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BLID 0254-4466(2008)26:2 pp. 285-316 યᗟᄃ੅ኢ 漢學研究第26卷第2 期（民國97年 6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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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6年11 月13日，通過刊登日期：2008年4月23日。 Ŏ 作者係廣州中山大學人類學系副教授。

285 286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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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廣州南漢德陵、康陵發掘簡報〉，《文物》2006.7: 4-25。 2 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銖積寸累——廣州考古十年出土文物選萃》（北京：文物出版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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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2005），頁212-213。 288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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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有為南漢高祖劉龑年號（928-942）。 4 明．黎遂球，〈弔南漢劉氏墓賦並序〉，《蓮鬚閣集》（《四庫禁燬書叢刊》集部第 183 冊， 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卷1，頁30-31。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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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黎遂球，〈觀劉氏塚記〉，《蓮鬚閣集》，卷16，頁215。 6 清．屈大均，《廣東新語》（北京：中華書局，1985），卷19，頁495-496。 7 清．吳蘭修，《南漢金石志》（《石刻史料新編》第 3 輯第 4 冊，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 1986），卷1〈康陵碑〉，頁384-385。 8 清．朱彝尊，〈跋五．續書光孝寺鐵塔銘後〉，《曝書亭集》（《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集部 第257冊別集類，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卷47，頁178-179。 9 參見清．王士禎，《皇華紀聞》（《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子部第 245 冊，濟南：齊魯書社， 1995），卷4〈劉龑塚〉，頁229。 290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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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宋．薛居正等，《舊五代史》（北京：中華書局，1976），卷 135〈僭偽列傳二〉，頁 1808： 「梁貞明三年八月，陟乃僭號於廣州，國號大漢，偽改元為乾亨」。宋．歐陽修，《新五代 史》（北京：中華書局，1974），卷 65〈南漢世家〉，頁 811：「貞明三年，龑即皇帝位，國 號大越，改元曰乾亨」。「二年，祀天南郊，大赦境內，改國號漢」。宋．司馬光編著，元． 胡三省音注，《資治通鑑》（北京：中華書局，1956），卷 270〈後梁紀五〉，頁 8817、 8836：貞明三年八月，「清海、建武節度使劉巖即皇帝位於番禺，國號大越，大赦，改元 乾亨」；貞明四年冬十一月，「越主巖祀南郊，大赦，改國號曰漢」。另參見宋．袁樞， 《通鑑紀事本末》（北京：中華書局，1964），卷39〈劉氏據廣州〉，頁3679-3680。 11 宋．路振，《九國志》（《續修四庫全書》史部第 333 冊別史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3），卷 9〈南漢臣傳〉，頁 310：「南漢。唐天祐元年，烈宗為廣州節度使，至後主大寶 十四年國滅，凡六十七年。斷自高祖乾亨元年為始，凡四主實五十五年」。路氏此說，以為 劉氏的割據廣州實際從劉隱（烈宗）已經開始形成，未曾稱帝而已。 12 梁廷 另撰有《南漢叢錄》二卷及《南漢文字略》四卷，見《續修四庫全書》子部第334冊 別史類，頁1-242。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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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哀冊文〉撰者盧應的銜名不合問題，朱彝尊、翁方綱曾有懷疑，參見朱彝尊，〈續書光 孝寺鐵塔銘後〉，《曝書亭集》，卷 47，頁178 -179；清．翁方綱，〈光孝寺鐵塔識〉，《粵 東金石略》（《石刻史料新編》第 17 冊地方類，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6），卷 1，頁 12373 -12374。《十國春秋》〈南漢列傳〉說盧膺高祖時任工部侍郎，大有中加太尉，中宗 時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乾和（中宗年號）十五年冬卒於官（清．吳任臣，《十國春秋》 ，北京：中華書局，1983，卷 64，頁 903）。梁廷 《南漢書考異》〈盧膺傳〉據此與《曝 書亭集》、《皇華紀聞》、《粵東金石略》考證，以為〈康陵碑〉撰者盧應有兩個名字（應 初、應敕），而與史載之盧膺為同一人（清．梁廷 ，林梓忠校點，《南漢書．南漢書考 異》，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1，卷 12，頁168 -169）。《蓮鬚閣集》以來諸書所著的 「翰林學士知制誥正議大夫尚書右丞上紫金袋」，與原碑差別大，可以推斷各氏著述皆是轉相 抄襲，而藍本無疑是美周的《蓮鬚閣集》。黎氏當年攜友往觀康陵墓穴、碑刻時，僅是一般 觀光，對碑文未做拓錄，回去後得憑記憶寫此遊記，故於盧應官職上多有錯誤。 14 宋．李昉等，《太平御覽》（北京：中華書局，1960），卷596〈文部．弔文〉，頁2687。 15 《太平御覽》卷 562〈禮儀部四十二．諡〉說是出自《釋名》，今據清．王先謙，《釋名疏證 補》（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卷 6〈釋典藝〉，頁 318，考證為出自韋昭之《辯釋 名》。 16 宋．徐天麟，《西漢會要》（北京：中華書局，1955），卷 20〈禮十五．凶禮〉，頁 181：「孝景中二年令：諸王薨，大鴻臚奏諡誄策；列侯薨，大行奏諡誄策。……」 292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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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劉宋．范曄，《後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卷96〈禮儀志下〉「大喪」，頁3145。 18 晉．杜預注，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注疏》，卷 8〈莊元年盡十年〉，清．阮元校刻，《十三 經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頁1762。 19 參唐．杜佑撰，王文錦點校，《通典》（北京：中華書局，1988），卷 86〈禮四十六．凶禮 八〉，頁2349。 20 參見宋．王溥，《唐會要》（北京：中華書局，1955），卷1、2〈帝號〉，頁1-22。 21 參見陝西省文物管理委員會等，〈唐懿德太子墓發掘簡報〉，《文物》1972.7: 26 -32；陝西 省考古研究所、富平縣文物管理委員會，《唐節愍太子墓發掘報告》（北京：科學出版社， 2004），頁 143 -159；陝西省考古研究所，《唐李憲墓發掘報告》（北京：科學出版社， 2005），頁224-269。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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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參見宋．王溥，《五代會要》（北京：中華書局，1978），卷1〈帝號〉，頁1-9。 23 《舊五代史》，卷143〈禮志下〉，頁1916。 24 《五代會要》，卷1〈帝號雜錄〉，頁7。 25 《舊五代史》，卷 33〈唐書九．莊宗紀〉，頁 458：「丁卯，奉皇太后尊諡寶冊赴西宮靈座， 宰臣豆盧革攝太尉讀冊文，吏部尚書李琪讀寶文，百官素服班於長壽宮門外奉慰」。「諡寶 冊」即諡冊和諡寶，可能都是玉制，分別由太尉和吏部尚書宣讀於靈堂柩前。《舊五代史》 ，卷81〈晉書七．少帝紀〉，頁1072：「甲辰，上大行皇帝尊諡寶冊」。 26 馮漢驥，《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北京：文物出版社，1964），頁42。 27 宿白，《中華人民共和國重大考古發現》（北京：文物出版社，1999），頁425-427。 28 清．梁廷 著，林梓忠校點，《南漢書》（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1），卷 2〈高祖紀 一〉，頁5：「高祖天皇大帝，初名巖，更名陟，復名巖，改名龔，終名龑」。 294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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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資治通鑑》，卷270〈後梁紀五〉，頁8817。 30 參《五代會要》，卷2〈廟議〉，頁20-28。歷代廟制，四、五、七廟為常數，尤其七廟。 31 《通典》，卷 47〈禮典七沿革七吉禮六〉，頁 1315：「（開元）十年，制移中宗神主就正廟， 仍創立九室。其後制獻祖、懿祖、太祖、代祖、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太廟九室 也」。 32 清．秦蕙田，《五禮通考》（《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經部第 130 冊禮類），卷 59〈吉禮．宗 廟制度〉，頁 363。另參見清．萬斯大，《學禮質疑》（《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經部第 123 冊禮類），卷2〈兄弟同昭穆〉，頁448-449。 33 後晉．劉昫等，《舊唐書》（北京：中華書局，1975），卷 25〈禮儀志五〉，頁 958：「（元 和）十五年四月，禮部侍郎李建奏上大行皇帝諡曰聖神章武孝皇帝，廟號憲宗。先是，河 南節度使李夷簡上議曰：『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戡翦寇逆，累有武功，廟號合 稱祖。陛下正當決在宸斷，無信齷齪書生也。』遂詔下公卿與禮官議其可否。」《唐會要》 ，卷 15〈廟議上〉詳記王彥威的奏議：「太常博士王彥威奏議曰：『伏惟《禮經》及三代 之制，始封之君謂之太祖。太祖之外，又祖有功而宗有德。……自東漢魏晉，漸違經意， 沿革不一，子孫以推美為先。故自始祖已下，並有建祖之制，蓋非典訓，不可法也。國朝 祖宗制度，本于周禮，以景皇帝為太祖，又祖神堯而宗太宗，至高宗以後則但稱宗，謂之 尊名，著為成法。……』從之」。（頁329-330）這個辯難反映出廟號制度的問題。 34 徐乾學，《讀禮通考》〈葬考〉議南唐永陵的問題：「《玉壺清話》：南唐先主 殂，尊諡 曰孝高皇帝。議者以先主繼唐昭宗之後，號當稱宗。韓熙載建議以謂：『古者帝王，已失 之已得之，謂之反正；非我失之自我得之，謂之中興。今先主中興之君也，宜當稱祖』。眾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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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遂上廟號曰烈祖，陵曰永陵」。清．徐乾學，《讀禮通考》（《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經部第108冊禮類），卷90〈葬考九〉，頁189。 35 高宗生時與武則天一起受尊號「天皇」、「天后」。《舊唐書》，卷 6〈則天皇后本紀〉，頁 115：「永徽六年，……高宗稱『天皇』，武后亦稱『天后』」。時稱「二聖」，死後諡號「天 皇大帝」、「則天大聖皇后」等。 36 漢．司馬遷，《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卷1〈五帝本紀〉，頁25。 37 《舊唐書》，卷21〈禮儀一〉，頁828。 38 《十國春秋》，卷58〈南漢一〉，頁850。 296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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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參見陳寅恪，〈李唐氏族之推測〉、〈李唐氏族之推測後記〉、〈三論李唐氏族問題〉，《金 明館叢稿二編》（北京：三聯書店，2001），頁320-352。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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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新五代史》卷 65〈南漢世家〉記劉隱「復好賢士。是時，天下已亂，中朝士人以嶺外最 遠，可以避地，多遊焉。唐世名臣謫死南方者往往有子孫，或當時仕宦遭亂不得還者，皆客 嶺表」。（頁810）據〈哀冊文〉可知，這個人才南下狀況延續到了劉龑統治時期。 41 《舊五代史》，卷135〈僭偽列傳二〉，頁1808。 42 宋．王稱，《東都事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140冊別史類），卷23，頁162。 43 宋．錢儼，《吳越備史》（《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222冊載記類），卷2，頁536。 44 宋．王欽若等，《冊府元龜》（北京：中華書局，1960），卷 232〈僭偽部．稱藩〉，頁 2764；清．嵇璜、劉墉等，《續通志》（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卷 598〈載記 五．南漢〉，頁6579。 298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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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舊五代史》，卷135〈僭偽列傳二〉，頁1808。 46 《新五代史》，卷 65〈南漢世家〉，頁 812：「（乾亨）四年春，置選部，貢舉，放進士、明經 十餘人，如唐故事，歲以為常」。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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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宋．薛居正等，《舊五代史》，卷 135〈僭偽列傳第二〉，頁 1809：「（龑）惟厚自奉養，廣 務華靡，末年起玉堂珠殿，飾以金碧翠羽，嶺北行商，或至其國，皆召而示之，誇其壯 麗」。 48 宋．歐陽修，《新五代史》，卷 65〈南漢世家〉，頁812：「（乾亨）八年，作南宮，王定保 獻〈南宮七奇賦〉以美之」。 49 清．吳蘭修，《南漢紀》（《續修四庫全書》史部第334冊別史類），卷2〈高祖紀〉，頁253。 50 宋．司馬光，《資治通鑑》，卷283，頁9236。 300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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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宋．佚名，《五國故事》（《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222冊載記類），卷下，頁214- 215。 52 宋．陶榖，《清異錄》（《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子部第353冊），卷下，頁893。 53 宋．方信孺，《南海百詠》（清．阮元輯《宛委別藏》第 104 冊，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 1988），頁31-32；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北京：中華書局，1992），卷89，頁2850。 54 宋．方信孺，《南海百詠》，頁37-38。 55 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卷89，頁2846。 56 宋．歐陽修，《新五代史》，卷 65〈南漢世家〉，頁 816：「故時劉氏有南宮、大明、昌華、 甘泉、玩華、秀華、玉清、太微諸宮，凡數百，不可悉紀」。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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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在〈匡聖宏明大師碑銘〉中，對話內容稍有不同：「（高祖）因宣問曰：『作麼生是本來 心？』師曰：『舉起分明。』帝知師洞韞元機，益加欽敬」。清．吳蘭修，《南漢金石志》， 頁399。 58 《南漢金石志》，頁388-389。 59 《新五代史》，卷65〈南漢世家〉，頁812。 60 《南海百詠》， 清．阮元輯《宛委別藏》第104冊，頁1-2。 302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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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舊五代史》，卷135〈僭偽列傳二〉，頁1808；《新五代史》，卷65〈南漢世家〉，頁811。 62 劉龑年號，據新、舊《五代史》、《資治通鑑》及〈哀冊文〉，依次為： 乾亨，凡9年（917-925） 白龍，乾亨九年（後唐同光三年）改元為白龍元年，凡4年（925-928） 大有，白龍四年（後唐天成三年）改元為大有元年，凡15年（928-942） 其中，「乾亨」、「大有」年號的來歷，都與《易》有關。「白龍」年號，據載是因為「白 龍見南宮三清殿」。《新五代史》，卷65〈南漢世家〉：劉龑「又更名龔，以應龍見之祥。有 胡僧言：『讖書：「滅劉氏者龔也」』。龑乃采《周易》『飛龍在天』之義為『龑』字，音 『儼』， 以名焉」。（頁 812）這個年號也與《易》有關。由年號來看，他對《易》的興趣混 雜在術數和讖緯學說之中了。 63 清．翁方綱，《粵東金石略》附卷 2〈九曜石考下〉，頁12458，引曹學佺《名勝志》云： 「藥洲，在古甕城西。劉龑鑿長湖五百餘丈，以眾方士煉藥于此」。 64 參見清．梁廷 著，林梓忠校點，《南漢書》，卷3〈高祖紀二〉，頁13。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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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舊五代史》，卷 135〈僭偽列傳〉，頁 1808：「陟性雖聰辯，然好行苛虐，至有炮烙、刳 剔、截舌、灌鼻之刑，一方之民，若據爐炭」。《資治通鑑》（卷283〈後晉紀四〉，頁9236） 也說他「作水獄以毒人」，水獄就是「聚毒蛇水中，以罪人投之」。 66 參見（日）藤田豐八著，何健民譯，〈南漢劉氏祖先考〉，《中國南海古代交通叢考》（北 京：商務印書館，1936），頁137-150。 67 陳寅恪，〈劉復愚遺文中年月及其不祀祖問題〉，《金明館叢稿初編》（北京：三聯書店， 2001），頁365-366。 304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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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參見〈廣州南漢德陵、康陵發掘簡報〉，《文物》2006.7: 4-25。 69 馮漢驥，《前蜀王建墓發掘報告》，頁5-6。五代十國經發掘的陵墓，另有南京南唐二陵、臨 安五代吳越國康陵以及福州閩王王審知夫婦墓。參見南京博物院，〈南京牛首山南唐二陵發 掘記〉，《科學通報》2(1951.5): 496-505；杭州市文物考古所、臨安市文物館，〈浙江臨安 五代吳越國康陵發掘簡報〉，《文物》2000.2: 4 -31；福建省博物館、福州市文物管理委員 會，〈唐末五代閩王王審知夫婦墓清理簡報〉，《文物》1991.5: 3-29。 70 王建墓擺放的是石像。據黎遂球和屈大均的記述，劉龑墓擺放的是「金人」（可能是金屬所 鑄的像）。參見明．黎遂球，〈弔南漢劉氏墓賦並序〉，《蓮鬚閣集》（《四庫禁燬書叢刊》集 部第183冊），卷1，頁30-31；清．屈大均，《廣東新語》，卷19，頁495-496。 71 據《十國春秋》卷 36〈前蜀本紀二〉（頁 528），王建卒於後梁貞明四年（918），在劉龑之 前。劉龑殂於後晉天福七年（942）。參見《資治通鑑》，卷283〈後晉紀四〉，頁9236。 306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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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參見高永久，〈中國穆斯林陵墓建築佈局比較研究〉，《中央民族學院學報》1993.6: 17 、19。 73 參見劉致平，《中國伊斯蘭教建築》（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85），頁193-196。他 認為其基本結構可能是唐代的。 74 參見 Richard Ettinghausen and Oleg Grabar, The Art and Architecture of Islam: 650- 1250 (New Haven and Londo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4), pp. 216-222, 267-273. 75 參見藤田豐八，〈南漢劉氏祖先考〉，《中國南海古代交通叢考》，頁146，及桑原騭藏著， 陳裕菁譯，《蒲壽庚考》（上海：中華書局，1929），第二章「蕃客僑居中國之狀況」，頁 47 、76-83（關於通婚及「番學」的注）；羅香林，〈唐宋時代廣州之回教〉，《清華學報》新 5.1(1965): 5-6。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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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資治通鑑》，卷266〈後梁紀一〉，頁8680。 77 宋．王稱，《東都事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 140 冊別史類），卷 23，頁 162。 另見《新五代史》，卷 65〈南漢世家〉，頁 812；《舊五代史》，卷 135〈僭偽列傳第二〉，頁 1809。 78 參見榮新江，〈安史之亂後粟特胡人的動向〉，《暨南史學》第 2 輯（廣州：暨南大學出版 社，2003），頁102。 308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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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唐．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北京：中華書局，1983），卷 9〈河南道五〉，頁 224、 241。 80 參見森部豐，〈唐後期至五代的粟特武人〉，《法國漢學》叢書編輯委員會，《粟特人在中 國——歷史、考古、語言的新探索》（北京：中華書局，2005），頁231-233。 81 1990 年在湖北英山縣畢家坳發現的畢氏家族墓地，出土了畢昇夫婦等墓碑，推為北宋仁宗 皇祐四年（1052）所立。林梅村以為墓主畢昇係粟特畢國（九姓胡）入華之摩尼教徒，此 畢氏家族是安史之亂平定後不久回鶻可汗派到江南經商和傳教的粟特商人的後裔。參見林梅 村，〈英山畢昇碑與淮南摩尼教〉，《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7.2: 137、 141。此說有異議。 82 《新五代史》，卷65〈南漢世家〉，頁811。 83 參見鄧小南，《祖宗之法——北宋前期政治述略》（北京：三聯書店，2006），頁80、82。 84 「種族文化觀」，參見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頁1- 48。 85 參見秦惠彬，〈伊斯蘭教在五代時期的發展〉，《世界宗教研究》1989.1: 129。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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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宋．朱彧，《萍州可談》（《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子部第344冊小說家類），卷2，頁293。 87 參見穆根來等，《中國印度見聞錄》（北京：中華書局，1983），頁 96。數字上雖有問題， 但這四種教徒應都是在廣州僑居的「蕃客」。 88 參見甘正猛，〈唐宋時代大食蕃客禮俗考略〉，蔡鴻生主編，《廣州與海洋文明》（廣州：中 山大學出版社，1997），頁16-19。 89 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北京：中華書局，1975），卷 115〈劉知謙傳〉，頁 5490： 「劉知謙，壽州上蔡人。避亂客封州，為清海牙將，節度使韋宙以兄女妻之，眾謂不可，宙 曰：『若人狀貌非常，吾以子孫托之』。」 310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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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參見甘正猛，〈唐宋時代大食蕃客禮俗考略〉，《廣州與海洋文明》，頁6-14。 91 參見陳學軍，〈宋代廣州的蕃姓海商〉，蔡鴻生主編，《廣州與海洋文明》，頁65-87。 92 參桑原騭藏，《蒲壽庚考》，頁76-77。 93 《新唐書》，卷189〈田頵傳〉，頁5476。 94 實際是森部豐氏最近研究中所說的「突厥化粟特人」，參見森部豐，〈唐後期至五代的粟特 武人〉，《粟特人在中國》，頁227。 95 參劉文鎖、王磊，〈論絲綢技術的傳播〉，《歐亞學刊》第 4 輯（北京：中華書局，2004）， 頁251-252。 劉文鎖∕南漢〈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考釋——兼說劉氏先祖血統問題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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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Epitaph of the Southern Han Emperor Gaozu, with Discussion on the Royal Liu Family’s Ancestry

Wensuo LiuŎ

Abstrac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newly discovered epitaph entitled “Gaozu Tianhuangdadi Aicewen” 高祖天皇大帝哀冊文, from Liu Yan’s 劉龑 mausoleum in Kangling 康陵. Comparing the original Kangling epitaph with postscripts in works on bronze-stone inscriptions of the Qing dynasty and with history books, raises several important questions concerning the Southern Han dynasty and its founder Liu Yan (who reigned from 917-942).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following issues: the system of conferring posthumous titles in Southern Han and the temple titles of dead emperors during this period, the author of the epitaph, the administrative achievements during Liu Yan’s reign, his religious orientation, and also his abilities and interests in magical calculation or fortune-telling, and in healing and medical arts, etc. In this epitaph, the parts that laud Liu Yan’s cultural achievements and promotion of Confucianism, Taoism, and Buddhism are especially worth noting. They stand in stark contrast to historical records that exaggerate the atrocities by this so-called “despot.” The second part of this article re-examines the question about the royal Liu family’s ancestry by analyzing newly discovered evidence. Based on the

*Wensuo Liu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in the Anthropology Department at Sun Yat-sen University in Guangdong. 316 漢學研究第 26 卷第 2 期 analysis, it is clear that Liu Yan’s ancestors originated from the Hu 胡, who settled in China during the Tang dynasty (618-907 A.D.), and who later moved first to the Huai River area, and then to Fujian and Guangzhou (Panyu) at the end of the Tang dynasty. Through struggle and personal ability, along with the opportunity and chance afforded them at this time in history, they were able to found an independent dynasty in the Lingnan region. They were not of Arabian or Persian descent.

Keywords: Southern Han, Kangling mausoleum, epitaph of Gaozu, Liu Yan 劉龑, Hu ancestry, Five Dynasties and Ten Kingdoms