針對教育現場第一線教師 防災進修部分,則透過各級政府教育委員會分發教學指引等教職員使用之參考資料,如:「培育生 存能力防災教育的推展」(文部科学省,1998)與「培育生存能力學校的安全教育」(文部科学省, 2001),內容涵蓋學校防災教育的意義與目的、指導內容與進行方式;學生防災學習部分,針對全 國各級學校,發放豐富且多元化的防災教材與宣導資料,如海報、手冊及視聽教材等,各級學校 可視課程需求或學生要求選擇使用(表 6)。 日本開發與編纂防災教育相關學習教材不遺餘力,適用對象從幼兒時期至各級教育階段,利 於各年齡層防災教育的進行。其中,幼兒防災教材的設計,考量幼兒身心發展階段,活用身體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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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語言的表達,以及重視生動活潑的圖畫傳達方式,結合故事書與遊戲的概念,研發寓教於樂的 防災教材,讓幼兒進行防災教育學習達到事半功倍之效。

表 6 日本文部科學省防災教育相關教材一覽 教材屬性 教材名稱 適用對象 「考えようわたしたちのいのちと安全」 國小 1~3 年級 中譯(下同):一起想想我們的生命和安全 防災教育宣導海報 「たった一つのいのちを守るために」 國小 4~6 年級 為了保護唯一的生命 「防災は自分自身の手で」 國中生 動手作防災 防災教育宣導手冊 「防災について考えよう」 高中生 防災總動員 「ロロとモモのじしんとかじのおはなし」 幼兒 蘿蘿與毛毛的地震與火災故事 「地震!!あなたはどうする」 防災教育宣導影片 國小生 地震!你該如何作 「地震!!あなたができること」 國、高中生 地震!你能作的事 資料來源:整理自文部科学省(2007b)。

(四)推動家庭與社區防災教育

一年當中,日本幼兒在幼兒園生活的時間僅佔 16~25%,大部分時間仍以待在家庭的時間為 主(土木学会,2005)。因而雖在「防災教育網站」上也有相當的發展,為了真正達到確保幼兒安 全之目的,透過幼兒園幼兒防災教育的推廣,結合家庭與社區的防災教育推動機制勢在必行。 在教材設計上,結合幼兒園、家庭與社區三者的防災學習內容,透過家長與社區居民的協助, 陪同幼兒進行防災學習的同時,不但強化三方的互動,也達到提升社會整體抗災能力的目標;在 防災組織架構上,文部省体育局(1999)透過鼓勵在校內設置由家長與社區防災關連機關、團體 組成的「防災委員會」,並成立加入地區防災相關機構委員的「學校安全委員會」,作為順利推動 防災計畫的制訂與防救災業務進行上的擔綱要角。主要業務內容為利用週休二日,由地區消防局、 氣象站、社區活動中心,以及防災中心共同舉辦的以防災為主題的公開演講與體驗學習等活動的 參與,促進與防災機構、團體的緊密結合為首要目的。透過此組織的運作,對於事前各相關單位 在地區的防災避難演練、野外露營及求生訓練等避難場所營運的配合上,皆具積累實務經驗之功 效。

結 論

近年來,全球各地天然災害發生的頻率日益頻繁,如何在鄰里社區之間發揮最具效果的「自 助、共助」減低災害實為刻不容緩。綜整上述日本幼兒防災教育之實施特色,日本在幼兒防災教 育的發展上,重視教育制度的完整性且多元規劃防災課程教材,並結合社區的參與及推動,促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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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災教育的全面性推廣等,足供我國之參考採納。 以下,本研究歸納出可供我國幼兒防災教育政策發展與實務推動參考的三個面向。 教育政策面:確立教育相關法規。日本將法律規範視為政策的核心,明確的教育法規為幼兒 防災教育政策有遵循的憑據,為日後相關政策之制訂與制度推行上奠立完善基礎。 課程內容面:積極研發配合幼兒身心發展的教育內容與提供豐富多元化的教材選擇。幼兒防 災教育的實踐需以幼兒教育課程為根本,並考量當地特性、幼兒園實際情況以及幼兒適性發展, 求得具系統性、完整性且適當的幼兒防災教育課程。 實務推廣面:藉由家庭與當地社區的緊密結合來推動幼兒防災教育,為整體防災教育中相當 重要的一環。加強防災體系健全化,以有效減輕人民和社會的災害風險。致力於幼兒園、家庭與 社區三位一體的社區參與防災教育乃當務之急。 日本幼兒期防災教育以寓教於樂的方式為訴求,在遊戲當中幼童與家長一同快樂學習防災為 最高理想境界(土木学会,2005)。本研究取經日本幼兒防災教育的教材編撰與教育實務推廣等發 展經驗,最終目標在幼兒園防災教育的落實與推動,期能奠基於完善的教育體制以及全面性的教 育實踐,進而建立防災從小紮根的理念。以上,作為未來我國推動幼兒防災教育策略與方針的參 考,期待及早建立自我安全保護與危機意識的觀念與認知,將防災理念深植於教育基層,逐步邁 向零災害之願景。

謝 辭

本論文感謝匿名審查委員的寶貴意見。此外,感謝在「第 19 屆臺灣地理國際學術研討會暨第 四屆亞洲 SUSTEP 國際研討會」中提供貴重意見與鼓勵的師長先進們,特此致上誠摯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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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研究 第64期 民國105年5月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Research No.64, May 2016 DOI: 10.6234/JGR.2016.64.05

客、閩族群對河流通名之用法差異 Differences in the use of river general name between Hakka and Min ethnic groups

韋煙灶 a

Yen-Tsao Wei

Abstract

This study use interdisciplinary approach to integrate geography, linguistics and history, and focus on differences of river general name between Hakka and Min ethnic groups in Taiwan, Fujian and Eastern Guangdong. The general names of river include: Jiang (江), he (河), xi (溪), gang (港), chuan (川), shui (水), ke (嵙), ke (窠), keng (坑), gou (溝) and so on. In this study, we want to discuss the etymology of those general names and to explor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patial distribution in Hakka and Min dialect regions of Taiwan, Fujian and Eastern Guangdong. We also want to know the causality of shaping spatial distribution and to present theoretical arguments and documents. This article related to the river to retrieve place names information through the Fujian and Guangdong provincial atlas, and make the induction and statistical analysis. By this research results, Whether in Guangdong and Fujian Provinces, or in Hakka and Min dialect regions, the general name of high-grade rivers are mostly named “Jiang (江)”. The low-grade rivers in Min dialect region with “xi (溪)” predominance, The Hakka dialect region in southwestern Fujian is still the “xi (溪)” dominant, but in eastern Guangdong Hakka dialect region with “he (河)” predominance. In Taiwan, the vast majority of the river general names called “xi (溪)”. Some with “he (河)” for high-grade rivers, such as Tamsui River and Keelung River, in the lastly 19th century to the early 20th century from “xi (溪)” converted to “he (河)”. Research evidence shows that Hakka are accustomed to “he (河)” as river general name. In addition, the general names such as “gang (港)”, “keng (坑)”, “gou (溝)”, “ke (嵙)”, “ke (窠)”, are gradually losing their original meaning, for strengthening as “river” of semantics to superimpose or replace into “xi (溪)” as general name. Both in Fujian, Eastern Guangdong, or in Taiwan, the river general names marked on the maps, are

a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地理學系教授,通訊作者([email protected])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Geography, National Taiwan Normal University.

92 mainly due to the customary terms impact of different ethnic groups calling on river. Whereas, the customary terms close link with the formation of processes and their diachronic evolution of language, regional development and immigration ancestral home of geopolitical association. In addition, the mother tongues of rulers are also the sticking point. This paper also hopes to guide some elementary school and high school correctly learning in geography about river general names in Taiwan. Keywords: toponymy, general name, place name, Hakka, Southern Min, river name

摘 要

本文融合地理學、語言學與歷史學的科際整合研究途徑,針對臺、閩、粵閩客族群之河流通 名:江、河、溪、港、川、水、嵙、窠、坑、溝等的語源進行討論,並探究這些河流通名在臺、 閩、粵之閩語區與客語區的空間分布特色及其形成之因果關係,提出學理與文獻的論證。 本文透過閩、粵分省地圖冊中擷取相關的河流地名資料,進行歸納與統計分析。研究結果如 下:不論以福、廣省別或閩、客方言區區分,高等級河流通名均以「江」占明顯優勢;低等級河 流通名,在閩方言區以「溪」占明顯優勢,在閩西南客方言區仍則「溪」佔優勢,但河的比例高 過閩、粵之閩方言區甚多,在粵東客方言區則以「河」佔明顯優勢。在臺灣,絕大多數的河流通 名為「溪」,少數以「河」為通名的高等級河流,如淡水河、基隆河,是在 19 世紀末到 20 世紀初 期由「溪」轉換為「河」;研究證據顯示,客家語習慣於以「河」為河流通名。此外,「港」、「坑」、 「溝」,以及原鄉特定區域使用之特殊客式河流通名,如「嵙」、「窠」,移植到臺灣卻已逐漸丟失其意, 為強化作為「溪流」的語意,而以疊加或替換「溪」作為河流通名。 不論在中國福建與粵東,或是在臺灣,地圖上使用的河流通名,主要是受不同族群對河流稱 呼的慣用詞影響,而此慣用詞又與各自語言形成過程的歷時演變、區域開發過程與移民祖籍的地 緣性有密切關聯性。此外,掌握地名命名權的當權者使用的語言歸屬也是關鍵。本文同時希望能 藉此研究成果,導正部分中、小學地理教學中認為的「『溪』和『河』的稱呼,常是河流流量穩定 性作為區別標準」積非成是的說法。

關鍵詞:地名學、通名、地名、客家、閩南、河流地名

前 言

在中、小學地理教學上,不知何時冒出「溪與河之差異!」的討論:「在臺灣,河道較寬、深、 水流較平緩、流量較穩定,一般會稱為『河』;而河道較窄、淺、水流較湍急、流量較不穩定的一 般稱為『溪』。水流湍急,且乾、濕季節分明,流量差異大的『荒溪型河流』,只能叫溪,不能叫 河。故臺灣北部多『河』;中南部多「溪』」。這種說法,從臺灣降水量的季節及空間分布特性來推 論,看似言之成理;然而,並無確切的文本及統計根據,應只是以官話系統(國語/華語)的地名 命名原則來猜測。臺灣各縣市較大河流之命名,多在清代已定,只有少數到日治時期或在戰後才 改稱或命名。 本文融合地理學、語言學與歷史學的研究途徑,廣泛地透過地圖取得所需的相關地名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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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歸納與分析。在研究程序上,先從回到臺灣閩、客族群之祖籍地閩南、閩西與粵東的河流命 名方式的統計歸納,從史料還原現今臺灣少數以「河」為通名之著名河流在各時期的地名變遷, 來探討臺灣的「溪」與「河」用法差異之緣由。此外,以港、溝、坑、嵙、窠等地名詞作為臺灣 河流通名,或由於字變遷,或屬於原鄉區域性的獨特地名詞,長久以來,各界不求甚解,以致在 地方文史文獻及中、小學地理教學中一再傳播似是而非的刻板知識,在此一併提出討論,以求正 本清源。

漢語系中河流通名的用法的時、空間變遷

(一)語言學者對漢語「河」、「江」的詞源探討

古漢語裡對一般河流的總稱是「水」或「川」,如潁水、潁川;「河」專指黃河,文獻中多稱 「河水」,南北朝初期才改稱「黃河」1;「江」專指「長江」,文獻中多作為「江水」,東晉時才改 稱「長江」(橋本萬太郎,2008:53;譚其驤主編,1996a;譚其驤主編,1996b;譚其驤主編,1996c; 譚其驤主編,1996d;譚其驤主編,1996e)。「江」在甲骨文未出現,西周金文只出現過一次,詩 經才屢次出現(橋本萬太郎,2008:53)。華裔美人梅祖麟與美國羅杰瑞、日本橋本萬太郎、臺灣 何大安等漢語學者,大抵同意「江」是中國秦嶺—淮河以南共通的河流通名用法,以北慣用「河」。 從現代中國各類地圖的地名資訊分析,「江」、「河」在中國的南北地理分布而言,確實是涇渭判然, 何大安(1987:155)更依據地圖資料繪製如圖 1 的「中國境內『江』、『河』分佈圖」2。

1 南北朝初期為黃河之名從「河水」轉變為「黃河」的年代頗耐人尋味,此時正是華北地區落入五胡之手的百餘年 後,「胡語」應已相當程度滲入到北方漢語之中。原本只用於黃河之專名「河」,受到北方胡語指涉河流通名,或 許因發音與意涵均近似漢語「河」的影響,逐漸使漢語「河」的語意走向通名化,呼應了橋本萬太郎(2008:53) 所稱的「河」可能移借自北方的「蒙古語」的說法。 2 就地理學科的角度來看,圖 1 仍有許多值得商榷之處:(1)這幅主題地圖並未完整呈現地圖資訊,似乎是以列舉 方式呈現,缺乏標準化的原則,如忽略東北地區多數大河,以「江」為通名的事實;對於南方河流的列舉,捨大 取小,如西江水系之黔江支流赤水河及長江(川江段)支流赤水河,兩條赤水河的流域面積均大於長江(川江段) 支流橫江甚多,圖 1 卻捨前兩者而取後者。(2)就共時性的層面,目前中國西部及塞北非漢語區的許多河流名, 乃是以漢語族系本位(而且多用華語的習慣用詞)來命名及書寫,河流的專名通常是音譯,再疊加漢字「河」作 為通名,使得「河」的比例被提高,在該文中並未說明。(3)就歷時性的層面,忽略了地名會隨時空環境的變遷 而更替,而使用現代地圖作為底圖,現代華語的河流地名較習慣以漢字「河」作為通名的情形下,「河」的比例 必然因此被拉高,尤其是在中國北方。(4)理論上不同等級河流(可反映河流長度與流域面積的大小)的河流通 名命名法則,不應該等量齊觀的看待,但圖 1 的列舉並未加以處理。由於歷史開發時程的差異,較高等級河流反 映較早期的命名法則,較低等級河流的命名法則反映較後期移入族系的語言系統,尤其是在中國南方,這樣的論 點在本文稍後的討論也將獲得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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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 何大安(1987)所繪之「中國境內『江』、『河』分佈圖」 資料來源:改繪自何大安(1987:155)。 註:為求能反映原圖所要表達的內容,本圖仍儘量保留原樣,如地圖上無法確認的河流,如庫穆江(庫 穆,疑為格爾穆[今格爾木]之另譯,流經該地的河流稱為格爾木河)、鶴河、白寧河、栓江等; 通天河為金沙江上源,標示位置雖容易因誤解而歸類為「北方」的河流,也仍然照原圖位置保留。 局部修訂內容如下:(1)中國國土輪廓,刪除今蒙古共和國的範圍,原圖上該區域沒有河流地名, 不影響圖示內容的呈現;(2)河流名標示的位置明顯偏離者,儘量參照正確位置調整:如雅魯藏 布江、雅礱江、南盤江、北盤江、大渡河、桑乾河、沁河、淝河、北淝河、南汝河、茨河、渦河、 五加河、黑河、黨河、布喀河、車爾河等;(3)河流名有誤或不適切者,予以更正:如龍江→九 龍江3、寧河→大寧河、北灑河→北淝河。

關於古代漢語中「江」、「河」二詞的詞源問題,羅杰瑞、梅祖麟(Norman and Mei, 1976: 274-301;2000:459-497)最早提出「江」應非漢語詞,而是源自古「南亞語」,橋本萬太郎(2008: 53)引梅祖麟與美國羅杰瑞的研究,列舉了中國西南地區到中南半島的許多民族,將河流稱為[ kroŋ]、[kruŋ]、[karuŋ]、[kloŋ]、[kluŋ]、[khroaŋ]等4。至於漢語中的「河」[x ]一詞,橋本 萬太郎(2008:52-55)認為非漢語固有詞,而應移借自北方的「蒙古語」的[ ool]。這些論斷,

3 九龍江簡稱龍江,也名龍溪,是福建省第二大河。(引自涂志偉,2015:31)「龍江」的用法雖不算是錯誤,但在 地圖上普遍是使用「九龍江」,故本處將之更改為「九龍江」。 4 本文以[]表示嚴式音標(國際音標,簡寫成 IPA),而以/ /表示 TLPA(臺灣語音言標系統)寬式音標之羅馬 字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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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界不乏支持者,如布占廷、莊會彬(2010:91-95)、 劉振前、莊會彬(2011:133-139),然則 也存在反對的聲音.如張洪明著,顏洽茂、鄧風平譯(2004:63-70;2005:72-81)、 李振政(2012: 51-52)。本文傾向支持羅杰瑞與梅祖麟等的論述,除語言學的論證之外,如「雞公」與「公雞」 類型的詞序問題與地理分布,也可作為佐證。但撇開「江」、「河」是古代漢語固有的詞彙,還是 受外來語影響的爭論,「南江北河」通名命名的空間規律性確實存在。本文運用地圖資訊,針對福、 廣兩省及臺灣的閩、客語區之間,進行更精確的空間統計與分析,使研究成果能與語言學論述對 話,相互論證,取得相輔相成的效果。

(二)中國秦嶺-淮河以北慣用的河流地名通名

目前秦嶺-淮河以北廣大地區,除了東北地區多將高等級的河流命名為「江」,如黑龍江、烏 蘇里江、松花江、嫩江、圖們江、鴨綠江外5。西北地區的河流絕大多數稱為「河」,如塔里木河、 額爾濟斯河、伊犁河、額濟納河、大通河。華北地區從中古以前(本文以隋代為準)的「水」是 河流通名,如洮水、渭水、涇水、汾水、洛水、淮水、沂水,改換成現代的「河」,如洮河、渭河、 涇河、汾河、洛河、淮河、沂河(譚其驤主編,1996e:3-4;譚其驤主編,1996f:3-4;杜秀榮、 唐建軍主編,2004:94-95、108-109、122-123、160-161)。

(三)中國東南部之閩語區與客家語區慣用的河流地名通名

中國東南部之閩語區與客家語區的最高等級河流的主流或次高級的支流,多命名為「江」,如 賽江、閩江、鰲江/岱江、晉江、九龍江、漳江、汀江、韓江、梅江、榕江、練江、龍江、鰲江/ 瀛江、黃江、西枝江等(杜秀榮、唐建軍主編,2004:94-95、108-109、122-123、160-161)。 閩、粵客家語區的「江」之支流及獨立小河多命名為「河」6,如汀江支流舊縣河(龍岩市連 城縣往上杭縣)、汀江支流永定河(龍岩市永定縣)(高秀靜主編,2015:49-50);梅江支流石窟 河(梅州市蕉嶺縣)、黃岡河(潮臺州市饒平縣)、榕江支流榕江北河(梅州市豐順縣到揭陽市揭 東區)、榕江支流榕江南河(揭陽市揭西縣到揭東區)7、梅江支流五華河(梅州市五華縣)、龍江 支流龍潭河(揭陽市惠來縣)、八萬河(汕尾市陸豐市)、赤石河(汕尾市海豐縣)、西枝江支流小 瀝河(惠州市惠東縣)、東江支流柏埔河(河源市紫金縣)等(張紅主編,2014:15、21、24、26、 29、57-59)。 閩、粵閩語區在「江」之支流及獨立小河,大多數以「溪」為通名,很少看到以「河」為通 名8,如交溪(寧德市福安縣)、霍童溪(寧德市蕉城區)、閩江支流沙溪(三明市永安市)、鰲江/ 岱江上游潘渡溪(福州市連江縣)、木蘭溪(莆田市仙游縣)、晉江支流東、西溪(泉州市永春縣

5 中國東北地區將高等級河流稱為「江」的轉換年代為唐朝到北宋初年,唐中葉之前使用「河」或「水」(如黑水 指黑龍江,難河[隋朝]/那河[唐朝]為松花江);唐元和 15 年(820)時已是「河」、「江」並用;北宋政和元 年(1111)時高等級河流已多改稱為「江」,支流則仍多稱為「河」(譚其驤主編,1996e:3-4、36-37、78-79; 譚其驤主編,1996f:3-4、8-9)。 6 本文稱呼的「閩語」為涵蓋閩東話、閩北話、閩中話、莆仙話與閩南話的漢語閩方言,不是獨指「閩南話」。關 於閩西南與粵東地區的閩、客方言分區型態,請參圖 2。 7 韓江、黃岡河、榕江北河、榕江南河、螺河及黃江等 6 條河所流經地區,均為上游為客家語區,下游為閩語區。 8 目前在中國分省地圖冊上,福建與廣東閩語區可找到以「河」為通名之河流,只有福建寧德市福安市賽江下游同 時稱為白馬河,廣東汕頭市澄海區韓江三角洲的分流南溪河、蓮陽河與外砂河,揭陽市惠來縣雷嶺河(高秀靜主 編,2015:55;胡安宇、葉雁玲主編,2002:53、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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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安溪縣)、九龍江上游萬安溪(龍岩市新羅區)、東溪與西溪(漳州市詔安縣)(高秀靜主編,2015: 9、14、24、28-29、35、46、53-55)、岩溪(漳州市漳浦縣)、漳江支流北溪(漳州市雲霄縣)(林 春敏主編,2009:52-55);韓江支流鳳凰溪(潮州市潮安區)、韓江下游分流(divarication)韓江 東溪與韓江西溪(潮安區)、練江支流大龍溪(汕頭市潮南區)(張紅主編,2014:9、56)。 這樣的地名語意結構,在閩語區,表示「江」為底層語言,「溪」為表層語言,屬於在大批漢 族南遷之前南方原有住民已經命名的自稱地名,「大江」可能已經是遠近馳名或被書寫到官方文書 中;「小溪」的命名尚屬空白,才留給這些南遷的閩語族系按照自己語言的習慣來命名。或者是「江」 與「溪」均為中古以前,長江以南各族用以指涉河流通名的底層語言,在語意上原本就有區隔大、 小河流功能。 閩、粵客家語區將「江」之支流或小河,命名為「溪」的情況雖有,但許多是位於閩、客交 接地帶附近,如汀江支流金豐溪(永定縣)(高秀靜主編,2015:49)、韓江支流三洲溪(梅州市 豐順縣)、螺溪與螺河混用(汕尾市陸河縣[客家語區]與陸豐市[閩南語區])(張紅主編,2014: 23、29)。 偶會出現以「○溪」為專名,疊置在以「河」為通名之前,核對相關地圖,能找到的有,桃 溪河(龍岩市武平縣)(高秀靜主編,2015:51)、漳溪河(梅州市大埔縣)、木溪河(梅州市平遠 縣)、南溪河(汕尾市陸河縣)、南溪河(潮安區)、秋溪河(河源市紫金縣)、洋溪河(揭陽市惠 來縣)(張紅主編,2014:21、22、29、59),目前能找到的這類河流地名,只有潮安的南溪河位 於閩語區,其餘均位於客家語區。然而,反過卻找不到一個「○河溪」的河流命名方式。因此「○ 溪河」的地名,在語意結構上,「溪」相對於「河」是底層語言。也就是說,在閩、客語區的河流 通名,「溪」相對於「河」更為古老,表 1 客家語區的 1 級河流以「溪」為通名的數量仍高過以「河」 為通名者,可間接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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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 以閩、客式地名所繪製的閩西南及粵東閩、客歷史方言分區圖 註:西側內陸為客家語區,東側沿海為閩語區。 資料來源:韋煙灶(2015:9-30)。

(四)閩、粵分省地圖冊中各等級河流通名之統計與分析

本文利用《福建省地圖冊》與《廣東省地圖冊》(張紅主編,2014;高秀靜主編,2015)作為 閩、粵客語區與閩語區不同等級河流通名統計依據,河流等級採用 Strahler 法計算(圖 3)(楊萬 全,1994:338),統計結果如表 1 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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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閩、粵分省地圖冊中閩、客語區不同河流等級之通名統計

等級 8 7 6 5 4 3 2 1 小計 通名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客 閩 江 0 1 1 2 1 0 1 4 3 3 3 3 7 3 1 2 17 18 溪 0 0 0 0 0 1 0 2 0 6 1 19 9 46 65 214 75 288 河 0 0 0 0 0 0 1 0 2 1 4 0 14 6 53 6 74 13 川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2 0 2 水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2 0 5 0 7 0 其他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2 0 0 0 2 小計 0 1 1 2 1 1 2 6 6 10 8 22 32 57 124 224 173 323 註:1. 本文所指的河流等級係以閩、粵分省地圖冊之各縣市區圖幅(比例尺約 1/350,000),閩語區與 客語區所取樣範圍的面積之比,約為 5:3,使得所得樣本數,閩多於客;並以標示的河流名稱作 為河流等級統計的標準化基準,雖與大比例尺(如 1/25,000)地形圖上較真實的河流等級統計結 果有頗大的差距,但這兩種統計上的不一致,均不會影響統計的趨勢。2. 對於流經客、閩方言區 的同一條且同一等級的河流,分開統計,如韓江、黃岡河、榕江南河、榕江北河、螺河及黃江等 6 條河流,在閩、客區各計 6 條。

圖 3 Strahler 法河流等級示意圖

透過 490 條不同等級的河流的統計顯示9:江、溪、河是閩、粵兩省的閩、客語區慣用的河流 通名,且在比例上以「溪」佔優勢,以其它用詞作為河流通名的數量很少,只佔約 2.2%。不管是 在閩語區或客語區,均顯示越高等級河流有越高比例以「江」為通名的趨勢,等級越低的河流則 以「溪、河」為通名的比例越高。在客語區的 2、3 級河流通名以「河」佔大多數,1 級河流通名 使用「河」的情況很普遍,但在比例上仍略少於「溪」。在閩語區從 1 到 6 級的河流通名均以「溪」 佔大多數,各等級的河流通名很少使用「河」(只佔 4.0%),統計趨勢很明顯。以「水」為河流通 名者有 7 條,均屬 1、2 級的低等級河流,且全落在粵東客語區。以「川」為河流通名者有 2 條,

9 對照表 1,扣除韓江、黃岡、河榕江南河、榕江北河、螺河及黃江等 6 條,因跨閩、客方言區而重複計算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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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屬 1 級河流,且全落在福建閩語區。使用「其他」河流通名有二:「潭」與「峽」,分別是福建 寧德市柘榮縣的牛渡潭與廣東汕頭市潮陽區的北港峽。此外,有些未在表 1 中呈現,進一步在表 2 中統計,卻呈現具有地理語言意義的資訊,如同樣在客語區,閩西南客語區以「河」為河流通 名的比例為 16.3%(14/86),在粵東客語區的比例為 65.9%(60/91),比例相當懸殊。這種區域差 異現象,或可從客家移民史中獲得解釋,如果客家族群是由歷代從華北、華中南下的移民,不斷 與沿途各族群融合而形成。在先佔原則下,愈晚南下者,到了贛南、閩西南的駐足點落腳,愈不 容易取得當地的生活資源(如土地資源與人際網絡),為了尋找更佳的生活空間,於是再度啟程南 遷到當時漢人更稀少的粵東地區,以謀求發展。這一點從多數粵東客家族譜記載閩西寧化縣石壁 鄉、上杭縣瓦子街或珠璣巷為其祖籍地的現象10,可間接印證11,語言學者也有類似的論點12。如 果粵東客家人有較高比例在更後期才輾轉南遷的中國北方居民後裔,其母語中理論上會有較高比 例的古代北方漢語「基因」成分,「河」就是其中一種「基因」。

表 2 閩、粵分省地圖冊中閩西南與粵東的客語區不同河流等級之通名統計

等級 8 7 6 5 4 3 2 1 小計 通名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廣 福 江 0 0 1 1 1 0 1 0 0 1 3 1 6 1 1 0 13 4 溪 0 0 0 0 0 0 0 0 0 3 0 1 1 9 10 55 11 68 河 0 0 0 0 0 0 1 0 2 0 3 1 10 4 44 9 60 14 川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水 0 0 0 0 0 0 0 0 0 0 0 0 2 0 5 0 7 0 小計 0 0 1 1 1 1 2 0 2 4 6 3 19 14 60 64 91 86 資料來源:與表 1 同。 註:「廣」表示粵東客語區,「福」代表示閩西南客語區。表 2 將橫跨閩西南與粵東的河流分開計算, 使得表 2 的河流總數會略高於表 1。

其次,在福建閩語區的 1、2 等級河流可找到以「溪」為河流通名,疊置在原有的通名「江」 之後,如浯江溪、臨江溪及文江溪等,顯示在閩語區,「江」的語言層次比「溪」來得古老;與閩 語區形成對應的狀況,在粵東客語區的 1、2、3 等級河流可找到以「河」為河流通名,疊置在原 有的通名「江」之後,如周江河、橫江河及榕江河等,顯示在客語區,「江」的語言層次比「河」 古老。綜合前述已討論的「溪」的語言層次比「河」古老,按歷史語言層次的先後:江>溪>河。 透過閩、粵分省地圖冊上的河流地名資訊分析與數據歸納,可 驗證不管是在客語區或閩語區,

10 部份粵、桂客籍族譜記載上杭珠璣巷為祖籍地,與粵語族群所宣稱的祖地「粵北南雄珠璣巷」有所不同。石壁鄉、 瓦子街、珠璣巷未必是某些客家家族的真實祖地,但卻是象徵多數客家遷徙路徑的空間符號。參見鍾震東(2013: 65-75);王建周與黃震(2013:110-125)。 11 以臺灣的例證而言,晚到家族相對容易再次遷徙,許多客家家族因渡臺時間較晚(約 18 世紀末到 19 世紀初), 在 19 世紀前半葉北臺閩、粵省籍意識矛盾激化之時,從臺北及桃園地區再度遷徙到桃園與新竹的丘陵區的現象。 這種遷徙通常不是發生在渡臺第 1 代,而在兩三代之時,少部分家族成員留在初居之地,多數再次遷徙到新居地。 如道光 6 年(1826)北淡地區發生「興福滅廣」的閩粵械鬥,迫使諸多粵東移民裔沿大漢溪向桃園龍潭與新竹關 西、新埔移動,如翁、羅、劉、許、嚴、黎等姓家族。(韋煙灶於 2004-2015 年間整理相關族譜之未發表資料) 12 王福堂(2005:76):「唐末黃巢起義(874 年),十年戰亂,贛北、贛中直至贛南的『虔吉饒信』等州處在戰火 中,這一地區的大量居民(主要是北來移民的後裔)又不得不向今贛南、閩西一帶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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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是高等級河流慣用的通名。低等級河流的通名,在閩語區慣用「溪」,在福建閩語區又比粵 東閩語區明顯;低等級河流的通名,在客語區慣用「河」,在粵東客語區又比閩西南客語區明顯。

臺灣河流地名通名之時、空間特性分析

(一)以「河」為通名的臺灣河流之時、空間變遷解析

臺灣河流中、下游大多數地區為閩南語區,河流命名的通名以「溪」為主,甚至整個臺灣島 上的河流,大多是以「溪」為名,自不意外。在客家語區的河流命名雖仍以「溪」為通名者居多, 但以「河」為通名者比在閩南語區多許多,如關西鎮牛欄河(鳳山溪支流)、銅鑼鄉老雞籠河、東 河(均為後龍溪支流)、南庄鄉南河、大湳河、大東河、小東河、東河(均為中港溪支流)、美濃 區雙溪河(美濃溪支流)。此外,以「河」為聚落名者清一色位於客家語區如:位於頭前溪上游上 坪溪右岸的五峰鄉河頭、頭份鎮中港溪南岸氾濫原的河背、三義鄉西湖溪畔的旱河口、公館鄉後 龍溪畔的河壩、美濃區美濃溪畔的河壩埔(上河文化公司編繪,2001a:14、19、24-25、30;上 河文化公司編繪,2001b:45)。另類的例證如,臺中縣客家文化協會於 1997 年出版《大甲河紀事— 臺中縣客家文化協會成立二週年慶暨會員大會特刊》(臺中縣客家文化協會,1997);「新竹縣兩河 文化協會」之兩河,指的是頭前溪與鳳山溪。兩個客家文化協會不名「溪」而改用「河」的想法, 昭然若前。 利用教育部編輯之電腦版《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與《臺灣客家語常用詞辭典》詞目 (2015/09/18),輸入「河+溪」為檢索條件查到的結果:「閩南語詞辭典」詞目共 110 條,閩南 語用「河」字的,多為華語新詞,其中「河」字單獨使用的詞目有 16 條,「河、溪」並用的僅 1 條;「客家語常用詞辭典」詞目有 23 條,其中「溪」字單獨使用的詞目有 4 條,無「河、溪」並 用的詞目。這個統計結果與表 1 相呼應,證實了臺灣也有在閩語區的河流通名多用「溪」,客語 區偏用「河」的對應趨勢。 在閩南語區裡能找到較高等級河流而以「河」來命名的只有基隆河、淡水河、宜蘭河與冬山 河,外加一條溪、河並用的三峽河/三峽溪13,以及高雄市有名的排水溝愛河而已。 淡水河在《褔建通志臺灣府》記載:「上淡水溪在淡水港東北二十里,源出東北大山中,深 十餘尋,緣岸皆古梅,舟行數日不窮(中產紅心魚)。其水西流北折,合巴浪泵水……。(陳壽 祺,1829/1960:84)」,一直到同治 10 年(1871)《淡水廳志》出版時仍是稱上淡水溪(陳培 桂,1871/1963)。在 1904 年《臺灣堡圖》出版時則已經改稱淡水河,14可見「淡水河」應在清末 或日治初期出現。基隆河在《淡水廳志》稱為「大隆同溪」,按原文:「大隆同溪,其源自暖暖、 三爪仔。至保長坑,水勢微急,經峰仔峙下瀨有聲。其西南曰水返腳,復繞錫口轉至劍潭。又西 南經大隆同至番仔溝,會擺接溪、新莊溪、艋舺溪,經關渡入港。大隆同外有和尚洲平闊……(陳 培桂,1871/1963:34、36)」,可見基隆河也應在清末或日治初期改今稱。三峽河/溪在《淡水

13 《臺灣水文年報》的名稱為三峽河(經濟部水利署,2014);〈臺北縣三峽鎮行政區域圖〉及《臺灣地理人文全覽 圖.北島》的用法為三峽溪(現代工程規劃資訊社,2007;上河文化公司編繪,2001a)。 14 《臺灣堡圖》(北投:編號 20),收錄於「臺灣百年歷史地圖」: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twhgis.aspx。( 2015/09/13 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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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志》稱為三角湧溪,《臺灣堡圖》上未標示溪名,可見是在日治中期或戰後改名。(陳培桂, 1871/963:33)15宜蘭河位於蘭陽平原的沖積扇面上,其前身應為蘭陽溪沖積扇面上的分流與其他 溪流匯聚而成的河流,但沖積扇平原的水路通常游移不定,在清代文獻中宜蘭河仍無具體地名, 在日治初期束堤之後河道具體成形,才命名為宜蘭河(張文義,2003)。 在過去,冬山河上游支流眾多,下游河道游移不定,在 1904 年《臺灣堡圖》上游稱為冬瓜山 溪,下游稱為羅東溪。16愛河在清代無具體地名,日治時期按在地打狗地名,以日式地名稱為打 狗川,後打狗改為高雄而隨之改稱高雄川,二戰後「愛河」才逐漸被叫開。17此兩條「河」為戰 後受掌控臺灣地名命名權的官話族系慣用語的影響,重新命名。

(二)以「港」為臺灣河流通名之字義與語源探討

「港」在閩南語唸/kang/,客家話唸/kong/。從聲韻結構來看,「港」作名詞時,漢語中古音18為 古項切,見母,講韻(江攝),開口二等韻,上古音可擬寫成[kroːŋʔ]19;「江」的漢語中古音為古 雙切,見母,江韻(江攝),也屬開口二等韻,上古音可擬寫成[kroːŋ]20,故中古以前「港」與 「江」的語音與字義應相似。因此「港」作為「溪流」之意很早就滲透或殘留在南方漢語的吳語21、 閩語、客家語及粵語等方言中。「港」作名詞時,閩南語的解釋有溪流、江河支流、港汊、港灣/港 口等(廈門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研究所漢語研究室編,1993:247;甘為霖編,1997:298;董忠司總 纂,2001:573,周長楫主編,2006:458;林倫倫編,2008:102)22;客家話雖有指江河支流、港 汊之意,但字義似乎是傾向於「港灣、港口」;23華語似只有港汊、港灣/港口24、海灣之意25,卻未 提及有「溪流或江河支流」之意。 「港」作為「溪流或江河支流」之意,從清代臺灣本地的古文書也可找到佐證:清末的新竹縣 新埔陳朝綱「承買新庄街瓦店地基契」〈中研院臺史所藏〉:「立杜賣盡根瓦店地基地契人陳荐、 用兄弟等,於光緒四年六月间偹價,明買得余食神等瓦店壹坎兩進地基叁落,各進連過廊併帶後面

15 《臺灣堡圖》(樹林:編號 53;三角湧:編號 56),收錄於「臺灣百年歷史地圖」: 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twhgis.aspx。( 2015/09/18 瀏覽) 16 《臺灣堡圖》(利澤簡:編號 80),收錄於「臺灣百年歷史地圖」: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twhgis.aspx。 (2015/09/13 瀏覽) 17 高雄市政府水利局,〈愛河的名稱〉,收錄於「高雄市政府水利局」:http://wrb.kcg.gov.tw/loveriver/history。 (2015/09/13 瀏覽) 18 中國著名漢語學者王力將漢語語音的歷時演進分為:上古時期(西元 3 世紀以前,五胡亂華以前)、中古時期(西 元 4-12 世紀,南宋前半以前)、近古時期(元明清,西元 13-19 世紀)及現代(20 世紀)四個時期(王力,1980: 35)。也有學者將唐末至清代(西元 10-19 世紀)作為近古時期(唐作藩,2002:13)。 中國史上之「中古」所指的 朝代通常是「魏晉南北朝隋唐五代時期」的時間範圍,與漢語學者的界定,略有不同。(毛漢光,1990:26) 19 《韻典網》〈聲母:見〉:http://ytenx.org/kyonh/cjeng/%E8%A6%8B/。( 2015/09/28 瀏覽)。 20 《韻典網》〈聲母:見〉:http://ytenx.org/zim?dzih=%E6%B8%AF&dzyen=1&jtkb=1&jtdt=1/。( 2015/09/28 瀏覽)。 21 錢塘江上游衢江的支流常山港與江山港是吳語區中少數在分省地圖(小比例尺)中以「港」為通名的河流名(杜 秀榮、唐建軍主編,2004)。 22 教育部編,《臺灣閩南語常用詞辭典》:http://twblg.dict.edu.tw/holodict_new/index.html。( 2015/09/28 瀏覽)。 23 《臺灣客家語常用詞辭典》對「港」的解釋:「河流或海灣深曲處,可以停泊船隻及進出貨物的地方」,詞意傾向 於「港口」。見教育部編,《臺灣客家語常用詞辭典(試用版)》:http://hakka.dict.edu.tw/hakkadict/index.htm/。 (2015/09/28 瀏覽)。《客家音字典》對「港」的解釋除了有「港口」之意,也有「江河支流」之意(饒秉才,2000)。 24 《重編國語辭典》對「港」的解釋:「河流或海灣深曲處,可以停泊船隻的口岸」,詞意也是傾向於「港口」。(重 編國語辭典(修訂本),1994)。 25 地圖中的「廈門港」同於「廈門灣」,故在華語中也有「海灣」之意(林春敏主編,2010:36-37;高秀靜主編, 20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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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一塊,……坐落土名新庄街國王廟前右畔塩館街隘门內第弍坎,坐南向北,前至車路為界,後 至空地埕外陳炳大厝滴水為界,左至林家店為界,右至洪家店為界,其本店後尾门路原由陳炳大厝 滴邊,即洪家店後,出入路通透港,四至分明……」(引自何明星,2007:155)。 鳳山溪在流經新埔市街之地並未有開闢港埠之文獻紀錄,故「出入路通透『港』」的「港」, 指的是「溪流」而非「港口」。由於新竹縣新埔鎮自開闢之初起一直屬於純客家話區,買瓦店地基 者陳朝綱的祖籍:嘉應州鎮平縣白馬鄉臨泉埧羅經圈(今廣東省梅州市蕉嶺縣長潭鎮林泉埧),是 純客家語區,李科旻(2013:177)引文中卻見典型的閩南語用詞「大厝」,而非客式的「大屋」, 或許杜賣人陳荐、陳用兄弟或代筆人是閩南人。可見「港」作為「溪流」之通名,在臺灣閩、客語 間均可通。 目前臺灣命名為「○港溪」的河流,如磺港溪(臺北)(蔣師轍,1892/1957:108)、北港溪(新 北等)(黃叔璥,1723/1957:138)、鹽港溪(新竹)(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1963:205)、汫水港 溪(新竹)(陳朝龍,1894/1962:44、80)、南港溪(南投等)(蔣師轍,1892:100-101)、後港溪 (臺南等)、井水港溪(臺南)(黃叔璥,1723/1957:33、73)、柴頭港溪(臺南)(蔣師轍,1892/1957: 49)、竹筏港溪(臺南)、中港溪(屏東)、東港溪(屏東)(盧德嘉,1894/1960:4、14、16、17) 等,在清代方志或作「○港」或「○○港」,或未提及但從其旁的聚落名可辨識,即以「港」為通名, 稱為磺港、北港、鹽水港、汫水港、南港、後港、井水港、柴頭港、竹筏港、中港、東港均係在日 治時期或戰後,才又疊加通名「溪」而成今名。(劉良璧,1741/1961:31、67)中港溪(苗栗)與 新港溪(臺南,鹽水溪舊名)(周鍾瑄,1717/1962:6、16;陳培桂,1871/963:33)則在清代已用 「○港溪」為名。

(三)以「坑、嵙、窠」為臺灣河流通名之空間分布特色

中國福建省三明市明溪縣城關鄉之「獅窠」地名,也寫成「獅坑」(林春敏主編,2010:107; 高秀靜主編,2014:15);在不同的朱氏族譜中記載從潮州府大埔縣渡臺之朱來龍與來蘭兄弟祖籍 及後裔分布:「潮州府大埔縣『黃蘭坑』」或寫「潮州府大埔縣『蘭窠』」(今廣東省梅州市大埔 縣楓朗鎮王蘭村),約於1790年入墾今臺中市大雅區三和里馬岡厝,裔孫分派豐原區三村里三張公 厝及東勢區興隆里下校栗埔(新竹市朱姓宗親會,1999:197;編者未詳,1958:37)。池永歆所 著《清代東勢角縱谷區的地方史:以《岸裡大社文書》為主軸的論述》一書引《岸裡社古文書》的 資料:「靠近番社嶺附近的食水窠尾」(即今食水嵙溪上游的新社區大南里番社嶺-新社區第五公 墓所在);同書之圖7-7「水底寮養贍埔地的地權劃分」的頭窠口、二窠口、三窠口、就是今之新 社區協成里的頭嵙口、二嵙口、三嵙口地名(池永歆,2011:180、223)。 因此,地名詞(河流通名):「窠=坑」且「窠=嵙」→「嵙=坑=窠」。坑作為臺、閩、粵地區 指稱小河谷的通名是普遍的用法。從《福建省地圖冊》(高秀靜主編,2015)、 《廣東省地圖冊》(張 紅主編,2014)、 Google Map及Google關鍵詞檢索,三管齊下,可找到一個以上帶「窠」地名的縣 市區有:建寧、明溪、清流、寧化、長汀、連城、上杭、永定、南靖、平和、詔安、饒平、大埔; 可找到一個以上帶「嵙」(或簡化為「科」)地名的有:新羅、連城、上杭、永定、南靖、平和、詔 安、大埔、豐順、梅縣(圖4)。 詔安客家話將「嵙、窠」唸/khou/,均為「坑」的區域性俗寫字。海陸及四縣客家話將「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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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hang/,漳州、饒平及大埔客家話唸/khang/;漳州與潮州閩南語唸/khenn/,泉州閩南語唸/khinn/。 「嵙、窠」式地名在臺灣,見於新北、桃園、臺中及嘉義等永定客、漳州(南靖、平和、詔安) 客、大埔客及豐順客的主要分佈區(新北市之林口台地東坡及南坡面;臺中、雲林、嘉義等沿山 地帶),如泰山(橫窠[溪]、大窠坑[溪]、犁頭窠、吳厝窠)、五股(水碓窠[溪])、龜山(大 窠,大坑舊稱)、大溪(大嵙崁溪,大漢溪舊稱)、北屯(頭嵙山)、東勢(上石嵙、下石嵙)、石 岡(炭窯嵙、嵙石)、新社(食水嵙溪、二嵙山);中埔(黃厝科、雙連科)等地,少見於竹苗及 高屏等海陸客裔與四縣客裔密集分布區。

圖 4 閩西南及粵東帶有「窠、嵙」地名之空間分佈 資料來源:1. 高秀靜主編(2015);張紅主編(2014)。 2. 以 Google Map 以縣市區為單位檢索。 3. Google 搜尋以縣市區為單位檢索。

在臺灣這個「嵙」作為河流的通名,特別值得挑出來獨立討論,大漢溪舊名「大嵙崁溪」的 「嵙」(/khou/)字,應是泰雅語「大姑陷」之「姑」的音譯。或謂月眉李騰芳中舉人而改為「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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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但既是慶賀中舉而將「姑」雅化,為何不直接用「科」字更貼切?實際上「嵙」是來自詔安客 慣用的地名詞,為「坑谷」之意。研究者最初只是以間接證據推定,直到在 2010/01/25 到詔安訪 查時,請教詔安縣前文化局副局長李應梭先生(秀篆李氏族裔),確認其發音與字義,而大嵙崁(今 桃園大溪)月眉舉人李騰芳的祖籍就是漳州府詔安縣二都秀篆青龍山(今詔安縣秀篆鎮青龍山 村),是屬於客家語區,桃園市大溪區世居家族中有一半(49.2%)為漳州客裔。(韋煙灶,2015: 9-30)新北市 110 號公路所經的「安坑通谷」東段之安坑地區到大坪頂(今均屬新店區)絕大多 數是漳州籍移民安坑通谷」(通谷西段以泉州府安溪裔佔優勢),估計有 62%的世居家族是屬於漳 州(詔安、南靖、平和)客族裔,只是均已經福老化而淹沒在閩南族群中(戴翊丞,2015:37-38)。 「大姑陷」在泰雅語的原意就是「大溪」,改名為「大嵙崁」在譯名上可謂做到了信、雅、達。

綜合討論

錢穆在《史記地名考》一書的〈自序〉中提出「治古史地名」的三條通例:「一曰地名原始。 其先地名亦皆有意義可釋,乃通名,非專名,爾雅釋山釋水諸篇可證。……。二曰地名遷徙,必 有先後,決非異地同時可以各得此名不謀而合也。……。一民族初至一新地,就其故居之舊名, 擇其相近似而移以名其僑居之新土,故異地有同名也。……。三曰地名沿革,大概腹地衝要,文 物殷盛,人事多變之區,每有新名迭起,舊名被掩,則地名之改革為多;而邊荒窮陬,人文未啟, 故事流傳,遞相因襲。……。(錢穆,1984:自序 1-3)」錢穆的觀點提供本文很好的啟發:先 有通名,後有專名,一個族群遷徙與分化的過程中,地名所使用之專名雖有異,通名卻近似(主 要是發音的近似);一地地名的堆疊反映不同族群遷徙的歷史地理脈絡;區域開發程度與政權嬗 遞均會影響地名的更迭,尤其是地名通名的堆疊現象。其次,本文在研究操作上,以地圖地名統 計與歷史文獻的歸納為基礎,透過語言歷時(diachronic)與共時(synchronic)分析,探究不同 時期掌握地名命名權者的語言屬性,來建構本文之整體概念架構。 長江以南地區在大批漢族南遷之前南方原有住民,已經以「江」做為水系的通名,一些「大 江」較早就遠近馳名或被書寫到官方文書中。「溪」應是古代中國東南的蘇、滬、浙、閩等省市的 吳語區與閩語區之諸民族對低等級河流(運河系統除外)命名的底層語言,使用作為河流通名。「河」 在上古時期專指黃河的「專名」,再冠以通名「水」,稱為「河水」,從譚其驤主編的《中國歷史地 圖集》比對,黃河之名從「河水」轉變為「黃河」完成的年代約在南北朝初期或更早(吳寶安, 2015:55-57;譚其驤主編,1996d:3-4、17-18),因此中國北方漢語將「河」從「專有名詞」泛 化為「普通名詞」(河流通名)的時代甚早,雖轉化完成年代不詳,但起始年代應不晚於南北朝初 期(五世紀中葉)。客家語帶有較明顯的中古晚期到近古時期(南宋到清代)北方漢語的成分(張 光宇,1996:260-262;王東,1998:165-169;王福堂,2005:75-77),所以客家語慣用「河」 作為河流通名,與閩南語的「溪」的語義相似。現今臺、閩、粵的客家人慣於以「河」作為河流 地名之通名,且有偏向「小河」之意,可佐證了客家之先民主要是在此時期,從華中、華北輾轉

26 渡臺祖李善明為詔安秀篆青龍山開基祖李仲信派下之 11 世祖,13 世祖遷李先抓遷大溪月眉,至 14 世李騰芳中 舉,興建一座燕尾大厝,今慣稱李騰芳古厝(李其忠、李應忠主編,1976:15、系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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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到贛、閩、粵邊區的客家大本營區,與其他族系互動而融合成現今的客家族群。粵東客語區 以「河」為通名的比例,遠高於閩西南客語區,顯示粵東客語含有較高比例的中古後期北方漢語 成分,反映兩地區客家先民南遷的歷史年代層次差異。 臺灣閩南語區多數等級較高河流之通名為「溪」,以「河」為名的淡水河、基隆河、三峽河/ 溪、宜蘭河、冬山河、愛河等河流的命名變化過程,除了宜蘭河及愛河為晚近才具體出現外,其 餘河流早期均以「溪」為通名,至今轉化為以「河」為通名的過程。臺灣客家語區,多數較高等 級河流的通名也是用「溪」,少數以「河」為通名的河流,且明顯偏向低等級的水系,且有指向「小 河」之意。 本文認為臺灣各地河流通名之用詞,與當地掌握地名命名權者的所屬族系習慣用語的關聯性 較大,而與「河道較寬、深、水流較平緩、流量較穩定,一般會稱為『河』;而河道較窄、淺、水 流較湍急、流量較不穩定的一般稱為『溪』」,應是搭不上關係的。若習慣於用想像的方式來內化 這類的地理知識,而不以科學態度去求證,結果就會有信口開河而不自知的情況產生,為教者不 可不慎。 江、港、溝的聲母均歸《廣韻》的見母(即[k]),閩南語及臺灣客家語均從[k]27;溪、 坑/阬、嵙/科、窠的聲母均歸溪母(即[kh]) 28,在閩南語及大埔、饒平、漳州客語從[kh],四 縣及海陸客語從[h],故推測在早期這些字詞的語音及字義應十分相似,後來在不同地區出現寫 法不一致的俗體字,字義與語音在這過程中逐漸分化,但在過去閩、客語中這些「見母」及「溪 母」字的字義均可指「河流」,是可以肯定的。 在臺灣,「溪」作為河流通名在空間分布上具有普遍性;「嵙、窠」的地名屬於原鄉區域性的 獨特地名詞,見於永定客裔、大埔客裔、豐順客裔、漳州(南靖、平和、詔安)客裔密集分布區。 「港、溝、坑、嵙、窠」在現今臺灣閩、客語中作為「溪流」的語意逐漸弱化,主要應是受華語 用詞習慣的影響,甚至有些(如嵙、窠)已不解其意,以致地名雖保留下來,但為強化作為「溪 流」的語意,於是採取再疊加或替換成「溪」作為河流通名,如內溝溪(臺北內湖)、鹽水溪(臺 南)、大坑溪(臺中北屯),大窠坑溪(新北泰山)則在原有通名「窠」之後,繼續疊加了「坑、 溪」兩層通名。 當代臺灣極少數以「川」為通名的溪流,如塭仔川、柳川、綠川、梅川等,係受日治時期日 語對河流命名習慣的影響,而非傳承自閩、客、華語的用法。 最後,特別注意的是,從中古後期到現今的八、九百年來,華南地區的土著、閩、客族群的 遷徙與交融頻繁,日常用語相互滲透,在命名上又受到不同歷史語言層次與官話系統的影響,像 江、河、溪、港、川、水、嵙、窠、坑及溝等,指涉河流通名之命名法則與閩、客族群間的對應 關係,我們可歸納出相對趨向,而無法百分之一百的套用作為辨識閩、客族群的特徵詞。

27 《韻典網》〈聲母:見〉。http://ytenx.org/kyonh/cjeng/%E8%A6%8B/。( 2015/09/28 瀏覽)。 28 《韻典網》〈聲母:溪〉。http://ytenx.org/kyonh/cjeng/%E6%BA%AA/。( 2015/09/28 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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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 語

本文融合地理學、語言學與歷史學的科際整合研究途徑,針對臺、閩、粵之河流地名(通名): 江、河、溪、港、川、水、嵙、窠、坑、溝等的語源進行討論,並探究這些河流通名在臺、閩、 粵之閩語區與客語區的空間分布形成之因果關係,提出學理與文獻的論證。 本文透過閩、粵分省地圖冊及臺灣地圖擷取相關的河流地名資料,進行歸納與統計分析,表 1 可觀察到閩、粵兩省之閩、客方言區的河流通名的用詞,除了較高等級河流使用「江」的趨勢 較一致外,中低等級河流通名的用詞則呈現明顯差異,閩語區絕大部分使用「溪」,客家語區偏向 使用「河」, 閩、客語區之各等級河流均很少使用江、溪、河以外的通名。 在臺灣,以「溪」作為河流通名在空間分布上具有普遍性,客家語區多數較高等級河流的通 名也是用「溪」,少數以「河」為通名,但以「河」為通名者比在閩南語區多許多,且明顯偏向低 等級的水系,且有指向「小河」之意。在閩南語區多數等級較高之河流通名為「溪」,少數以「河」 為名作為河流通名的變化過程,多數在早期以「溪」為通名,在日治時期到戰後才轉化為以「河」 為通名的過程,本文認為與當時掌握地名命名權者的所屬族系習慣用語有很大關聯性。 在臺灣,「港」作為「溪流」之通名,閩、客語間均可通,早期帶有「港」的河流多作「○港」 或「○○港」,日治時期或戰後,疊加通名或替換「溪」而成今之「○港溪」,由於數量較少,且空間 分布較為分散,看不出閩、客之間的差異。帶有「嵙、窠」的河流通名,見於大埔客、豐順客、漳 州客與永定客等客裔密集分布區。「港、溝、坑、嵙、窠」在現今臺灣閩、客語中作為「溪流」的 語意逐漸弱化,甚至有些(如嵙、窠)已不解其意,以致地名雖保留下來,但為強化作為「溪流」 的語意,於是採取再疊加或替換成「溪」作為河流通名。極少數以「川」為通名的河流,係受日治 時期日語對河流命名習慣的影響,而非傳承自閩、客或華語的用法。 本研究結果得出,不論在中國閩、粵兩省或是在臺灣的客語區、閩語區,地圖上河流通名的 用詞,主要是與各別族群對河流通名的慣用詞有關,而此慣用詞又與各自語言形成過程中源遠流 長的歷時演變、區域開發過程與移民祖籍地的地緣性有密切關係。見微知著,客家人慣用「河」 作為河流通名的語言使用特性,可間接佐證客家先民主要是在中古後期,從華中、華北輾轉遷徙 到贛、閩、粵邊區的客家大本營區,與其他族系互動而融合成現今的客家族群。粵東客語區以「河」 為通名的比例,遠高於閩西南客語區,則是反映兩地區客家之先民南遷的歷史年代層次差異。 圖 2 是本文判定閩、粵分省地圖冊中相關河流水系通名在閩、客方言區歸屬之參照圖及數量 統計基礎。這張主題地圖是建立在研究群與研究者在近五年的研究成果之上,限於論文篇幅與文 脈的結構性,故未詳細說明研究過程,可參閱研究者等一系列關於臺灣閩、客族群關係的研究論 文。(林雅婷,2012:99-106;韋煙灶、林雅婷,2013:33-74;韋煙灶,2013:61-92;韋煙灶、 曹治中,2013:6-11;韋煙灶,2014:1-29;韋煙灶,2015:9-30) 此外,本文同時希望能藉此研究成果,導正部分中、小學地理教學中認為的「『溪』和『河』 的稱呼,常是河流流量穩定性作為區別標準」積非成是的說法,實不宜想當然耳的一再傳播此一 迷思議題!最後要特別說明的是,指涉河流通名之命名法則與閩、客族群間的對應關係,我們可 歸納出相對趨向,而無法百分之一百的套用作為辨識閩、客族群的特徵詞。相關客家研究或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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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上應避免再次落入刻板印象所造成的謬誤之中。

謝 辭

本文為 103 年度科技部研究計畫「語言、地理、歷史跨領域研究:臺閩粵族群與語言之互動 (II) -清代臺灣漢人移民原鄉與現在語種分佈之關係」( MOST 103-2410-H-003 -023 -MY2)研究成果 之一部份,特此致謝。承蒙兩位匿名審稿人給予的建議與指正,謹此表達謝意。另承臺中教育大 學臺灣語文學系駱嘉鵬與程俊源教授提供語言學諮詢,陳俐安小姐協助蒐集網路文獻、彙整地圖 地名資料與論文校稿,並於「地名工作坊」討論會中承陳國川及康培德教授的指正,一併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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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日期:104 年 11 月 02 日 修正日期:104 年 12 月 29 日 接受日期:105 年 01 月 0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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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研究 第64期 民國105年5月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Research No.64, May 2016 DOI: 10.6234/JGR.2016.64.06

構框與織網:臺灣濕地的社會生產與治理* Framing and Networking: The Social Production and Governance of Wetlands in Taiwan

李涵茹 a 王志弘 b

Han-Ru Lee Chih-Hung Wang

Abstract

Using concepts of framing and networking, this article aims to examine the social production of the wetlands network as well as the transformation and types of governance. The authors divide the development of wetland conservation in Taiwan into three different but overlapping framing types: tidal land within a coastal development framework, mudflats within mangrove swamps and a water bird conservation framework, and wetlands within an ecosystem services and purification framework, by which the transformation of production, discourse and governance of the wetlands is unfolded. Then, the authors turn to the networking of waterfront wetland governance in the Taipei metropolitan area, including environmentalist NGO initiatives, government-led large-scale wetlands conservation and purification, as well as community-based small-scale wetlands for ecological education, seeking to identify the implied state-social relations. Finally, the article points out various changes. The gradual expansion of wetland networks in Taiwan is not only a respond to the trend of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under climate change and regional competition, but also the result of the mutual reinforcement of framing and networking. Keywords: wetland,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urban nature, waterfront, conservation

* 本文資料取自科技部專題計畫(NSC 101-2410-H-002 -076 –MY2),謹此致謝。感謝黃若慈協助修潤本文初稿, 並繪製地圖。 a 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專任助理 Research Assistant, Graduate Institute of Building and Planning,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b 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教授,通訊作者(e-mail:[email protected]) Professor, Graduate Institute of Building and Planning,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Corresponding 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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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運用構框和織網概念,討論濕地之社會生產與治理方式的轉化與型態。本文首先檢視臺 灣濕地保育發展的歷史,區分為三個不同但重疊的構框型態:開發構框中的海埔地與河川地、紅 樹林與水鳥保育構框中的沼澤泥灘棲地,以及生態服務構框中的濕地,各有主導的論述與治理機 制。其次,作者以臺北都會區水岸濕地為例,討論濕地治理的異質網絡形成,包含由環境主義非 政府組織倡議的保育濕地、政府主導的大型保育與淨化濕地,以及由社區構築的小型生態教育濕 地,呈現出不同的國家與社會關係。本文也指出,濕地網絡中的非人行動者也會發揮作用,促使 人類以特定方式回應其存在與變化。臺灣濕地網絡持續汲取資源、擴大影響,不僅是回應氣候變 遷與區域競爭下的環境治理,也是構框與織網過程相互強化的結果。

關鍵詞:濕地、環境治理、都市自然、水岸、保育

前 言

臺灣濕地保育運動崛起於 1980 年代初期,是環境運動的重要支脈。2013 年 7 月 3 日,總統 公布「濕地保育法」,規範濕地規劃、保育、復育、利用、經營管理等事務,是臺灣濕地保育的里 程碑。相較於污染防治、反核電、節能減碳、動物權利等議題,濕地有具體可辨的生態地景,比 起抽象理念、節制生活,或反對污染的抗爭,更多了遊憩功能和浪漫感懷,格外能吸引大眾支持 和參與。於是,民間團體、學者專家、社區大學和官方,紛紛投入濕地的研究教學、倡議保育、 管理維護、解說導覽;濕地遊憩風潮隨之興起,從早期的賞鳥賞景,演變為晚近海岸及河濱濕地 的生態旅遊。 然而,濕地並非只是具備由學界辨認出來的濕地特徵(經常有水分存在、排水較差,由沖積、 氾濫形成的土壤,支持了水生生物等)的獨特地景,或以生態系統多樣性等概念來掌握即可。我 們認為,濕地不止是地景、生態系或保育對象,也不僅是自然力量塑造的產物,還集結了人類與 非人類行動者的實作、論述、制度與資源,形成樣態與邊界持續變動的異質網絡(heterogeneous network)。簡言之,濕地是社會生產(social production)與治理(governance)的場域。 於是,本文採取政治生態學(political ecology)觀點,尤其是自然的生產與治理概念,主張 自然不能孤立於社會來看待。我們無法徹底劃分自然和社會之間的邊界,反而要將自然看成與社 會的政治經濟過程共構,與文化想像交疊共存。因此,濕地是混雜了人類行動的自然物,既是社 會生產過程的產物,也是環境治理的對象與媒介。面對複雜的濕地生產與治理體制發展,除了參 酌臺灣政經變遷脈絡,作者特別關切不同的構框(framing)如何引導濕地的生產與治理;以及, 在濕地保育體制逐漸鞏固下,不同行動者如何在特定國家與社會關係底下織網(networking,或 譯「網絡化」),形成具體的濕地網絡。本文採取文獻分析法,蒐集新聞報導1、《大自然》和《臺 灣濕地》等雜誌、規劃報告、學術論文等,爬梳臺灣戰後濕地生產的構框與治理體制。針對促使

1 作者以「臺灣新聞智慧網」為資料來源,以關鍵字如「溼地」、「紅樹林」、「水鳥」等搜尋檢索相關新聞,再逐條 判讀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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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定濕地治理模式成形的織網,作者則以臺北都會區河岸濕地為例,除了匯集文獻,另於 2013 年 1 至 6 月間赴實地觀察,並與社區人士非正式談話,藉以掌握濕地治理的不同型態。 後文首先通過文獻回顧,釐清本文立場與觀點。其次,作者依照時序,鋪陳臺灣濕地發展的 三大構框:開發構框中的海埔地與河川地、紅樹林與水鳥保育構框中的沼澤泥灘棲地,以及,生 態服務與淨化構框中的濕地。接著,本文描繪臺北都會區水岸濕地的生產與治理,區分為區域性 環境主義非政府組織(NGO)倡議爭取的棲地保育型濕地、官方主導的淨化汙水兼保育功能的大 型人工濕地,以及由社區組織構築的小規模生態教育濕地等三個類型,討論它們的網絡化配置, 以及其中蘊含的國家與社會關係。最後,作者主張,臺灣濕地治理網絡的擴展,除了是回應氣候 變遷與區域競爭的環境治理趨勢,也是捲入濕地構框和織網這兩個層次的組織與行動者相互鞏固 的結果,形成持續汲取資源、擴大影響力的制度慣性。

文獻回顧

(一)從濕地生態學到濕地的政治生態學

隨著濕地保育的興盛,濕地研究也日益增加。不過,多數研究偏向於傳統生物學和生態學觀 點,討論濕地動植物群落的種類和變遷、土壤與水流變化,以及各種元素間的互動。針對濕地維 護與經營管理,則有水文學、環境工程、景觀規劃、公共政策、管理學及環境經濟學方面的探討。 然而,這類研究比較少討論自然生態與政經過程的關係。本文則採取政治生態學取向,重視自然 生態與社會過程的交織。 從知識也是社會變遷一環的觀點來看,濕地學術研究並非單純的知識積累,而是涉及社會條 件的轉變與學術視角的轉移。王小璘等(2009)曾回顧 1988 至 2007 年的臺灣濕地研究,發現 1994 年起,相關研究數量漸增;2003 年起,碩博士論文數量更是明顯上升。他們將研究主題分為六類, 以期刊論文為例,數量最多的是「濕地水質淨化」,「濕地資源調查」和「濕地生態旅遊」次之。 1995 年以後,環境意識漸增,「濕地永續經營」研究萌芽,2005 年以後更是明顯增加。為了淨化 水質或彌補自然濕地消失而進行的「人工濕地研究」則始於 1997 年,針對濕地景觀營造與設計提 出建議。最後,隨著濕地治理的逐漸成形,則有「濕地評估與指標」研究(王小璘等,2009)。 濕地研究的主題,隨著環境運動與治理的發展而變化。早期濕地研究,多為生物學者從事的 濕地動植物資源調查,研究紅樹林(胡弘道,1988)、鳥類及沼澤常見的多毛類、甲殼動物及其棲 地生態(林則桐,1987;林曜松、劉炯錫,1992)。隨後,棲地與生態系觀念更為普及,加以保育 運動的驅策,學界更是擴大從事濕地整體資源調查,以及濕地永續規劃與管理研究;不僅提出地 方尺度保護區規劃(林曜松、楊懿如,1987),還有區域性的西部沿海濕地保育倡議(邱文彥、劉 靜靜,1994),引介西方保育制度與管理方法。 1990 年代晚期以後,為衡量開發對濕地的破壞,並強調濕地價值,學界進行了不少價值評估 研究(林宗昱,2008),包含遊憩價值/使用價值評估(黃成輝、曾偉君,2006;劉吉川,1997; 鄭蕙燕、闕雅文,1997)、景觀生態價值/存在價值(洪鴻智等,2013)等。在濕地資源與價值評 估的基礎上,建立了濕地永續管理準則(閻克勤等,2005)、濕地管理政策(林玉紳,2010)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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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制度(王銘正,2008)。此外,當初因明星物種或特殊景觀而保存的濕地,逐漸成為遊憩景點, 相應的濕地生態旅遊(王柏青、侯錦雄,1995;侯錦雄、郭彰仁,2003;許秉翔,2011)和環境 教育研究,也就越來越多。 晚近,全球氣候變遷危機推動了碳吸存研究,在遊憩和景觀價值外,關切濕地的其他生態服 務。例如:研究濕地蘊藏的碳匯服務(林幸助,2011),建立濕地商品化的信託制度與補償機制(方 偉達、趙淑德,2007;林桓億,2013),以利計算和交易濕地的生態服務;或者,積極發展人工濕 地(歐文生等,2006),善用濕地淨化水質的功能。 前述研究雖隨著環境運動與濕地治理的體制化而推進,但經常囿於實證主義方法和認識論, 基於理性、均衡、效率和效用極大化等價值,採取生態現代化式的技術修補、管理及財稅手段。 相對的,政治生態學觀點試圖整合生態變化與社會過程,將「自然」視為社會生產與文化建構的 產物,並著重衝突與爭議。自然的退化和邊緣化、保存和保育控制的爭議、環境認同與社會運動, 以及自然的再現與知識政治,都是政治生態學的主題。在政治生態學領域中,循著不同的主要關 切,發展出多元的理論取徑。早期研究多援用馬克思主義視角,強調自然鑲嵌所在的政治經濟結 構,晚近則側重於自然的新自由主義化(neo-liberalization of nature)。另有不少研究接軌女性主義 與後殖民主義,挪用米歇.傅柯(Michel Foucault)的知識/權力觀念,或是援引科技與社會研 究(Science, Technology and Society, STS)領域的行動者-網絡理論(Actor-Network Theory, ANT),開展出新興議程(Robbins, 2012)。 從政治生態學角度來看,濕地生態狀況雖是劃設濕地保護區的基礎,但是保護區的劃定和管 理,卻經常由於生態、社會和經濟目標的差異而導致衝突。就此,國際學界有不少關切濕地生態 規範與當地政治利益,涉及土地使用、農業、工業發展和生態保育衝突的個案研究(Benjaminsen, Maganga and Abdallah, 2009; Coggins, 2000; Harper et al., 2011)。 有些研究強調地方行動者如何參 與濕地保育、開發和抗爭(Hahn et al., 2006; Kaplowitz and Kerr, 2003);另有研究從國際和國家政 治層次,討論濕地治理如何運作(Gibbs et al., 2007; Ioris, 2012)、濕地邊界劃設與地方政治衝突、 濕地保育如何改變地區農業生態(Zimmerer, 1991),以及,如何與當地農業生產文化合作(Armitage, 2002)等課題。Gardner(2011)則深入討論美國濕地的法規、政策與爭議,探討政治角力、權利 意識和金錢力量的作用。 此外,關心自然治理之新自由主義化趨勢的學者,則批判地檢視將濕地網絡元素標準化、數 字化的科學與經濟評估,以及氣候變遷因應政策中,視濕地為重要碳交易/碳匯來源的市場機制 研究。例如,Robertson(2004)剖析濕地生態補償銀行(Wetlands Ecological Mitigation Bank)的 運作,討論自然與資本主義、市場、國家的關係,如何造成環境治理問題。在批判視角下,學界 也從過去強調自然保育和經濟發展均衡並進的主導論述,轉向質疑生態與政治均衡觀點(Clare, Krogman and Caine, 2013)的非均衡論(non-equilibrium)( Gibbs et al., 2007)。相對的,臺灣雖然 也有濕地價值評估和濕地補償銀行(方偉達、趙淑德,2007)研究,但未將這些觀點納入宏觀的 政治經濟趨勢中來探討。 綜言之,濕地的政治生態學研究凸顯濕地(及其生態服務)是一種社會關係(Robertson, 2004),密切鑲嵌於政治經濟過程、文化再現與想像中。於是,濕地可以視為複合性的「社會自然」 (social nature),而非獨立於社會之外的存在。臺灣也有少數關切濕地保育之政經脈絡和權力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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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的學者,強調濕地保育管理的社區參與(吳思儒,2008);結合全球環境政治與地方治理觀點, 提出鰲鼓濕地開發案的政治經濟學分析,探究地方派系、農漁民利益與濕地保育組織之間的折衝 (湯京平、呂季蓉,2006);或者,討論南瀛濕地保育運動,分析國際環境政治運作邏輯如何與鄉 土環保運動結盟,影響原本由國家主導的濕地開發(曾華璧,2006)。這些研究多少具有政治生態 學視野,可作為本文的參照。

(二)濕地的生產與治理:構框與織網

政治生態學揭示了「自然」是在政治經濟過程與社會文化場域中生產出來的,而不具有純粹 天然的特質。我們可以進一步援引「治理」概念,以利分析濕地生產的體制化,包含機構、論述、 法規,以及相關行動者之間的連結。近年來,公共政策研究提出「治理」概念,希望藉此超越市 場與國家的二分,強調水平網絡狀的公私合夥組織。在這種視野下,相關研究將焦點置於濕地形 成與管理的組織動態(Owens and Bressers, 2013);關注濕地生成的社會生態系統(social-ecological system),強調規模小且彈性的地方組織如何建立信任關係(Hahn et al., 2006), 並從事知識生產 (Burgess et al., 2000)與組織創新(Dixon, 2008),藉以協調不同行動者之間的環境管理問題。 此外,也有跨越國家、地方政府、社區等多重尺度的濕地治理研究(Ruiz et al., 2011)。不過,這 些強調治理網絡的研究,相對缺乏較具批判性的權力概念。就此,部分政治生態學者援用傅柯 (Foucault, 1991)的治理術(governmentality)觀點,來討論生態議題。 傅柯強調知識與權力的嵌合,這意味了自然的性質判定、意義賦予和學術研究,都具有論述 建構的性質及權力效果(Darier, 1999)。據此,學界運用傅柯觀點,提出了自然治理術、環境治 理術、生態治理術、綠色治理術等概念,來掌握自然治理如何捲入四處瀰漫的權力關係(Darier, 1996; Luke, 1999; Agrawal, 2005; Rutherford, 2007; Birkenholtz, 2009)。詳言之,傅柯的治理術概念 有利於掌握環境生態作為治理之對象與策略,如何包含了特定機構、程序、知識、技術、計算, 並生產出適當的主體,也就是涉及主體化(subjectification)的社會工程(Rutherford, 2007)。 因 此,前述臺灣濕地學術研究的觀點和主題轉變,就不是單純的客觀知識累積,而是濕地治理體制 中具有一定權力效果的論述建構。 為了釐清論述建構與濕地之生產及治理的關係,本文借用「構框理論」(framing theory)來協 助分析。構框出自高夫曼(Erving Goffman)的框架(frame)概念,定義為:「一種簡化與濃縮外 在世界的詮釋架構(interpretative schemata),方式是強化及符碼化個人置身的情境、對象、事件、 經驗與行動順序」(Snow and Benford, 1992;引自何明修,2004)。例如,社會運動必須塑造一個 能夠重新詮釋事物的認知框架,改變集體認知,才能促成反抗。Kurtz(2003)進一步指出,構框 發揮了命名、究責和宣稱(naming, blaming and claiming)的功效,塑造人們分析、詮釋和解決問 題的範疇,還會引發相應的管制措施。於是,「構框」會引導濕地的概念化,以及相應的認知與行 動,從而引導了濕地的生產(形成)與治理(營運)。換言之,所謂的濕地,是在引導認知與行動 的論述構框中介下,才會逐漸從位於某處的模糊景象,轉變為特定行動者所認識的清楚形態,並 施以合宜的行動。 以傅柯式治理術觀點強調濕地的論述建構,除了參照構框,還可以運用織網(networking) 概念,來掌握濕地構成的異質元素。晚近政治生態學受惠於 ANT 等觀點,對自然的存有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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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ology)提出了反省;強調自然是由各種物質與社會力量構成的多重元素網絡,而非有清楚 邊界和本質的實體(Hinchliffe, 2007; Braun, 2008)。換言之,在治理術作用下的自然或濕地,已 非單純的地景或生態系,而是糾結著知識、技術、論述、制度、資源和各種行動者,可以稱為「濕 地網絡」。濕地並非一種具有根本特質的實體,而是由異質元素組成的動態網絡,其性質隨著網絡 中元素的連結與交織而變動。從這種「過程存有論」的角度看,濕地是促成(enacted)和展演 (perform)的過程,它從轉變中的某種狀態(state of affairs),逐漸凝聚成為一種事實(a matter of fact),隨後在穩定下來的網絡中,形成宛如理所當然的存在(a matter of course)。但這一切 皆非定局,而是會持續轉變,這也正是濕地生產與治理的織網歷程。2 不過,由於 ANT 涉及複雜的存有論/認識論爭辯(例如:平坦存有論相對於一般習見的結 構觀或社會觀的差異;參見王志弘,2015),本文並不專注於 ANT 取向,而是聚焦於濕地的生 產與治理型態,並藉由構框和織網概念,來掌握濕地治理體制的形成動態。

構框:臺灣濕地社會生產與治理的轉變

臺灣「濕地」概念出現於 1980 年代中期,在紅樹林及野鳥保育的學術討論、國際環境政治壓 力,以及地方環境運動之間逐漸茁壯,最後成為國家立法保護對象。過去不受重視,常被視為荒 地或廢棄物堆置處的河灘沼澤地和海埔鹽沼地,遂轉變為集結且串接眾多社會資源的濕地生態系。 臺灣濕地演變歷經 30 餘年,為釐清此複雜過程,我們可以區辨出歷史條件下,特定行動者如 何詮釋與命名不同時期的濕地,藉此釐析由不同行動者和元素交織形成的濕地生產與治理。通過 文獻分析,作者關切主要行動者如何理解和定義濕地,以及濕地如何被問題化(包括要透過濕地 的建構來解決何種問題),藉以概念化不同構框型態。本研究並非意在辨識明確的時間分界點與歷 史時期,而是指出特定階段中佔有主導地位的構框型態;不同構框型態是橫跨特定時間範圍的主 要特徵,但不同構框彼此有所重疊,而非涇渭分明的分期,只是每個時期會有其主導構框。構框 也不是決定性的力量或結構,而是一種導引認知和行動的架構。此外,從某個主導構框轉移到另 一個主導構框,可能有明確的重大事件作為分水嶺(例如,水鳥和紅樹林棲地保育運動促成了濕 地保育構框),但也可能是眾多小型實踐逐漸積聚的產物(例如,生態服務構框涉及了濕地生態教 育、導覽、遊憩、淨化汙水、碳吸存等功能,是這些功能與相關活動的匯流)。

(一)開發構框中的海埔地與河川地

如今泛稱的濕地一詞,在 1980 年代中後期才逐漸在臺灣學界普及。曾瀧永(1995)於《濕地 雜誌》創刊時提到,1983 年已有學者引入濕地概念。此前,多以沼澤地、鹽沼地、泥灘地、海埔 地等,稱呼河海交界處的淺水域。早期生活在海岸地帶的平埔族人,稱浸水平原為「Tagal」,音 譯為「大佳臘」、「大加蚋」,後來漢人稱為「坔埔」或「湳子」;日治時期稱為「干潟」或「沼地」

2 ANT 還會強調「非人行動者」(non-human actor)的積極能動作用,而非視之為消極客體。不過,非人能動者的 能動性是什麼意思,是類似人類的意識與意志,或某種令事情有所不同的動能,還是迫使人類必須有所回應的能 力,有待在具體脈絡中斟酌。不過,濕地是非常複雜多樣的自然物構成的複合體,本文不擬釐析各種自然物的能 動作用,也不追溯 ANT 意義下的網絡化過程,而僅以濕地網絡來描述濕地治理體制下的濕地異質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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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地保護工作委員會,1994)。 無論海埔地或河川地,過去這些坔埔沼地由於經常氾濫、土地鹹化、耕作不易、地處偏遠, 多被漢人或當政者視為生產力低落的荒地,僅有零星開墾紀錄。日治時期為了增加糧食,曾指定 開墾麥寮至橋頭一帶海埔新生地,為紀錄中首次大規模的計畫性開發(曾華璧,2006)。 國民政府遷臺後,將海埔地開發視為綜合性生產事業,企圖擴展耕地面積,促進經濟建設。 隨著產業發展重點轉移,原以農漁使用為主的海埔地,也開始轉為工業用途(曾華璧,2006)。尤 其 1960 年代末期起,為執行十大建設計畫,砍伐保安林、填海造陸,以利建設重化工業、能源和 交通等設施,將海岸濕地轉化為工業用地。基於港灣運輸便利及海岸土地容易取得,行政院經濟 建設委員會於 1979 年編訂「臺灣地區綜合開發計畫」,強調重化工業應優先設置於海埔新生地、 鹽田或沿海地區等低生產力農地。工業用地遂由昔日的都市外緣地區,轉移至臺灣西部海岸地帶 (林玉紳,2010)。 然而,海埔地開發及工業發展排放的河川汙染,嚴重破壞了沿海及河濱濕地生態。根據 1993 年中華民國野鳥學會的「臺灣沿海濕地資源」調查,挖子尾、蘭陽溪口、大肚溪口、鰲鼓、四草、 曾文溪口與高屏溪等濕地,均面臨廢土、垃圾傾倒、工業開發、河川採砂及水質汙染問題(邱文 彥、劉靜靜,1994)。 雖然內政部早在 1984 年及 1987 年,依據「臺灣沿海地區自然保護計畫」,劃定 12 個沿海保 護區。1993 年也重新頒布「海埔地開發管理辦法」,除昔日農業與工業用途外,添加海埔地天然 資源保育利用目的。但因濕地範圍廣大,管理權責複雜不清,地方與中央單位的濕地保護立場不 一,導致保護區實際上遍布著工業區開發、道路穿越與垃圾堆置等景象。 綜言之,臺灣海埔地(與河川地)經歷了荒地沼地、農漁耕地,以迄工業用地開發階段,至 1980 年代才有初步的沿海保護區規畫,以及比較明確的濕地保育倡議和調查。1980 年代,臺灣環 境意識萌芽,草根環保運動積極維護鄉土環境。與濕地關係密切的水鳥與紅樹林保育,更將國際 環境政治納入了臺灣濕地保育網絡,並形成反對開發的抗爭性運動。例如,1993 年提出的七輕計 畫,隔年擴大為濱南工業區開發計畫,正逢國際重視黑面琵鷺保育行動的局勢,遂引發了強烈對 立與抗爭(曾華璧,2006)。

(二)紅樹林與水鳥保育構框中的沼澤泥灘棲地

紅樹林與水鳥保育是臺灣濕地網絡的重要構框,在濕地概念尚未普及時,即有學者提出,以 紅樹林或水鳥作為關鍵物種的棲地保育概念,並以沼澤地或泥灘地來稱呼這些棲地。 國際學界的濕地保育觀念,源自 1960 年代。歐洲保育人士有感於濕地環境急遽消失,致力推 動保護措施,歷經多次跨國會議才達成共識。1963 年舉辦第一屆歐洲水鳥保育會議,1965 年國 際水鳥暨濕地調查局(, the International Waterfowl Research Bureau, IWRB)提出濕地棲地環境保 育建議,隨後是 1966 年第 2 屆歐洲水鳥保育會議。但直到 1971 年,才簽訂廣為人知的拉姆薩公 約(Ramsar Convention),全名是「世界重要濕地公約-特別是水鳥棲息地」(Convention on Wetlands of International Importance especially as Waterfowl Habitat),亦稱「國際重要濕地保護公約」(Ramsar Convention on Wetlands of International Importance)。此公約在 1975 年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UNESCO)認可後,才真正發揮效力(元貞聯合法律事務所,2010)。此後,公約簽訂日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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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2 日訂為每年的世界濕地日。臺灣雖非簽約國,但地方保育團體仍會援引類似國際協定,利用 媒體曝光及國際輿論,對政府或開發單位施壓。 臺灣學者引介沼澤生態系及其價值的概念,最早可溯至 1970 年代晚期;當時植物學者、動物 學者和環境科學專家,開始關注紅樹林和水鳥保育,除引用和翻譯國際研究外,也積極參與大型 國際會議。 1979 年底,臺灣省政府欲開發竹圍河川地興建國宅,但學者指出竹圍紅樹林為稀有胎生植物 水筆仔的大面積純林,不僅是全省唯一,國際上也很罕見,是「植物學上的國寶」(周昌弘,1979), 呼籲停止開發,並立法保護,引發媒體報導(周昌弘,1987)。面臨輿論聲浪,政府召開多場座談 會。隔年三月,行政院長孫運璿批示「紅樹林成長地區應予以保護」,為臺灣紅樹林保育制度化之 始。之後,林務局編擬淡水河口紅樹林保護區設置計畫,將紅樹林保護區列為國有森林地,歸屬 保安林。該項紅樹林保護措施獲得國際學界讚譽,聯合國科教文組織亦來函,希望臺灣繼續保護 稀有生物(黃増泉、徐素真,1982)。 1980 年,國際學界相繼舉辦兩場紅樹林研討會,七月在新幾內亞召開「第二屆國際紅樹林生 物及經營熱帶淺水社會研討會」,植物學者周昌弘受邀出席;八月,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在馬來西 亞舉辦「亞洲紅樹林環境:研究與經營研討會」,政府補助中研院植物所周昌弘、師大生物系呂光 洋、興大植物系陳明義,以及交通部觀光局馬以工規劃師等人參加(呂光洋,1980)。相較於當時 臺灣退出聯合國後的邊緣化處境,保護紅樹林遂有提高臺灣國際聲譽和學術地位的政治價值。 伴隨開發壓力,以及學界研究進展,許多地方團體也加入紅樹林保育運動。繼竹圍紅樹林後, 淡水河口挖子尾,以及嘉義東石紅樹林濕地保育最為關鍵。1994 年一月,農委會依據《文化資產 保存法》成立挖子尾生態自然公園保留區,交由臺北縣政府管理,保護對象是水筆仔純林及伴生 的動植物(荒野保護協會,2012)。 根據最早紀錄,水鳥保育的正式國際參與始於 1987 年,臺大動物系林曜松、師大生物系呂光 洋、興大植物系陳明義、輔大生物系陳擎霞等人,出席 IWRB 與國際涉禽組織 (Interwader) 合辦 的「亞洲濕地與水鳥保育會議」(Conference on Wetland and Waterfowl Conservation)。不過,臺灣 本地水鳥保育發展很早,尤其河岸資源豐富的臺北市,1971 年便有應聘於交通部的美國顧問 Jack Moll 及其對岸鳥極有研究的友人 K. T. Blackshaw,以及 William Thomas 等美國愛鳥人士,帶動臺 北賞鳥風氣。他們將美國行之有年的「新年鳥類調查」引進臺灣,獲得觀光局支持,展開北部鳥 類資源調查,吸引更多臺灣學者和賞鳥人士加入(郭美麗,1994)。1973 年,這些人組成臺灣賞 鳥俱樂部(Taiwan Birdwatcher’s Group),推廣、調查與保育臺灣野生鳥類資源,是臺北鳥會的前 身。1981 年,臺北鳥會張根巽投書市政府,要求成立保護區,受到臺北市長李登輝重視(郭美麗, 1994)。1983 年 9 月,臺北市政府將關渡堤防以南至社子島頂端的基隆河口兩岸草澤區,公告為 「北市關渡水鳥生態保育區」。 於是,紅樹林與水鳥保育運動已從特定物種保育,擴大為棲地保育。1986 年,有學者提出水 鳥保育即沼澤地保育,強調沼澤生態系的重要價值(林曜松、楊懿如,1986)。當時,創辦野禽與 濕地信託(Wildfowl & Wetlands Trust)組織的英國保育人士 Peter Scott,特地來臺宣揚濕地保育 (民生報,1986)。此後,過去以紅樹林棲地、水鳥棲地、沼澤泥灘地為名的保育倡議,遂納入了 「濕地」保育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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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物種、棲地島,到生態系保育的轉變,也影響了濕地治理的目標與方式。一項值得討論的 爭議是,紅樹林和水鳥保育的棲地管理。根據主要植群,濕地可分為裸露泥灘、蘆葦草澤、紅樹 林等類型,不同類型濕地的動植物組成也不同。水鳥棲息在屬於植物演替先鋒期的沼澤區,植物 多為一年生或二年生,成長迅速,死亡後會堆積,短期內就會造成底土增高、水位降低,沼澤植 物會逐漸被陸生植物取代,演替為陸生草原、灌叢,最後變成森林。植物演替過程中,水鳥也會 被陸鳥取代。因此,若要維持水鳥長期生存,須以人為力量控制沼澤植物的自然演替,令其保留 在設定階段。換言之,必須對棲息地有所介入和管理(林曜松、楊懿如,1987: 215)。 根據關渡賞鳥人士經驗,紅樹林內水鳥種類與數量,均遠較裸露泥灘地少,且紅樹林會遮阻 賞鳥視線。快速擴展的紅樹林造成水鳥覓食裸地面積銳減,便有人提議伐除部分紅樹林、擴大水 鳥棲地(李明珠,1994),引發學界與保育人士爭辯。該爭議的解決,是由學界研究植群與底棲動 物的關係,提供解決之道的科學基礎。研究指出,裸露泥灘與蘆葦草澤和紅樹林的多毛類動物有 顯著差異。水筆仔紅樹林持續入侵關渡河道旁裸露泥灘地,使現存大片裸露泥灘地縮小,減少冬 春季多毛類生物量,不利濱鷸等水鳥覓食,對關渡賞鳥資源是一大損失。因此,學者建議政府抑 制關渡自然保留區內水筆仔紅樹林,防止其繼續向淡水河道旁裸露泥灘地擴張(林曜松、劉炯錫, 1992)。同時,野鳥學會提出長達八年的紀錄分析,與學者聯合向農委會力爭,市府才同意執行紅 樹林疏伐(李明珠,1994)。

(三)生態服務構框與濕地保育的制度化

1980 年代以降的濕地保護運動,於 1990 年代以後逐漸壯大,不僅吸取更多資源和關注,也 推動濕地治理體制形成,並在氣候變遷危機與永續發展趨勢下,進一步納入了生態服務構框。這 些生態服務,主要有防洪、防止海水滲入地下淡水、生態教育與旅遊、碳匯、淨化水質等。 1987 年,亞洲濕地與水鳥保育會議公布臺灣學者調查的十二大重要濕地。同年,《大自然保 育季刊》出版濕地特輯,強調濕地是地球最重要、生產力最豐沛的生態系。該刊介紹臺灣各大濕 地特色及其問題,相較於過去多樣的沼澤泥灘地稱呼,這是首次以「濕地」為名的大幅報導,顯 示濕地一詞和對濕地的認知,已從臺灣學界逐漸普及媒體和大眾。 1990 年代,民間抗爭及搶救濕地運動蜂起。野鳥學會於 1994 年陸續舉辦四屆「海岸濕地生 態及保育研討會」,試圖喚醒大眾與政府對濕地的認識和重視。1996 年,長期投入西南沿海濕地 保護的成員,成立「臺灣濕地保護聯盟」,偕同地方鳥會,推動官田水雉棲地復育。該聯盟並和臺 南市環保聯盟共同成立「國際黑面琵鷺保育中心」;2000 年,聯盟參與全球黑面琵鷺同步調查, 動員本地和國際資源,阻擋了海岸土地開發。除了搶救濕地運動,濕地保護聯盟也致力濕地經營 管理,陸續認養高雄洲仔濕地公園、臺南四草高蹺鴴保護區、高屏溪右岸高灘地等。 不僅濕地生態價值逐漸廣為人知,著名的保護區或濕地公園也成為熱門景點,如關渡自然公 園、挖子尾紅樹林保護區、七股濕地、四草濕地等。有許多民間團體和社區大學,舉辦濕地解說 教育培訓和課程,帶領民眾親臨濕地,體會生物多樣性和濕地價值。此外,濕地生態書籍及圖鑑 也有推廣之功,包含鳥類、紅樹林、蟹貝類和水生植物等,如 1998 年臺北鳥會的《臺灣濕地鳥的 辨識》、2001 年李榮祥的《臺灣賞蟹情報》、林春吉的《臺灣水生與濕地植物生態大圖鑑》等(曾 意芳,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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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組織經營多年的濕地環境教育和生態旅遊,配合世界濕地日、季節性的賞鳥和淨灘活動, 塑造了生動活潑的濕地意象與明星物種,成為民眾親近對象。例如 2011 年世界濕地日海報,以三 種臺灣的代表生物(黑面琵鷺、臺灣招潮蟹、臺北赤蛙), 以及常見的大彈塗魚和蒼鷺,凸顯濕地 的生態棲地價值,並以人體器官隱喻,強調森林是地球之肺,濕地是地球之腎,呼應拉姆薩公約 40 週年的標語──「Forest for Water & Wetlands」(社團法人臺灣濕地學會,2012a)。 同時,民間團體也爭取政府資源,與學者合作進行濕地監測調查、經營管理及推廣活動。1993 年,行政院農委會補助野鳥學會出版《臺灣沿海濕地資源簡介》;1994 年,環保署與各地鳥會組 成濕地工作委員會,從事「臺灣海岸地區環境敏感地帶保護區示範規畫:鳥類、紅樹林、濕地調 查」,濕地保育遂逐漸邁向了體制化。 中央政府為維持濕地生態服務,致力推動濕地保育的制度。相對的,地方政府在保育之餘, 也開始利用濕地強大的淨化能力,於河岸建置「人工濕地」,將廢污水排放到人造濕地系統,經過 一系列單元處理後排出,以降低水中污染物濃度,達到淨化水質功效。新北市大漢溪沿岸的人工 濕地,正是著名案例。國內人工濕地發展約晚了西方國家 20 餘年,國內學者在吸取國外濕地數據 與經驗後,於 1994 至 1998 年間,建立數個人工濕地系統(歐文生,2003)。宜蘭縣政府率先在高 灘地設置人工濕地(夏宜生,1998)。由於成果豐碩,臺南(吳再欽,2004)、屏東、新北市(張 傑,2004)也跟進,濕地遂成為河川整治計畫中的水質淨化要角。 雖有眾多公共資源投入,但由於濕地法令規範不完善,濕地管理機構權責分散、經費不足, 濕地面積仍然持續流失。除少數曾與地方鳥會和濕地團體合作的政府單位,運用相關法規納編特 定明星物種及其棲地(例如:關渡與挖子尾的「紅樹林」自然保留區;四草和曾文溪口「黑面琵 鷺保護區」)外,其他尚未有明星物種的濕地,很難抵擋開發壓力。至於與濕地有間接關係的法律, 均另有規範對象和主管機關,濕地僅是附帶受到保護,如文化資產保存法中的自然保留區,野生 動物保育法劃設的野生動物保護區等。王銘正(2008)遂稱之為「餘蔭下的濕地保育」,而多數濕 地仍是無專門法規與專責機構的化外之地。因此,臺灣濕地保育多由學界和民間投入第一線監測、 調查、保育和復育工作。然而,不同組織的生態保育觀念、認知和做法有所差異,造成濕地經營 管理的衝突。為了解決濕地保育制度不全及權責分散問題,民間組織不斷倡議制定濕地保育法, 成立統籌管理的國家濕地保育機構。 2006 年起,內政部營建署邀專家學者、相關團體及部會代表,組成「國家重要濕地評選小組」, 函請相關部會、直轄市、縣市政府、民間團體及學術單位,推薦全國重要濕地。各界推薦合計 76 處濕地,由各部會相關機構編列預算規畫與管理。2008 年,營建署在臺北舉辦第一屆亞洲濕地科 學家會議,與國際濕地科學家學會(SWS)簽定區域策略行動計畫備忘錄,發表「亞洲濕地臺北 宣言」(內政部,2010),彰顯政府對濕地保育的重視。內政部營建署主管國內重要濕地保育工作, 並持續推動國際交流與合作事項。2009 年至今,政府各單位投入濕地保育計畫預算,亦逐年上升 (表 1)。2013 年 6 月,立法院三讀通過《濕地保育法》,是為臺灣濕地保育體制化的重大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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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國家重要濕地保育行動計畫(獎補助)預算 年度 內政部營建署 經濟部水利署 行政院環保署 農委會林務局 教育部 總經費 98 36,100 - - - - 36,100 99 33,000 - - - - 33,000 100 41,000 7,200 5,000 43,560 500 97,260 101 33,800 12,000 4,800 41,600 500 92,700 102 72,675 15,000 12,600 - 500 100,775 103 50,000 12,000 12,000 43,730 500 118,230 單位:千元。 資料來源:國家重要濕地保育行動計畫網站-政策與預算, http://wetland-tw.tcd.gov.tw/WetLandWeb/policy-info.php?id=547。下載日期:2014/3/10。

(四)臺灣濕地生產與治理的疊合網絡

臺灣濕地生產與治理的演變(圖 1)中,可以歸納出幾種濕地治理網絡的類型:由民間團體 與學界長期向政府遊說而設置的臺北關渡濕地、挖子尾紅樹林保護區等;由於海岸開發破壞特定 物種棲地,引起保育團體抗爭,最後得以規劃為保育區的七股濕地、四草濕地;以及,由地方政 府主導,用於淨化水質的人工濕地。

圖 1 臺灣濕地生產與治理的多重構框 資料來源:本研究繪製。 不同的「濕地」生成類型,顯示網絡中促成濕地穩定化(亦即,維持堪稱濕地的狀態,而非 轉型為其他土地型態)的行動者十分多樣。農漁民在沼澤地捕獲與生產食物;政府和企業在海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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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開發工業區或其他利用方式;學者專家於濕地中從事調研或導覽;紅樹林在沼澤地上擴展,與 潮汐的往復沖刷動力爭奪著土壤;水鳥則在泥灘地覓食、休息和繁殖。民眾、政府、NGOs、開 發商和學者專家等人類行動者,以及紅樹林、水鳥、潮汐、魚蝦蟹貝類等非人行動者,在差異並 陳的網絡中各自發揮作用,促成了不同的濕地狀態,令這些原本不被稱為濕地的地帶,逐漸成為 穩定的濕地體系。 濕地保育從單一物種保育,發展為整體生物多樣性的保育,從「天然」濕地保護,擴大到人 工濕地設計(梁明煌、謝洵怡,2007)。濕地保育的資源匯集,宛如軸承一般,持續捲入新行動者 而持續茁壯。圍繞著濕地,越來越多制度、措施、法令和資源投入,交織起維護、管理、教育宣 傳和生態旅遊的實作,共構而成日益龐大的濕地網絡。換言之,各種行動者集結、互動,捲入階 段性的濕地網絡,形成吸取更多資源、行動者和技術介入的治理體制慣性,暫時穩定了濕地生產 的網絡化過程。接下來,我們以臺北都會區水岸濕地為例,更細緻釐析濕地治理織網的差異型態, 以及其中牽涉的國家與社會關係。

織網:臺北都會區水岸濕地生產與治理的型態

(一)臺北都會區濕地的保育化:從工業城市競賽到可持續城市競逐

臺北都會區水岸濕地的治理,長期附屬於分散的河川管理機構,主要由中央部會推動河川環 境營造與河川整治,成立河川巡守隊和守護隊,強化河川環境通報機能。新北市政府近年提出「大 河三部曲」構想,藉由溪流整治、河川淨化、河岸公園、綠地開闢、親水住宅、水岸翻轉等規劃, 推動水岸更新。不過,檢視各單位計畫,大多著重公共建設與都市開發,濕地保育、復育及生物 多樣性維護工作則較為薄弱(社團法人臺灣濕地學會,2012b)。 除了 2007 年起的國家重要濕地保育計畫,針對淡水河流域濕地有較完整的調查和規劃外,臺 北都會區的水岸濕地,大多由民間組織倡議留設,並予以認養、管理和復育。例如 1980 年代環保 團體與臺北野鳥學會催生的關渡自然公園,於 2001 年起委由臺北野鳥學會經營。2002 年,荒野 保護協會和五股、蘆洲、三重地區文史團體,聯合發起「臺北疏洪濕地公園」催生小組,於二重 疏洪道內認養濕地生態園區,復育和管理濕地。類似案例還有華江雁鴨濕地公園、新莊塭仔底濕 地公園等。 隨著都市發展型態從先前的工業化逐步轉向後工業化,以及民眾對於環境品質與遊憩的要求 日漸提升,在可持續城市理念下,濕地保育也成為政績訴求和區域競爭的媒介。例如,周錫瑋在 擔任臺北縣長任內,推動淡水河整治計畫,並於大漢溪沿岸建立兼具污水處理和生態棲地功能的 人工濕地。 目前臺北都會區和淡水河流域濕地(圖 2 與附錄),可以分為保育型和淨化型兩大類,但也具 有其他遊憩和教育功能。例如,臺北港北堤濕地,是漂沙淤積的海岸保育型濕地;挖子尾、淡水 河紅樹林和關渡濕地,屬於紅樹林生態系統,也是生態保育型濕地;大漢溪和新店濕地為河川型 生態系統,是野鳥保育型濕地。至於五股濕地、新海人工濕地、浮洲人工濕地、打鳥埤人工濕地、 城林人工濕地、鹿角溪人工濕地,則為淨化型濕地(社團法人臺灣濕地學會,2012b)。依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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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區濕地生產的差異過程,還可以將濕地分為由 NGOs 提倡的保育型濕地、政府主導的人工濕地, 以及由社區力量構築的小規模濕地三種,以下概述其織網型態。 圖 3 至圖 7 的繪製概念,是以單向箭頭呈現出濕地逐步形成的過程;箭頭上方與下方,則分 別標記了織網歷程捲入的主要人類行動者,以及物質和景觀元素。本文並不詳細探討每個濕地案 例的塑造過程,以及個別行動者之間的複雜關係,而是著重於勾勒出織網的主要驅動者、介入的 知識論述和技術、國家與社會關係,藉此呈現織網型態的差異。

圖 2 臺北都會區的主要濕地分布 資料來源:本研究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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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濕地生產與治理的差異型態

1. 環境主義 NGO/學界倡議的保育型濕地:關渡與五股濕地 如前所述,關渡濕地是因水鳥保護運動而設立的保護區,主要推手是臺北地區賞鳥人士。1968 年,由於關渡堤防修築而使堤外農田廢耕,形成關渡沼澤地。對當時的地主而言,這裡是缺乏市 場價值的「惡土」。 然而,部分農民將此處視為生財工具,建置了豬舍和鴨寮等。隨著沼澤地吸引 諸多水鳥棲息覓食,賞鳥人士也開始捲入關渡濕地的織網歷程。對他們而言,濕地乃水鳥重要棲 地,也是能體現生態保育價值的應許之地;賞鳥人士賦予關渡沼澤地的保育價值,觸發了後續的 政策介入。 1980 年代,臺北市野鳥學會建議市府成立水鳥保護區;1983 年市府成立關渡水鳥生態保育 區;1986 年改為關渡自然保留區,由建設局管理。但區內土地多為私有地,土地徵收及既存農業 開發汙染問題尚未解決。臺大動物系林曜松教授與鳥會保育人士,致力推動關渡自然公園,後卻 因徵收地價和關渡平原開發案等阻力,遭致民眾反對。另一方面,豬舍、鴨寮、廢土等汙染,更 導致保留區內水鳥種類和數量銳減。 雖然關渡自然公園於初期倡議時不太順利,但先前的「關渡沼澤地/泥灘地」已有了進一步 轉化。具備倡議能力且高度組織化的保育界與學界人士,藉由提倡引入政策工具,令沼澤地/泥 灘地成為具有明確空間邊界、且以生態保育為目的的制度性實體:關渡水鳥保育區/自然公園。 經過臺北市野鳥學會多年陳情遊說,每年舉辦水鳥季以增加民眾對濕地保育認知,終促使市府在 1996 年成立關渡自然公園,作為濕地保育、教育、休閒及研究場所,建置各類設施,並委由臺北 市野鳥學會經營。在保育團體與官方協作織網下,關渡濕地從水鳥棲地保育構框起始,轉而納入 生態服務構框,也成為保育資源的匯聚場域。

圖 3 關渡濕地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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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由環境主義團體結合社區力量倡議設置的五股濕地,位於鄰近新北市五股區之二重疏 洪道內,面積約 177 公頃。早期平埔族稱五股、三重、新莊這片水域為「大咖吶堡」,意即沼澤濕 地。清領時期,漳泉一帶漢人來臺開墾,築堤與水爭地,將沼澤變成水田,盛產水稻、柑橘跟芋 頭。1964 年,政府為解決淡水河水患,炸開關渡隘口,反讓漲潮後海水從河口湧入。再者,此地 超抽地下水與防洪工程造成地層下陷,導致淡水河西岸土地鹽化廢耕,形成五股沼澤(蔡航椰, 1987),多年來一直是洪氾平原,有禁建和限建管制。清代以降,被漢人開墾馴化為「自然資源」 與「維生工具」的水田,遂於現代國家防洪介入下再次成為沼澤,並於後續禁建管制中被視為都 市邊緣「荒地」。 與關渡濕地相同,廢耕後的五股沼澤成為候鳥棲息地,多樣的水鳥生態使其與關渡濕地並列 臺北兩大賞鳥地點。於是,五股濕地也被賞鳥人士賦予重要生態價值,濕地的意義與功能開始轉 化。然而,1980 年代以後,五股工業區廢土填置和垃圾堆置,導致五股沼澤面積縮減一半。工廠 排放廢水和農田化肥汙染,更嚴重破壞五股沼澤。2002 年,以荒野保護協會為首的保育團體,組 成「疏洪道生態保育聯盟」,發起五股濕地保育運動,成功促成「五股濕地生態園區」。至此,五 股濕地終於成為制度性的空間實體。2005 年,此地發現了近危類物種(Near Threatened, NT)「四 班細蟌」(葉文琪等,2006),促使政府評定其為國家級重要濕地。該處濕地的管理單位為新北市 政府高灘地工程管理處,但主要由荒野保護協會認養,從事生態復育與環境維護。

圖 4 五股濕地織網

綜言之,關渡和五股濕地(類似案例還有華江雁鴨公園濕地)的生產與治理網絡,關鍵都是 賞鳥人士與環境主義團體,將賞鳥與觀察自然的愛好轉換為保育實踐。他們在水鳥與紅樹林棲地 保育構框下,通過持續倡議和織網結盟而獲取官方肯認與資源;晚近並轉化為生態服務構框,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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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生態導覽教育與遊憩功能,這些團體則順勢成為接受委託的濕地經營主體。 2. 政府主導的汙水淨化型人工濕地:大漢溪濕地生態廊道 臺北都會區的人工濕地,早期多為校園或社區小規模生態池,營造具淨化和景觀功能的濕地。 2003 年起,臺北縣政府獲得環保署預算,在河川汙染整治計畫下編列「現地處理水質淨化系統」 預算,自新海濕地起,展開大漢溪沿岸大型人工濕地建設,由高灘地工程管理處主責。2006 年, 縣長周錫瑋公布「淡水河整治三年計畫」,預計在高灘地興建 16 處水質淨化處理設施和兩處截流 設施,經費 19 億元,估計可淨化北縣 80%汙水(沈旭凱,2006)。此後,陸續建立新海、新海二 期、新海三期、浮洲、華江、打鳥埤、城林、鹿角溪,以及汐止的茄苳溪濕地等九處人工濕地。 大漢溪沿岸人工濕地面積龐大,淨化成效良好,形成生態廊道,生物物種明顯增加(黃福其, 2008),成為鳥類與昆蟲的新棲地。這些濕地還分為生態教育園區、河廊生態保留區、濕地文化體 驗區,以及雁鴨濕地園區等,塑造具特色的河廊棲地意象(美商傑明工程顧問臺灣分公司,2012), 結合臺北縣親水河岸營造及河濱自行車道鋪設,成為重要遊憩和環境教育場所。 綜言之,相對於新店溪和基隆河等都市河川,大漢溪沿岸工廠、垃圾場和廢水汙染因當地都 市更新較慢而遲遲未能改善,衛生下水道接管率也很低。因此,相較於 1980 年代起便由環境主義 NGO 倡議的關渡等濕地保育網絡,大漢溪沿岸的淨化和河濱公園化,是作為後進追趕的政績而由 官方主導,並直接進入生態服務構框,以人工濕地設置同時解決河岸整治與污水處理問題。不過, 官方雖然是織網的關鍵行動者,卻也循著既有濕地管理的先例,兼納生態遊憩和教育功能,並開 放由民間團體參與經營和維護。

圖 5 大漢溪濕地織網

3. 社區教育與認同型濕地:永和社區大學濕地生態教育園區與社子島社六濕地 永和社區大學濕地,位於新店溪福和橋附近高灘地,過去是新店溪河道淤積形成的沙洲。永 和地區堤防興建後,堤外成為菜園、停車場及廢土垃圾堆置處;於此階段,河灘地除了是農民開 墾謀生的資源,更是遭到汙名化的都市邊緣。1990 年代以後,臺北縣政府踵繼臺北市的河岸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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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積極興建河濱公園、運動公園、自行車道等設施。高灘地被塑造為滿足市民集體消費的休憩 地景,不過社區大學與環境主義團體也同時在河岸展開他們的生態教育計劃,建立具有終身學習 和凝聚社群認同功能的濕地。 2001 年,張文賢於永和社區大學開設「走向濕地」生態入門課程,師生積極尋找周邊可以復 育濕地的處所。2002 年,他們向河濱高灘地管理單位接洽不成,決定轉向中正橋上游私有地,由 地主無償出借,讓社大師生經營「生態實驗農場」。後來因地主另有他用,加以社區大學因生態農 場經營有成,獲得公部門重視,遂於 2004 年與臺北縣水利局及農業局合作,取得福和橋上游新店 溪左岸高灘地,將原農場作物移至此區,成立約 2.5 公頃「生態教育園區」。該處以人工濕地復育 方式,從事生物多樣性保育,邀請社區居民參與園區規劃、建造和管理(郭美君,2008)。2004 年,因濕地經營有成,永和社大獲得第五屆「福特環境與保育首獎」,另獲 2005 年全國推動環保 有功優等獎肯定。 2006 年,在陳超仁協助下,結合永和社區大學生態保育團體,包括經營農場的水噹噹大地關 懷社,熟知動植物生態的生態保育社的社大學員,以及民間組織如自然步道協會、荒野保護協會 等,成立了跨社團及社區的生態教育園區工作隊,從事生態種籽培訓與導覽服務。2007 年,這塊 濕地生態教育園區成為臺北縣政府「人工濕地生態教育推廣計畫」學習場域,獲得公部門補助(郭 美君,2008)。 永和社大濕地的發展,顯示社區大學領頭的結合地方組織與保育團體的串聯織網,促使高灘 地先形成地方居民親近自然的都市田園,隨後引入生態導覽,捲入更多資源,轉化為生態教育場 域,同時也是塑造地方感與社區認同的基地。

圖 6 永和社大濕地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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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由社區力量倡議構築的濕地,是臺北市社子島的社六濕地,位於淡水河六號抽水站附 近堤外河灘地,約 1.6 公頃。2003 年,在錫瑠環境綠化基金會協助下,當地居民與各地環境志工, 開始從事河堤的綠美化工作。由於成效斐然,令居民感受到參與環境改善的成就感,進一步在士 林區議員助理、富洲社區發展協會,以及社子文教基金會爭取下,舉辦社子島文化季,開啟北市 府規畫社子島河灘地的窗口。原先象徵社區環境改善亮點的河灘地,遂成為地方文化認同的重要 位址。 至 2007 年,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樣性研究中心的陳章波,欲進行淡水河口紅樹林疏伐可行性評 估計畫,選擇社子島南岸一塊紅樹林作實驗(黃守忠、施上粟,2008)。同時,濕地營造的資源也 引入了社區;在居民與臺北市水利處合作規畫社子島自行車道及遊憩暨解說設施後,居民希望能 在河岸恢復童年回憶──在沙洲上抓蟹,地洞裡找彈塗魚──並於 2008 年申請都市發展局城鄉風 貌改造案。歷經多次社區會議討論,居民決定在社六抽水站附近建立人工濕地。2010 年,社區居 民與士林社區大學合作,獲得士林扶輪社經費協助,實際參與濕地施作及生態教育解說訓練。2012 年社六濕地完工,結合河岸景點、觀景涼亭和生態解說,營造該處濕地成為臺北市生態教育觀察 基地,持續培訓社區濕地解說志工,定期舉辦濕地賞鳥活動等。這個由社區營造出發的濕地織網, 導入了各方資源後,從原本作為地方記憶位址的河灘地,轉化為兼具生態教育和淨化汙水功能, 還能凝聚社區認同的濕地。

圖 7 社子島社六濕地織網

(三)濕地治理與國家-社會關係的展現

不同的織網歷程,塑造了不同的濕地生產與治理型態,也顯示了國家與社會之間的不同關係。 擁有豐富生態資源、吸引水鳥群集的大規模保育型濕地,如關渡自然公園與五股濕地,都是由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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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跨地理區域之結盟力量的環境主義 NGO 推動設置。這些主要由中產階級組成的保育組織與其 他地方社區團體結盟,擴大抗爭和遊說效果,加上長期維護濕地的經驗與知識積累,從而得以影 響政府,促成制度變革,獲得經費補助,進而成為官方濕地治理夥伴,接受委託長期經營管理大 型濕地。 相較之下,地方社區協會或社區大學等小型組織,其周邊鄰近的河川地比較缺乏亮眼的生態 資源,組織本身也常面臨經費等資源困窘問題。以永和濕地為例,初期必須向農業局、水利處、 高灘地管理處申請土地使用許可,也需要尋求熟稔濕地營造的民間組織支援,教導濕地動植物知 識與濕地移轉規劃,動員熱心居民和學校師生構築濕地,經歷兩年多才整理出兩公頃濕地。最後, 還得向地區扶輪社募集經費,以填補不足。這類社區型濕地通常是小有成果(如濕地物種增加, 稀有動物進駐)且經媒體曝光後,才能繼續從官方機構取得後續補助。 民間組織經營的濕地有了成績以後,濕地生態與淨化功能才日漸受到國家重視。官方除了以 國家重要濕地計畫調查評定全臺濕地等級,將濕地納入國家治理體制,也由環保署編列預算建設 人工濕地,作為地方政府應付河川污染和汙水管線擴展困難的替代方案,同時配合河岸在發展的 景觀綠化與遊憩化。當河川水質有所改善,新生的人工濕地吸引蟲魚鳥類棲息後,在濕地保育組 織倡議下,當局繼續投入棲地復育、環境教育及生態旅遊等資源,規劃濕地生態廊道,成為地方 政府極力曝光的政績。但這些人工濕地的維護雖由地方政府主管,實際上多委由社區或環保組織 認養。 據此,我們可以歸納濕地治理過程中的國家-社會動態關係。首先,大型棲地保育,最初是 由民間團體和專家學者倡議保育,或抗議開發計畫,國家才改變政策、投入資源於濕地,並常採 取公私合夥方式經營或委由民間團體管理,讓濕地的生產和再生產逐漸納入國家體制。其次,小 型濕地營造,往往是由社區組織突破公部門法令限制,從政府基層、學界及企業組織,謀取構築 濕地的資源。但小型濕地的豐碩成果,最終也轉變為地方政府的示範計畫;社區藉此取得更多濕 地營運補助,官方則藉以獲得施政績效。換言之,這是公私部門利益交換的互惠合作。最後,無 論大型或小型濕地,儘管名義上皆納編為不同層級的國家重要濕地,實際經營運作仍委託或通過 認養機制交由民間團體,顯示政府科層體制本身仍欠缺主導濕地營運的策略及能力,但可以藉由 委託經營來取得濕地治理的召喚和收編效果,並減少維護成本。表 2 整理了不同濕地生產與治理 的織網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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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濕地生產與治理型態

濕地名稱 治理型態 主要的織網行動者 知識/技術 濕地功能與意義 保育團體與公部 賞鳥人士、專家學者、臺北市生 態 保 育 知 識 與 論生態保育、教育與遊 關渡濕地 門合夥 野鳥學會、臺北市政府 述;景觀工程技術 憩場域 賞鳥人士、荒野保護協會、疏生 態 保 育 知 識 與 論生態保育、教育與遊 保育團體與公部 五股濕地 洪道生態保育聯盟、臺北縣高述;景觀工程技術 憩場域 門合夥 灘地工程管理處 新北市政府、行政院環保署 生 態 保 育 知 識 與 論汙水淨化、生態教育 大漢溪濕地生 國家主導與民間 述;環境工程與除汙與遊憩場域 態廊道 團體合夥 技術 永和社區大學、生態保育社、生 態 保 育 知 識 與 論生態教育與保育場 社區大學社團為 社區居民、荒野保護協會、臺述;手作勞動技術 所;社群認同場所 永和社大濕地 治理主體 北縣水利局與農業局、臺北縣 高灘地工程管理處 社區發展協會、社區居民、錫生 態 保 育 知 識 與 論地方認同場所;生態 瑠環境綠化基金會、社子文教述;環境工程與除汙教育與保育場所;汙 社區組織為治理 社六濕地 基金會、專家學者、士林社區技術;手作勞動技術 水淨化場所 主體 大學、士林扶輪社、臺北市都 發局與水利處 資料來源:本研究整理。

(四)濕地網絡中人類對於特定自然物的回應

上述濕地治理體制中的國家-社會關係,顯示特定人類行動者如何在濕地生產和治理中發揮 了織網作用。不過,非人行動者如動物、植物和水流等,也是網絡中重要元素。再者,因為人類 對於不同自然物有不同評價,因而會在與它們互動時採取不同回應方式,從而影響了濕地的狀態 或制度地位。以下僅以前文提及的紅樹林擴張,以及特殊物種四班細蟌的現身,做為討論案例。 淡水河口的感潮帶,一直是水筆仔純林的重要生長地。紅樹林成長和擴張能鞏固河口土壤, 讓沙洲堆積形成陸地,是河口生態系演替的中期植物。因此,紅樹林生長良好的地區,會取代舊 有泥灘地和蘆葦草澤,讓濕地逐漸陸化,導致既有濕地物種組成改變,其中一項令保育人士關注 的物種,乃是濕地水鳥的種類和數量變化。 民間組織與當局投入保育紅樹林多年後,水筆仔迅速擴張;由於紅樹林環境不適合水鳥覓食, 令周邊水鳥數量銳減。對水鳥保育人士而言,紅樹林擴張成了有待解決的難題。最後,臺北市野 鳥學會與學者提出長期研究報告,在不影響水筆仔整體生存條件下,建議政府疏伐部分紅樹林, 增加河道周邊泥灘草澤地,以利水鳥生存。這是紅樹林、水鳥和棲地環境的演變,迫使懷抱特定 觀念的人類不得不有所回應的明顯案例。 另一個案例是稀有物種出現導致的人類反應。以荒野保護協會為首的民間團體,雖然早在 2002 年就推動五股濕地保護,但缺乏強制性法規,且面積廣大,巡守不易,加以二重疏洪道內道 路和景觀工程施作,令五股濕地長期承受開發與汙染壓力。2004 年,一位六歲兒童在五股濕地發 現未曾見過的「蜻蜓」,經專家鑑定是世界自然保育聯盟(IUCN)歸為近危物種的「四斑細蟌」, 除臺灣五股濕地族群外,全球僅在日本和香港少數地點有分佈(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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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這類細蟌在半鹹淡的蘆葦草澤感潮帶,較具生存優勢;但這類環境不多,因此數量稀少,僅 在特定地區零星分布(張淑芳,2013)。因此,五股濕地的新發現紀錄,成為國際濕地及蜻蜓保育 人士關注焦點。以荒野保護協會為首的團體後續進行多次調查監測,希望採取適當方式復育,於 2009 年取得林務局補助,進行四班細蟌棲地保育及教育推廣,這也讓五股濕地納入國家級重要濕 地名單。簡言之,四班細蟌這個特殊稀有的自然行動者,出現於濕地網絡中而激發了人類回應, 令五股濕地保育有了突破性發展。

結 論

本文主張,濕地並非單純的地理景觀或生態系統,而是在特定歷史階段的社會條件下,匯集 各種人類和非人類行動者,以及相關論述、機構、法令、技術物、實作等異質元素而形成的網絡。 再者,濕地是社會生產與治理的產物,而濕地生產過程與治理體制的建立,牽涉了特定的構框和 織網。 戰後迄今,以主導構框來區分,作者歸納出三個濕地生產與治理階段。首先,在臺灣由農轉 工的過程中,濕地以邊緣荒地、沼地和海埔地的形式,納入開發以求經濟成長的土地利用,並且 從農漁業使用轉化為工業生產基地,或淪為堆置垃圾、排放汙染的地帶。這時候,濱海或河川荒 地闢為田園,或海埔地變身工廠,乃是文明進步、人定勝天的表徵,水濱汙染及其對動植物的危 害,尚未成為公共議程,甚至無以名之。 1980 年代前後,隨著臺灣中產階級和消費社會崛起,提升生活品質的呼聲漸隆,演為對汙染 公害的抗議,以及生態保育倡議。在社會運動蜂起、政治局勢動盪之際,環境保育和防止汙染的 呼籲相對溫和,成為官方回應民意的重點施政。因此,政府除了成立環保署,制定防治污染和保 育的法規外,也明快回應保育界和學界建立紅樹林與水鳥保護區的訴求。於是,在民間組織推動 下,濕地納入了棲地與生態系保育構框中;沼澤泥灘地不再是邊緣荒地,而是保育類生物的棲息 處所。 1990 年代以降,濕地保育概念更為盛行,擁有專門的倡議組織、專業刊物和學會,也設置更 多保育法令、機構和預算。通過官方、民間組織和社區大學的教育宣導、課程、出版和導覽,更 多民眾捲入了日益擴大的濕地治理網絡。更重要的是,濕地生產與治理逐漸納入了生態服務構框, 在動植物保育之外,強調濕地的多樣功能,像是淨化水質、碳吸附,以及環境教育和生態遊憩等, 並與都市水岸再生的遊憩化策略結合。於是,隨著國家重要濕地調查和分級編訂逐漸完備,相關 機制與預算日增,濕地治理體制最終導向了濕地保育法制訂,濕地成為臺灣環境治理的重要場域。 然而,濕地的生產與治理不僅有前述的歷史更迭,也有著不同治理型態和定位。以臺北都會 區水岸濕地為例,我們通過織網概念來掌握主要行動者,區分出三種型態:(一)由全國或區域性 民間倡議組織,主要通過遊說及抗爭而成立的紅樹林、水鳥及其他特有生物的保育型濕地;(二) 由社區大學與社區協會主導成立,主要作為生態教育基地且具有社區認同凝聚效果的小型濕地; 以及(三)由新北市政府主導,在缺乏衛生下水道和處理設施,但住商與工業混雜的大漢溪沿岸, 建置兼具汙水淨化、生態教育與遊憩功能的人工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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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濕地織網與治理型態,透露出特定的國家與社會關係。民間保育組織倡議,並由官方撥 用經費成立的大型棲地保育型濕地,反映出中產階級的環境意識和遊說力量。這些擁有區域、甚 至全國動員能力的組織,往往成為官方委外經營管理濕地的夥伴,是環境治理體制的關鍵環節。 但它們雖然分享治理權力,卻也有納入官方行政績效評估和財務管制架構的限制。社區大學和社 區協會倡議形成的濕地,由於缺乏資源,採取更靈活的汲取資源辦法,像是結合學界、民間組織、 社區大學師資及居民義工,或是向水利會或政府各局處申請小型工程經費,以互惠方式取得資源。 由於濕地已納入深具正當性的保育構框,耗用經費不多的小型濕地,最終多能逐步取得資源,形 成凝聚社區的交流場域。最後,由於主打環保施政的臺北縣長支持,於大漢溪沿岸建立的大型人 工濕地,雖由官方發動且直接挹注資源,但管理上往往也結合社區大學或其他民間組織。 換言之,基於保育 NGO 和社區組織的理念論述與動員能力相對健全,加以政府為節約經費 而多半採取委外方式管理,濕地治理所透露的國家-社會關係基本上是一種協商合作關係,也體 現了 1980 年代迄今,市民社會力量的崛起與納入治理體制。當然,這正是環保運動的成果,也是 公共參與的機會和機制,並能獲得有助於維持組織、實現理想的資源。但協商與公私合夥機制也 可能令各種組織及其人員成為治理體制的一環,仰賴官方取得資源(而非仰賴廣大社會的小額捐 款),從而受限於官方行政考核與財務核銷程序,以及政績考慮;甚且,在濕地保育實作的常態化 和例行化下,可能造成環境主義議題的綏靖化或去激進化效果。 再者,濕地保育雖然透露了越來越多民眾對於和諧的人與自然、人與土地親密關係的嚮往, 也質疑了主流的經濟開發方式,並暗示社會轉型的必要。然而,這種質疑或是社會轉型期待,往 往流於短暫的浪漫懷鄉心緒、生存危機的恐慌憂慮,或聚焦於個人化的道德自制,而迴避了對資 本主義和現代國家體制的根本質問,也缺乏投入邁向結構性轉變之集體行動的意願。 最後,濕地在特定構框和織網的驅動下,已經形成捲入眾多行動者、機構與資源,異質但持 續擴展的制度化網絡,並獲得日益穩固的發展慣性。在當前氣候變遷威脅加劇、環境治理成為重 大議程,以及公民普遍要求環境品質的趨勢下,濕地治理的體制化網絡顯然會繼續吸引更多資源 與人力,並且發揮影響都市與區域發展的力量。這股濕地生產與治理的力量,會將臺灣的城鄉發 展導向何方,是值得關注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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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日期:104 年 08 月 04 日 修正日期:105 年 02 月 20 日 接受日期:105 年 03 月 02 日

145

附錄:臺北都會區重要濕地概況

名稱 面積 (國家重要濕 年代 類型/功能 管理機制 沿革與爭議事件 (公頃) 地編號)

夢幻湖濕地 1985 年 9 月 16 日 1 內陸自然濕陽 明 山 國 家 公夢幻湖為封閉性沼澤湖,海拔約 850 公尺。學

TW003 ( 陽 明 山 國 家 公 地/棲地保園管理處 者推測可能於 5,600 年前,邊坡崩滑堰塞原出

園成立) 育 水口而形成。在豐水年,湖水深度可達一公

尺,但因湖水滲漏,儲水能力不佳,2001 至

2002 年,平均水深約 23 公分。由於夢幻湖水

位變化顯著,抑制了全水生或全陸生植物成

長,令珍稀保育類植物臺灣水韭得以生長,成

為該濕地優勢物種。

關渡濕地 1983 年 9 月公告 394 河流型紅樹臺 北 市 政 府 委1968 年修築關渡堤防後,堤防外農地逐漸廢

TW004 「 關 渡 水 鳥 生 態 林自然濕地由 社 團 法 人 臺耕,加以淡水河抽砂及海水入侵,使堤防外區

保 育 區 」 ; 1986 /棲地環境北 市 野 鳥 學 會域形成沼澤地。1971 年因美籍愛鳥人士帶動賞

年 6 月 27 日成立 保育 經營管理 鳥風氣,讓關渡濕地成為熱門賞鳥區。1978

「 關 渡 自 然 保 留 年水筆仔開始在堤外生長形成紅樹林。由於人

區」;1996 年成立 為開發破壞環境,1981 年 4 月起有愛鳥人士張

「關渡自然公園」 根巽投書臺北市政府要求成立保護區,受到當

時市長李登輝重視。1983 年 9 月臺北市政府將

關渡堤防以南至社子島頂端的基隆河口兩岸

草澤區,公告為「北市關渡水鳥生態保育區」。

1986 年 6 月 27 日成立「關渡自然保留區」,

由臺北市政府建設局管理。2001 年 12 月 1 日,

委由社團法人臺北市野鳥學會經營管理關渡

自然公園。

大 漢 新 店 濕 地1983 年 11 月 19 日 650 內陸自然濕臺北市政府 為維護大臺北地區難得生態景觀,避免因過度

/ 臺 北 市 野 雁 地/保護水 都市化造成河川環境污染,影響原有動植物生

保護區 鳥及稀有動 態,臺北市政府於 1983 年公告「臺北市中興

TW005 植物 橋華江橋候鳥生態保護區」;1993 年 11 月將

中興橋至華中橋堤防外水域,公告為「臺北市

中興橋華中橋野生動物保護區」。由於近年來

淡水河域冬候鳥有往上游擴散趨勢,臺北市政

府於 1997 年 3 月將保護區範圍,由華中橋往

新店溪上游延伸至永福橋(總面積約 245 公

146

頃),透過公開甄選方式將本區更名為「臺北

市野雁保護區」。

淡 水 河 紅 樹 林1986 年 6 月 27 日 190 海岸自然濕農 委 會 林 務 局淡水紅樹林生態保護區,位於竹圍河岸,屬於

濕地 地/水筆仔( 羅 東 林 區 管羅東林區的區外保安林,是臺灣面積最大的水

TW007 純林及其伴理處)、新北市筆仔純林;淡水紅樹林生態保護區是淡水河從

生動植物 政府 上游夾帶泥沙堆積而成的海岸沙洲沼澤區,漲

潮時有三分之二區域為半鹹水淹沒,形成特殊

潮間帶,蘊蓄了許多生物在此棲息。捷運紅樹

林站設立紅樹林生態保育館,每年辦理以親

子、中小學老師與學生為對象之生態參觀解說

活動

臺 北 港 北 堤 濕1994 年 477 海岸自然濕內 政 部 營 建本濕地原為侵蝕海岸,但 1994 年臺北港築一

地 地/地景保署、新北市政府 條長約 1.6 公里防波堤後,漂沙開始在南岸堆

TW004-1 育 積,形成沙質潮間帶。

挖子尾濕地 1994 年 1 月 10 日 60 海岸自然濕行 政 院 農 委此地屬河口生態系,因有水筆仔攔截淡水河挾

TW006 地/保留水會、新北市政府 帶大量泥沙及有機物,形成沼澤地。由於河水

筆仔純林及 受污染,且有許多業者於該區附近採砂,致使

伴生動物 具國土保安功能的紅樹林生存受到威脅,故於

1994 年成立保護區,主要保護對象為水筆仔純

林及其伴生動物。

五股濕地 2002 年 177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原名洲仔尾,於 1950 年前為農田地,1945 年

TW008 濕地及小部灘 地 工 程 管 理因拓寬獅子頭隘口,海水倒灌,成為一級洪水

分內陸自然處 / 認 養 單平原。1996 年臺北縣政府改建為二重疏洪道公

濕地/水質位:社團法人中園;2002 年,以荒野保護協會為首的民間團體

淨化 華 民 國 荒 野 保組成「疏洪道生態保育聯盟」,發起五股濕地

護協會 保育運動。目前因其多樣沼澤生態而獲評選為

國家級重要濕地,由荒野保護協會認養,執行

環境教育與棲地維護管理工作。

新海人工濕地 2003 年起至 2004 79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分為一二三期。第一期由環保署於 2003 年補

TW044 年 第 一 期 完 工 ; 濕 地 / 淨灘 地 工 程 管 理助新北巿政府環境保護局,挑選大漢溪新海抽

2006 年 11 月第二 水、生態 處 / 新 北 巿 政水站堤外(新海橋下游右岸)低灘地,進行「臺

期完工;2010 年四 府環境保護局 北縣河川流域鄉村型污染自然處理設施建置

月第三期完工 計畫-人工濕地新建統包工程計畫」,構築以

人工濕地淨化新海抽水站排水渠道污水。2005

年於隔著新海抽水站放流渠道另側(新海橋上

游右岸)高灘地辦理新海人工濕地二期工程。

147

2007 年執行「臺北縣大漢溪生態廊道現地處理

水質淨化計畫」,其中新海人工濕地(三期)

為計畫場址之一,以水田濕地為生態模擬意

象。除了利用水田型態的濕地進行水質淨化

外,也呈現水田常見水生經濟作物與特有生態

系,提供民眾體驗濕地文化的空間,兼具鄉土

教育功能。目前結合新海一、二期濕地,發展

為濕地文化體驗園區。

永和社大濕地 2005 年 2 河流型人工永和社區大學 新店溪福和橋和秀朗橋間的高灘地,由永和社

濕地/生態 區大學積極邀請社區居民共同構築,成立跨社

團與社區的生態教育園區工作隊,從事生態種

籽培訓與導覽服務。以 2004 年在中正橋下建

構濕地的經驗,將復育物種搬遷、重植於福和

橋南側高灘地。因濕地復育成果豐碩,獲第五

屆「福特環境與保育首獎」及 2005 年度全國

推動環保有功優等獎肯定。

打 鳥 埤 人 工 濕2005 年開始,2006 38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環保署於 2005 年補助新北巿政府環境保護

地 年完工 濕 地 / 淨灘 地 工 程 管 理局,挑選大漢溪城林橋至浮洲橋間之堤外灘

TW045 水、生態 處 / 新 北 巿 政地,構築人工濕地以淨化大安圳排水(土城抽

府環境保護局 水站排水)污水。

鹿 角 溪 人 工 濕2006 年起,2008 25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環保署補助新北巿政府高灘地工程管理處,於

地 年 5 月完工 濕 地 / 淨灘 地 工 程 管 理2006 年執行「臺北縣塔寮坑溪與鹿角溪人工濕

TW004-11 水、生態 處 / 新 北 巿 政地暨高灘地設施管理系統建置委託技術服務

府環境保護局 案」,挑選鹿角溪匯入大漢溪處之堤外灘地,

以人工濕地淨化樹林鹿角溪排水渠道之污水。

茄 苳 溪 人 工 濕2007 年 0.25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位於汐止區茄苳溪與基隆河匯流口之新舊堤

地 濕 地 / 淨灘 地 工 程 管 理防間灘地。以處理周邊社區抽水站放流汙水為

水、生態 處 / 新 北 巿 政主。草澤區有不少水生植物,但因為面積過

府環境保護局 小,水鳥不多,但有蜻蛉目昆蟲和赤蛙、蟾蜍

與澤蛙。

社 子 島 社 六 濕2008-2012 年 1.6 河流型人工富 洲 社 區 發 展社六濕地是社子島靠近淡水河六號抽水站的

地 濕地/生態 協 會 / 臺 北 市堤外河灘地,由社區居民和地方組織發起,結

政 府 工 務 局 水合市府、濕地專家、士林社區大學、士林扶輪

利工程處 社等資源,2008 年起施作。臺北市政府工務局

水利工程處 2012 年結合社子島外環道、堤外

河灘及周邊河岸、河濱公園,沿社子自行車道

148

邊緣架設高架木棧道、觀景涼亭與生態解說

牌,成為新興生態教育觀察地點。

浮洲人工濕地 2010 年完工 129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位於浮洲橋下游右岸低灘地,配合「浮洲礫間

TW004-8 濕 地 / 淨灘 地 工 程 管 理接觸曝氣氧化工程」處理湳仔溝排水,為新北

水、生態 處 / 新 北 巿 政巿政府環境保護局「臺北縣大漢溪生態廊道現

府環境保護局 地處理水質淨化計畫」七處現地處理水質淨化

工程之一。為充份發揮場址生態保育功能,特

別保留當地植被而不予破壞,建構為內陸型淡

水濕地保育園區。浮洲濕地為大漢溪沿岸人工

濕地中處理水量及場址面積最大的人工濕地

城林人工濕地 2010 年 10 月完工 36 河流型人工新 北 市 政 府 高位於城林橋上游右岸低灘地,處理土城大安圳

TW004-10 濕 地 / 淨灘 地 工 程 管 理導水閘門排水,為新北巿政府環境保護局「臺

水、生態 處 / 新 北 巿 政北縣大漢溪生態廊道現地處理水質淨化計畫」

府環境保護局 七處現地處理水質淨化工程之一。原址地貌為

舊有水塘,周遭以低海拔次生林及草生地為

主,環境多樣性較佳,生態資源豐富,因此在

河廊營造定位上,設定為內陸型淡水濕地生態

教育園區。

南港 202 兵工廠2012 年 2.5 河流自然濕國 防 部 軍 備 局濕地範圍包括南港 202 兵工廠內之三重埔埤及

及周邊濕地 地與人為濕/中央研究院 廠外新庄子埤屬公有地部分。該地原計畫闢設

(TW083) 地/生態 國家生技園區,引發保育界和藝文人士抗議,

遂於 2011 年變更計畫,降低建築面積,留設

生態保留區、人工濕地及雜木林復育區。除生

態資源珍貴,鄰近另有古蹟及古物,如「阿姆

斯特朗古砲」、「王義德大夫古墓」等。

資料來源:整理自國家重要濕地保育計畫網站;社團法人臺灣濕地保護聯盟網站;臺灣濕地網;臺北市政府網站;

新北市政府高灘地工程管理處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